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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六。

柳翩拿上身份證和學生證,早早地出了家門,坐上了前往西南大學附近的地鐵。

江城的地鐵比較奇葩,應該算是全國最奇葩的地鐵了,也是華夏唯一在天上走的地鐵,甚至還會從大樓的肚子中間穿過,遇樓穿樓,遇山穿山,所以江城人一般把那幾條在天上跑的地鐵叫做輕軌。

然並卵,其實那還是地鐵,載客量比輕軌大得多。不過江城目前也在搭建真正的輕軌了,不過還是老作風,遇到什麼阻礙物,絕不繞開,直接穿過!

柳翩坐在地鐵上,欣賞着窗外的城市風景。坐地鐵看風景,這可是江城地鐵的專利啊。其他城市的地鐵都在地下跑,可是黑黢黢一片。

途經一個站點時,一個同樣背着吉他的女生左顧右盼,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車廂。女孩兒短髮披到肩頭,臉如鵝蛋,明亮的大眼睛襯在白凈的臉上。身穿着休閑服,渾圓修長的雙腿包裹在灰色運動褲內。

不過這會兒車廂內已經沒有座位了,女孩兒只好抓着扶手,站在了柳翩的身前,剛好面對面。

柳翩抬起頭,挑着眉頭看了幾眼,覺得這女孩兒看着還挺漂亮的,身材也好。

江城有個詞兒,叫做“打望”。解釋好聽點,叫以一種欣賞的目光去觀看美女,說得不好聽,就特么是偷窺。

或許是柳翩打望的時間太長,女孩兒也注意到了這股與眾不同的目光。

唐雨雙低頭一看,只見一個模樣帥氣的男孩兒正盯着自己這邊,在他的懷裡,也有一個吉他,被黑色袋子裝着。

“喂,偷看什麼呢你?”唐雨雙皺着綉眉,瞪了柳翩一眼。

“偷看?不不不,你搞錯了,我是光明正大地看!”柳騙子臉皮子何其厚?直接擺出一副眼睛在我身上,你管不着的樣子。

“臭不要臉。”

“英雄本色。”柳翩謙虛一笑。

唐雨雙又好氣又好笑,她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麼厚顏無恥的人。還英雄呢?要是英雄都這個本色,那這世界早就完蛋了。

“切,還英雄本色呢?就是一色狼。”

“對啊,英雄本......色。”柳翩很無辜地聳聳肩,這還能賺到欺騙點?“我一開始就這麼說的,你肯定是理解錯了。”

唐雨雙暗暗捏緊拳頭,突然有一種想揍死柳翩的衝動。英雄本..色?你語文怕不是體育老師教的把。

“臭流氓!”

“真男人。”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唐雨雙惡狠狠地揮着小拳頭,自己這拳頭可是揍過無數男生的,沒有一個敢不服!

“.....”

柳翩一頭黑線,這妹子這麼暴力的嗎?其實剛才他壓根兒就沒有那種心思,只是目光落在人家背後的吉他上,發著呆,在想今天確認考場的事兒。

不過柳翩覺得這妹子語氣太沖了,所以才想懟一懟。

現在豈止是語氣沖啊,這脾氣也沖得可以啊,還特么要揍自己。

深吸一口氣,柳翩盯着唐雨雙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信你能打死我,打死人是要坐牢的,你敢嗎?而且你打得過我嗎?”

看着柳翩嘚瑟的模樣,唐雨雙體內的暴力因子又在作祟了,咬着牙,擠出幾個字。

“我跆拳道黑帶六段,你說我打不打得過你?”

黑帶?

還是六段...

柳翩立馬就慫了,這妹子惹不起...

“呃...同學,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都身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何必相愛相殺呢?”柳翩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人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吉他給挪開。

嘖嘖,這吉他還是牌子貨,比自己的好。

打壞了還要賠很多錢,雖然現在自己是個小土豪,但錢也不能花在這兒啊,說不定還要貼醫藥費呢。

唐雨雙差點被氣笑了,“誰和你相愛相殺啊?宇宙邊緣有多遠,就給我死多遠。”

“呃...這個操作太難了,你能先給我示意一遍嗎?”

“我.....”唐雨雙咬着牙,又準備掄起吉他,“你是又想死了嗎?”

“沒有啊,活得好好的,為什麼會想死呢?”

“那你就給我閉嘴!”唐雨雙沒好氣地說道,“還有,眼睛給我挪開,不準看我。”

“好啊。”

“那你還看?”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我....”

附近的乘客聽到這兩奇葩的對話,也都是憋着笑容,但眼中滿是笑意。這兩個年輕人,真好玩啊。

這時,地鐵到站,唐雨雙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才背上吉他,氣沖沖地走出去了。

她覺得自己今天出門兒,一定是沒有看黃曆,才會碰到剛才那個無恥小人。

“呸,混蛋。”

“呃..你在叫我嗎?”

賤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唐雨雙回頭一看,只見柳翩微笑着看着自己,還特么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齒。

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唐雨雙努力壓抑自己暴動的內心,“你跟着我幹嘛,有病啊?”

“什麼叫我跟着你?我也是在這一站下車。”

“真的?”

“當然了,我從來不騙人的。”

唐雨雙目光落在了柳翩背後的吉他上,思索片刻後,心中恍然,點了點頭。

柳翩又露齒一笑,“你是來看考場的藝考生吧?”

“你也是?”

“嗯。”

“你也在西南大學考?”

“對啊,你看咱倆多有緣?”柳翩嘿嘿一笑,“認識一下吧,我叫柳誠實,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小黑。”

柳誠實?唐雨雙心中鄙夷,這名字真是太俗氣了,一點美感都沒有。而且小黑又是什麼鬼?這小名真是難聽。

“那你呢?”柳翩追問。

“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誰啊?”唐雨雙抱着雙臂,翻着白眼,理都不理柳翩,自個兒朝站外走去。

柳翩無所謂地聳聳肩,跟了上去。從這裡到西南大學就一條路,他也只能從這邊走。

唐雨雙知道柳翩也是藝考生,也要去西南大學,就沒自戀地誤會柳翩跟着自己了。但即便心裡清楚,唐雨雙還是覺得柳翩這貨跟着自己走.....

十分彆扭!

好像腳底沾了一塊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柳誠實!這路這麼寬,你老是跟在我身後幹嘛?”唐雨雙轉過身,掄了掄衣袖,露出潔白的皓腕,雙手叉在腰上,氣勢洶洶地看着柳翩。

“因為我不知道路啊,這邊我第一次來的。”柳翩很耿直地點點頭。

“行,你不走,我走。”唐雨雙肩膀一抖,抬了下吉他,然後走向另一個直接朝回走,準備從另一個出口出去。

這個“柳誠實”的話,她才不信呢。

呸,大色狼一個,跟着就跟着嘛,還說不知道路?這麼路痴,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趁早被地鐵撞死算了。

“柳誠實,臭小黑,給我去死吧!”唐雨雙甩着長腿,愈行愈遠。

這一頭,柳翩臉皮子抖了抖,然後掏出手機,打開了地圖APP。

“奶奶的,我是真不知道路啊。”

而遠在七中的213寢室,柳翩幾個室友正在鬥地主。

小黑摸到一張大王,還沒拿穩,突然一個天雷般的噴嚏打了出來,手中的大王也抖了出去,連帶着幾張大牌,全都正面朝上,落在了幾人面前。

兩個農民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點點頭,已經做好了怎麼鬥地主的打算。

小黑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默默把牌收好。

“握日,剛才我感覺有人在罵我。”

地主發話了,兩個農民擺擺手,異口同聲道:“還能是誰,柳騙子在罵你唄?”

“狗日的,我招他惹他了?好好的幹嘛罵老子?”

“這把我牌都被你們看見了,不算,重來。”

“不行。”農民再次聯手,“這個怪你自己,關我們什麼事?”

沒辦法,牌局繼續。最後,由於知道地主的牌,加上農民牌不錯,輕鬆斗贏了小黑,兩人一人賺了五塊。

小黑扔下十塊錢,心裡把柳翩吐槽了個遍。

“等着,柳騙子,這十塊錢我記你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