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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盧賽賽,時員外輕佻地道“敢問娘子,說的地方有什麼好耍?”一邊說著,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着盧賽賽,好似要吃她一樣。

盧賽賽掩嘴輕笑“員外喜歡什麼,自然就是什麼好耍。無非美酒佳肴,聽琴唱曲,使性賭錢應有盡有。那本是應天府一個大員外的外宅,富貴人家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那員外不常來,恰巧這些日子前來處理些雜事,要住幾日。因為氣悶,找幾個員外同樂。”

時遇外看看邢朝奉,又看看盧賽賽眼珠滴溜溜亂轉,過了一會才道“娘子是那員外什麼人?若是員外相好的,總不至於讓你拋頭露面。”

盧賽賽佯裝生氣“奴家還是沒有出閣的閨女,怎麼就如此編排我?因我天生嗓子,唱得好曲,員外特意讓朝奉請我前去助興,過來喚員外同去。”

時員外哪裡肯信,不陰不陽地道“難道不是你們知道我收了貨款,來騙我錢財?”

盧賽賽杏臉含怒“員外豈可把我等想得如此不堪!若是不想去,那便算了,何必說這些風話!”

時員外哈哈大笑“娘子生起氣來,樣子格外讓人心痛。我只是隨便說一說,既然不是,又何必着惱?我們外鄉人到這裡做生意,小心一些總是不錯的。只是娘子有酒樓,還要前去唱曲,這個應天府的員外是什麼厲害人物?他家裡的全似土一樣么?”

盧賽賽聽了不由紅臉“城外的那處酒樓,是縣裡做公的人的,我只是幫忙照料而已。”

明員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那裡的酒樓是怎麼一回事,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起了疑心試探二人。若是盧賽賽編個謊話,他必然拱手送客,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直言相告,反而讓此事可信了許多。永城雖是個小地方,但在應天府的下游,那裡乘船到這裡不過一兩日路途,有那裡的大員外在這附近有莊子並不稀奇。再者也是天性使然,一聽有玩樂的地方,時員外早就心癢難耐。

邢朝奉看了時員外的神情,知道他已動心,忙道“這機會甚是難得,員外,不可錯過了!”

時員外想了一會,道“我平生最愛賭錢。只問你,今夜那裡有人賭么,賭得公道么?”

“自然是有人賭的。那員外何等人物,誰敢在他的地方使詐?員外儘管放心。”

時員外再三猶豫,終究是忍不住yòuhuò,重重點頭“好,朝奉晚上來喚我一聲,今夜同去!這幾日只都是十文八文的小賭,實在不盡性。此間事已了,索性痛痛快快地賭一場!”

月明風清,陳勤離了渡船,抬頭看了看天色,嘆了口氣“晦氣,想來城門是關了!”

今日有營田務那裡的人戶租牛,他親自送去,被人留下來用了些酒肉,不想回來誤了時辰。雖然城外到碼頭這裡繁華,也有不少客棧可以住人,陳勤卻哪有那個閑錢住店。想了一想,便就想到盧賽賽那裡過一夜。到牧場那裡做事,這女人甚是不高興,冷落陳勤有些日子了。陳勤心中早已火熱,只是知道那女人脾性,強忍着罷了。今夜左右進不了城,且去看看那女人心氣順過來了沒有。

上岸剛走幾步,突然見到兩個壯漢從城門那邊過來,嘴裡罵罵咧咧,向著碼頭快步奔來。

見面目陌生,陳勤不想惹事,躲到了路邊的大柳樹後。

卻見那二人到了碼頭邊,就在陳勤不遠處,停下腳步低聲商量。

一個道“盧賽賽與那個員外入去約半個時辰了,想來應該完事,我們進去吧。”

另一個道“那婦人素來水性,聽說與身邊的漢子分開有些日子了,如何熬得住?那邊燈籠還沒有掛出來,想來猶不知足,我們且等一等。”

聽到這裡,陳勤的心中一緊,不知怎麼就有一種非常難過的感覺。盧賽賽不是三貞九烈陳勤當然早就知道,哪怕兩人在一起的那些年裡,也沒耽誤盧賽賽賺錢。但到了永城縣,見了曲五娘和小青兩人過的那種日子,杜中宵又給他安身立命的差事,陳勤的心態變了。他現在真地想忘記過去,跟盧賽賽兩個人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卻沒想到,盧賽賽還是安不下心來。

外面兩個漢子要乾的事情,陳勤以前也做過,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無非是騙人吃喝嫖賭,最後再讓盧賽賽用各種名義隨苦主回來,睡上一覺,別人來抓姦,最後事情不了了之。最後來抓姦的人只是把盧賽賽帶走,不是要錢,不是仙人跳的局,一般外鄉的有錢人也就認命,真正騙錢其實是在前面。

只覺得一股血氣上沖,陳勤再也忍耐不住,見身邊有一根木棍,隨手抄了起來。一個箭步從樹後面跨出,也不說話,兜頭向路上的兩人打去。一棍一個,把兩人敲暈在地。

把兩人dǎdǎo,陳勤抬着看河上的船,只見不遠處恰好挑了一盞紅燈籠出來。

盧賽賽慵懶地撩了一下頭髮,對跟在身後的時員外道“員外今夜可盡興了么?若是有意,明日奴家還來。等到明日多帶些本錢,把今日輸的錢贏回來,我隨你回鄉,做一對恩愛夫妻。”

時員外恨恨地道“可恨今夜只帶了兩百貫的金銀,手氣又不順,飛快就輸得精光。等明日我帶得本錢厚了,再到那邊廟裡燒個紙,連本帶利一起贏回來。到時帶着娘子回鄉,多麼風光快活!”

盧賽賽幽怨地嘆了口氣“如此自然是好,只是知你家裡大娘子脾性如何,能不能容人。”

時員外道“何必去管那些!到時我在外面為你買處宅子,雇些僕婦,不必看別人臉色。”

陳勤手中提着木棍,順着踏板到了船上。夜色中,只見燈籠下的盧賽賽容光煥發,好似一下子年輕了幾歲。莫名想起了以前的時光,自己隨在她的身邊,夜夜穿梭於揚州的畫舫上,流連於燈紅酒綠中,好似一場夢一樣。

盧賽賽在燈籠下等得有些着急,暗罵兩個做事的夯貨,怎麼還不來。抬頭向船頭看去,就見到一個漢子從那裡走來,隱約間看不清面目,只是覺得有些眼熟。等到略近一些,終於認出陳勤。

這是兩人做了多次的事情,盧賽賽沒有多想,只道是陳勤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自己親自趕來過來。輕輕抽了一下鼻子,準備好了下面要演的戲。

等到陳勤走得近了,聽到腳步聲,盧賽賽猛一回頭,故驚訝“呀,怎麼你來了?”

陳勤不理盧賽賽,看着一邊目瞪口呆的時員外,沉聲道“員外,你被人騙了。放心,我今日不是來捉姦,而是要帶你們到官衙去,讓這婦人再也害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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