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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其他的地方。

關於那新晉的“虛和尚”居然協助“柴孩兒”鎮服和收納了敢虜營里,那絕大多數的胡孽子之後;一時也多少引發了一連串的反響和風聲起來。

在一處聚會的場合上。

“這虛和尚定是昏了頭了。。”

一名滿身疤痕卻穿絲帶綢的義軍老將,信手灌着流滿鬍鬚的酒水道:

“自古來選兵都是當先用自家人的子弟兵才安心。。其他選的再多都是雜流。。”

“怎的到他手上卻是到個過來,喜好用的越雜越好了呢。。”

“又是胡孽子,又是桂管兵,又是潮陽子弟,又是龍川山民,聽說還有魚戶水夫之流,再加本來的怒風老卒,。。。弄這麼多雜頭雜腦的作甚,”

“真要是事到關鍵頭上來,人心都不齊整又怎麼好用命出力呢。。難不成就不曉得貴精不貴多麼。。”

“保不準人家就是喜歡這個調調兒,想要從中練出一支精兵才是。。啊”

“你也要體諒人家這個,出家人遠歸還俗來投軍,都沒有個族人親朋古舊的怪可憐,也怪不得要胡亂想些法子了。。”

當然了,說這話的人可是攬着女伎在調笑,而一點都看不出任何同情的表情來。

“餘下以為,他這是病急亂投醫了。。眼看得大軍北征在即。。手邊實在是無人可用了,才會動上那些胡孽子的心思啊。。”

“且看和尚的笑話好了。。。不是都說他會練兵么。。”

。。。。。。

相比這些沉渣泛起的雜音,對於周淮安而言近日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嶺表錄異》的作者,曾任廣州司馬的劉恂,通過整理廣州歷年的戶籍版冊已經被找到了,居然據說還是那隻小掛件在整理戶籍文書過程中發現的;

這也讓周淮安稍有些欣慰,總算是從毫無用處只會吃的活抱枕,稍微進化成了又那麼點用處的小工具了。因此如今,這位在全家老小十幾口人的身家性命擔保下,帶着幾個弟子前往循州開辦的另一處講習所了。

只是臨走之前,小掛件看起來似乎很有心事的樣子,擰巴巴的賴在身邊一再向周淮安確認再三,不會刻意折磨或是殘害這些曾為朝廷,或是官府做過事的舊人,而是將要讓他們所長派上用用處而已。

和他這位當時為數不多的農業專家同批前往的,還有同樣通過清理戶籍找出來的形形色色專業人士上百,用以充作講習所的師資力量;而按照周淮安在當地以義軍名義發出的宣告:

除了義軍當中挑選的子弟以外,凡有地方人士只要能夠粗通文字就可報學講習所,並提供相應的基本食宿;一亦半年到一年期的財計、百工或是農學的課目達成,就有充當一名底層小吏的資格了;如果表現出眾者甚至可言考慮破格轉官呢。

當然了,在這個小農經濟為本位的封建時代,推廣和宣揚農學才是最優先也是最有必要的重點和關鍵;在義軍的治下能夠多增產一分,那就意味可以養活更多的人口,或是在現有人口/兵源的基礎上提供更好的營養條件和身體素質的加成;乃至有更多的剩餘產品和生產資料,可以投入到其他方面的建設當中去;或又是通過解放出來的人力,比較有效率的轉化成礦山、工場方面的資源產出。

因此,除了仔細考察過農業生態的《嶺表錄異》作者劉恂,周淮安其實還更想找到同時代另一個人;也就是與當代大詩人皮日休並稱“皮陸”,號稱晚唐詩壇雙絕的陸龜蒙、甫里先生;他除了詩壇大家的身份之外,同樣也是一名時間罕有的農學大拿;

作為士人中的異類他的一大興趣愛好就是農藝,並且通過與泥腿子們混在一起親身參與的農業生產勞動而積累了多年經驗,著成一部事無巨細指導如何對應不同的天候、物種、地域差異,打造和使用各種農具進行耕種,乃至農田水利營治相關的《耒耜經》。與西漢時流傳下來的《汜勝之書》《牛宮辭》,號稱是“農家三寶”。

安史之亂才出現的曲轅犁,還有爬、礪和碌碡等相對先進的農具,都是經他手上總結之後才有所推廣開來。此外還有《蠹化》《禽暴》《記稻鼠》《南涇漁父》等傳世作品。

就算是後世包括《農政全書》在內的一系列傳世著作,都少不得從中援引和借鑒良多;然而比較可惜的式,《犁經》的原本卻因為兩宋遼金元的戰亂,而已經遺失在歷史當中。只是他現在顯然還宅在常州老家鑽研農藝,而暫時讓周淮安有些鞭長莫及;不然怎麼也要想辦法弄過來為義軍的建設事業出力呢。

此外,他也剛剛得到來自潮州方面的新消息和請示。說是在短短數天間隔之後,那位閩地海商索羅孟又親自帶船過來了。

上次他帶來的消息是閩地因為兵火的大批農業絕收,以及被迫出奔建州的福州觀察使鄭鎰,在來自溫州經略使梁瓚的支持下,與實際佔據福州的實力派,黃連鎮鎮將兼福州團練副使陳岩之間的持續對抗,造成了當地嚴重飢荒的消息。

因此,這段時間從潮汕沿海臨近的漳、泉兩州地區跑過來許多流民。大多是當地活不下去的農民和漁戶什麼的,據說那裡的抽稅之重已經到了連出海打漁都要偷偷摸摸的;而通過漁船、舢板什麼的直接沿着海安划過來的,目前陸陸續續自行登岸的已經上千人。

所以怒風營方面根據周淮安的指示,已經在當地組織了收容點和海岸上的巡邏隊,以免對當地剛恢復起來的漁業生產和農耕產生什麼影響和波及。而這一次的貿易除了南北互通貨物之外,索羅孟代表閩地的部分海商,繼續加大通過潮汕地區向廣府所在的珠江流域採買糧食以備飢荒;

另外,他又私下提出了一個建議,詢問願不願意接受人口的販運,作為貨品的折價和抵充物;因為當地流離失所者極多,幾乎把漳、泉、仃等地城外的郊野給啃成了白地了;而其中青壯大都被對抗的雙方給拉去做炮灰和填坑了;作為一位稍有良心的海商大戶,他願意給剩下這些老弱婦孺提供一個機會。

所以在這次過來的時候詢問,要不要轉運些青年婦人和孩童過來;因為按照當地的行情,哪怕是一個沒嫁人的小娘,也只要作價三百到五百錢而已,而嫁過人的婦人就更便宜;至於那些孩童則完全可以作為一對一的添頭,免費搭配着送過來。

相比那些需要跑到明州、洪州去交售的貨物,直接從閩地販人的話周期和時間都要短得多;差不多近的地方一個日夜就可以往來了;遠的地方也只要兩天稍多而已;因為內地活不下去的都已經跑到沿海上來了。而那些老弱病殘的根本走不了多遠,就會死在山路的跋涉上而被自然淘汰掉。

對此周淮安當然是多多益善的樂見其成,並代表廣大舉軍將士舉五支全面支持和歡迎的。

古代年輕婦女可不是現在和平環境下,被西方女權主義熏陶出來的矯情貨。只要吃飽了就可以馬上下地幹活或是進工廠勞作的現成勞力候補;雖然體能和耐力比男子稍弱一些,但是在相對瑣碎的養殖、繅絲、織染、乃至醫藥、衛生的工作崗位上,可是另有男子所不具有的細膩和持久專註性。

另外還可以用來生育人口而填補戰亂造成的人口離散和損失,對那些還沒加混的絕大多數光G也是一種潛在的激勵和盼頭才是。給他們畫一張似乎觸手可及的大餅,總比讓人憋不住跑去禍害地方老百姓要好得多。

另外,那個安南都護府的代表兼地方鴻州豪族曲氏成員曲榮也再次回來了。

不過這次除了押運充當官方貿易整整十大船稻米和優質木材的任務之外,還以個人和家族的名義,從當地的合浦港渡海販運了六百多頭水牛和八千六百張的老牛皮過來。其中牛皮是用來滿足軍工生產的需要,賣了一個每張四百文的價錢;而水牛每頭作價五緡折粗絹四段,則經周淮安的分配之手,大半數被潮循方面給接收掉了。

三百多頭上好的犍牛,分配到當地已經建立起來的數十處屯田所和工場、礦冶里,也是一筆不小的畜力補充。具體的交割價款則使用粗曬的海鹽和腌R、陶器、絹布,還有部分的石蜜來抵充;

最後,就是周淮安打算抽空給大將軍府上一道呈文。

既然有了相對穩定的熱量供應和一定健康水準,那軍中閑於時間裡的消遣項目就可以相對豐富起來一些;當然了,在如今的潮州方面除了說書和看白戲之外,主要還是強調健身與競技為主;

比如斗劍、角抵、競馬、S垛、翹關、賽跑、攀高、障礙越野等單體競技,到集體對抗的馬球、蹴鞠、斗球等等古今中外的諸多選擇。

只是因為目前的條件有限和投入成本的考慮,怒風營中最常見的還是投入較少的斗劍、角抵、S垛、翹關、賽跑、還有縮水版的短距離負重障礙攀越數種;集體對抗則是斗球。

這次難得義軍上下都齊聚到廣府周邊,正好推及開來搞一次聯誼形制的大競技活動,也算是為接下來的北征行動進行暖場和預熱的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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