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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宇今年二十二歲,尚京周邊農村土生土長,自去年打架被學校開除後也打過幾份工,不過每次都無疾而終。

他性格暴躁容易激動頭,連洗個盤子都能和人吵起來。

動怒的時候他一盤子砸過去,還好對方躲得及時,這才沒有惹麻煩吃牢飯。

即使如此,周邊的商店工地已經沒人敢用他。

一個人想要自甘墮落,方式多種多樣。

不到一個星期,他已經和舊房區的熊老大混在一起,整日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他本來可以正常大學畢業,找個穩妥的工作,談個性格好的對象好好的過日子,現在什麼都沒了。

藏在陰暗破舊的廉租房裡,呼吸着帶着各種煙霧的空氣,孫宇覺得自己正在慢慢腐爛。

看電視成為了他唯一的愛好,尤其是最近有個要家廣告的女主角,乾淨純潔眉目如畫,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米萌的青春美麗,如同利劍一般刺破了他的自尊心,讓他感受到了許久未有的痛楚。

這麼好看的妹子,肯定是有錢人的玩物!

他再次激動暴躁起來,滿腦子都是對社會的憎恨,對有錢人的仇視,甚至對要家的憤怒。

和所有軟弱的人一樣,他從未找過自己本身存在的問題,更沒想過要去勤勞工作改變命運,只是怨天尤人。

別問,問是體制不公平。

在這時,有個臟活找了過來,要求本地人才能接,做成之後給2000塊錢。

熊老大第一個想起了孫宇,不過這事兒到了孫宇手裡,只剩下了500塊。

孫宇本着不賺白不賺的心思接了活,等到具體辦事的時候,他忽然興奮了起來。

在要家註冊,扮演一名被黑房東欺騙的房客。

他想起了米萌如畫的臉蛋,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彷彿好像做了這件事情,有可能接近米萌一樣。

幹了!

他不僅自己做,而且還和接頭的人商量甩開熊老大單幹。

他和接頭的人說自己還有幾個鄉下的親戚,可以借用他們的身份證一起干。

對方乾脆利落的給了他一人兩千的報酬。

這樣,他一共聯繫了五個身份證註冊租房用戶,一舉賺了一萬塊錢。

錢來的如此容易,他覺得自己很厲害,於是決定犒勞自己一番。

他用這一萬買了不少垃圾食品,甚至還有一些軟性白面兒,從洗浴場所叫了個外賣,胡天胡地起來。

……

“是這裡,七號。”

余偉確認了門牌後,潘喜擺擺手,示意後面的人拿工具來。

“不用那麼麻煩。”

樊力瞧准了門鎖的位置,用手一拉一推,只聽門鎖鐵栓發出咔嚓一聲,向里微微推開。

眾人瞧見鐵栓彎曲變形的模樣,都是心頭浮起一股涼意,看樊力的眼神立刻充滿了敬畏。

這種手段聞所未聞,幾乎只在武俠小說里看到過,要是惹怒了樊力,在自己脖子來這麼一下,保證當場去世。

“都給我把嘴巴放嚴實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自己掂量掂量。”

潘喜立刻給大家敲了敲警鐘,他為權貴辦事也非一朝一夕,知道很多人的貼身保鏢都是出手見紅的人物,生怕惹了麻煩被打包帶走。

潘喜又有些懊惱,怎麼混了多年,自己的眼力還是那麼寸。

余偉只是明面的一個經理,樊力這深藏不露的手段才應該是姚衣的心腹。

還好自己沒有在樊力面前嘚瑟。

他帶着討好的笑容道:“樊哥,咱們進去?”

樊力點點頭,也不多話,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快跟。”

潘喜生怕樊力有失,指揮小弟一擁而,倒是將余偉留在了最後。

余偉眼神複雜的看了眾人背影一眼,咬了咬牙,緊跟其後。

廉住房一室一廳,客廳全都亂糟糟的,多日未清理的垃圾散發著陣陣惡臭。

眾人走進卧室,卧室同樣是亂七八糟,除了一張大床,一台破舊的電腦外,滿地都是針頭、套套還有衛生紙。

床一男一女正赤身luǒtǐ呼呼大睡,對於外界的聲響一無所知。

樊力皺了皺眉:“叫醒他們。”

“是。趕緊的。”

潘喜一揮手,兩個手下走前去,將一男一女從床拖起。

女的驚叫一聲,率先醒轉,見到潘喜等人手持利器,還有人拍照,忙不迭的用衣服遮住了要害,邊穿邊哭道:“各位大哥,大哥,我只是個出來賣的,沒錢,真的沒錢啊。”

潘喜隨手指了兩個人:“你們兩個送她回場子,找到場子老闆打個招呼,告訴他們管好手下的貨,我們門追債的事情只要傳出來了,他場子賣淫吸粉的事情也會跟着送到局子里等着關門吧。”

“好嘞。”

兩人一左一右夾着女人出門而去。

女人被趕走,男人搖了半天也不見醒轉。

“去打冷水來。”

潘喜做這些事門兒清,知道對付癮君子要怎麼才夠勁。

……

孫宇覺得自己在天飛,每一次吸過粉後,他好像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那是一種統治一切的kuàigǎn,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

他本來正在天飛翔,忽然一陣妖風刮來,將他颳得東倒西歪,好像還有人在耳邊喊他,醒醒,趕緊醒醒。

醒什麼,我現在狀態正好!

他掙扎着想要逃離,可肩膀兩旁忽然又有人伸出手來將他牢牢罩住。

不,你們是抓不住我的,我是zìyóu的,我能飛,我要飛得更高。

他還想掙扎,忽然天降大水,落在他的頭頂,將他整個人沖的通透冰涼。

他終於醒了過來。

“醒了?”

“醒了。”

聽到面前兩人的對話,孫宇心一驚,難道是熊老大過來找自己麻煩了?不會啊,不過是調戲了一回嫂子而已,不至於真要弄死自己吧。

孫宇腦子一片漿糊,不過還是勉強發問道:“你們是誰?是不是熊老大,熊老大叫你們來的?”

“熊老大?”

樊力看了潘喜一眼,後者立刻道:“我查過了,這片舊城區有個叫做熊九的小混混,帶了幾個小流氓自稱一霸,平日里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沒什麼底子,也是個輔警能剿滅的團伙。”

孫宇好歹讀過一年大學,智商不低,聽到潘喜的說辭,明白這些人不是熊老大派來的。

他同時也清楚,這些人也沒將熊老大放在眼裡,更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孫宇吞了口唾沫,眼裡恐懼道:“各位,各位大哥,你們找我,找我啥事?”

潘喜笑眯眯道:“你自己做了什麼,還用我說嘛?”

孫宇打了個寒顫,這種笑容他很熟悉,熊老大次見另外一個更厲害的老大時,對方是這麼笑的,然後熊老大那次被打斷了兩根肋骨,躺了一個月醫院才算了事。

樊力看了孫宇一眼,轉身走出屋子。

這樣的貨色還輪不到他動手,潘喜和他的手下已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