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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和魯彪兩人在街道上慢悠悠的遊走閑逛着。

突然,啃着糕點的魯彪,喊了一嗓子,“方知,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你未來的老丈人?”

方知抬眼看去,見真的是他未來岳父,忙向那邊跑去。

中年男人帶着兩個下人行色匆匆的走到街頭,還未來得及拐彎,就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竇世伯。”

竇文立轉過頭,看到向他跑來的書生,勉強的笑了笑,“是方知啊,你怎麼來四方鎮了?”

“竇世伯,我是跟着爺過來的,您這是要打哪裡去?”方知恭敬的回道。

竇文立聲音中透着一絲疲憊,“我來找珍兒。”

“珍兒她……也來四方鎮了?”方知陡然間變得欣喜。

竇文立點頭,“她想念祖父母,前些日子,就隻身來到四方鎮。”

“那珍兒現在身在何處?”方知迫不及待的問道。他出來也好些日子了,兩人多日不曾碰面,他心中甚是想念。

竇文立面色浮起一抹擔憂,“我去過她祖父母家中,沒有見到她。”

方知也跟着憂心起來,緊張的問道:“竇世伯,可曾問過祖父祖母,關於珍兒的下落?”

他和珍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珍兒也曾跟他練過兩手功夫,但是京城到邊境路途遙遠,途中難免會發生什麼意外,珍兒一個姑娘家,又不知外面人心險惡,要是遇到歹人,她一個姑娘家如何逃脫。

想到這裡,方知更是擔心。

竇文立憂慮重重的把遇到不明身份女子,冒充珍兒身份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他這話,方知面色一白,身子晃了晃。

“方知,你怎麼了?”魯彪這時也走了過來,見到他這副不正常的模樣,忙伸手扶住他。

竇文立也關心的看着他,“方賢侄,你沒事吧?”

方知緩過來,激動的拉着他的袖子,“竇世伯,快,快帶我去祖父祖母家中。”

竇文立知道方知一向聰穎,是世子爺的左膀右臂,便依着他的話,帶他朝鎮東而去。

幾人腳步匆匆的往鎮東趕去。

待幾人到了院門口,望見裡面一地的屍體時,忙快速的走進去查探。

竇文立腳步跌撞的走進院中,看着抱在一起倒在地上的老人,雙膝一軟,眼含熱淚,嚎啕大哭,“爹,娘,不孝子回來了。”

方知和魯彪二人到屋子裡尋了一遍,沒有見到可疑的人,便退了出來。

走出屋子,方知看着跪在院中悲傷痛哭的中年男人,勸道:“竇世伯,您節哀順變。”

竇文立跪在二老的面前,跟他們懺悔,“爹娘,兒子不孝,不該因為一時之氣,而離家多年,兒子沒有在你們面前盡孝,現在更是讓歹人害了你們的性命,兒子愧為人子……”

方知勸不住他,心中又擔心未婚妻的安危,整個人也是焦急難安。

“方知,你看……”一旁走去檢查屍體的魯彪,喊了他一聲。

方知走過去,望着幾個死者的後背,皺起了眉頭,“這是……”

“全部是一刀斃命。”魯彪面色慎重的說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心狠?”

“十有**是冒充珍兒的那個女子所為,”方知一雙秀氣的眉毛緊緊地皺起。

祖父祖母皆是喪在歹人之手,那珍兒她……

方知不敢深想下去,只是院子里躺着的屍體,足以證實那女子不是善茬,她既然要冒充珍兒,又怎會留下她的性命。

“那我們去找那個女人報仇。”魯彪粗狂的面容變得陰狠起來。

他和方知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老丈人家出了事情,他這個做兄弟的不能坐視不管。

方知心中慌得很,也顧不了其他,直接走過去,拽起還在大哭的中年男人,“竇世伯,逝者已矣,您還是振作起來,尋珍兒要緊。”

竇文立這時也反應過來,他的女兒如今還生死未卜,他得趕緊去尋珍兒,隨着身旁人的攙扶站起身,抬起袖子抹乾凈面上的淚水,對着一旁的兩個僕人吩咐,“你們……”

看到至死都沒鬆開的二老,聲音哽咽住了,眼中的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去買兩幅上好的棺材,把老太爺和太夫人……的喪事操辦起來,我先去尋小姐,回來大辦……”

邊界荒涼之地,卻是他的家鄉,老父老母肯定也希望能長眠於此,以後他百年之後,也會歸於此地,落葉歸根。

“竇世伯不可。”方知忙阻止道:“歹人的下落未尋到,這時要是大操大辦,怕會打草驚蛇。”

竇文立面上哀傷不已,“多年來,我不曾在他們二老跟前盡孝,如今他們……,我要是簡單了事,那還是人子嗎?”

自古以來,養兒是為養老送終,前者他未做到,後者無論如何他都要辦的穩妥,他要讓苦了一輩子的老父老母走的風光。

“竇世伯,驚了歹人是小,珍兒的安危是大,您此舉恐會陷珍兒於危險境地,不可啊……”方知竭力懇求,勸阻着他。

心中雖然知道珍兒怕是……,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不能放棄。

竇文立悲痛的閉上了雙眼,半晌,口中冒出一句幾不可聞的聲音,“我應了你便是。”

他是人子,同時也是人父,二老已經逝去,他的女兒還有一絲希望,他不能不顧及到她。

兩個僕人應聲,小跑着出了院子。

“那這幾個僕人,怎麼處置?”魯彪看着幾個被一刀斃命的僕人。

竇文立轉過頭,嘆了口氣,“他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家僕,出生於京城,如今喪命於異地,客死異鄉,我不能不顧他們,等我歸程時,把他們一同運回去厚葬,給他們家人一筆安家費。”

方知也跟着看向地面上的幾個僕人,腦海中卻是想到了別處,“那女子能以一人之力殺了多人,怕是個練家子,不好對付。”

珍兒的幾招花拳繡腿,真的能在她的手下撐過去嗎?

此時,他的心裡冰冷的如臘月天的寒冰一般,唯一支撐他的是那一絲渺茫希望。

他的珍兒一定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