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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海娘辦事效率素來是高的,這一點她在御前侍奉與質子閣當差時便可佐證。

不出半個時辰,便有侍衛上客房知會梁白柔可隨時出發,梁白柔倒也不敢耽擱,只盼着今兒日落之前能順利抵達大雁城,尋一處客棧落腳,倒也安心些許。

大雁城遠比茴香鎮喧鬧繁華,街道小巷車水馬龍,行人往來絡繹不絕,酒館茶樓更是門庭若市,小販叫賣此起彼伏,街上更是有着賣藝獻技的江湖行客。

梁白柔微掀車簾一角,瞅着外頭吵嚷之景面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流露。

清風奉上茶水,笑道:“小姐您笑什麼呢?”

清風近幾日來卧床昏睡,身子已無大礙,太醫也曾說過,只要人一醒身子便是大好,在客棧時用了些補品,養足了胃,如今已然是生龍活虎。

梁白柔道:“我笑呀,這茴香鎮與大雁城有一景皆是皇城所沒有的。”

清風表示疑惑。

梁白柔看向薛海娘,笑道:“海娘可知道?”

薛海娘歪着腦袋,順着梁白柔掀起車簾的藕臂往外瞅了瞅,“我猜猜吧。梁姐姐所說的該是那街頭獻藝的行客,以及巷口擺攤叫賣的小販吧。”皇城乃天子腳下,雖說富庶繁華,人人趨之若鶩,可事實上規矩甚嚴,街市只在一日內限定的時辰開通,且只允許較大規模的攤口販賣,至於眼下這等挑着冰糖葫蘆,擺着綉樣絡子的小攤是不允許出現的。

“海娘聰慧。”梁白柔不禁贊道。

清風自從曉得那夜薛海娘挾持梁白柔是為了避免梁白柔中了刺客的迷香一事,便是打心底里崇拜和欽佩薛海娘。

模樣生得好,又對主子忠心耿耿,又頗具才學,宮裡頭伺候的時候她還聽聞,皇上有意納這位海姑娘為妃妾,可惜後來卻被海姑娘委婉相拒,如此一連串起來,清風便是愈發欽佩眼前這人。

“海娘出身名門,自是才學淵博。”說著,將手裡頭煮好的茶水遞至薛海娘手邊,盈盈一笑,“說了那麼久的話,海娘也渴了吧。”

薛海娘接過,也不好意思總叫他忙活,便來至她身側,也有模有樣地烹煮茶水。

清風道:“海娘陪小姐說說話兒便可,這些事我來吧。”

薛海娘笑着道:“我與你都是一樣的人,你還不曾喝過我烹煮的茶吧,今兒便叫你試試,那可是皇上才有口福品的。”

說到這兒,清風也不由得雙眼發光。

海娘昔日正是因為烹得一手好茶,才在御前連連飛升,不過半載便成了茶水間領頭女官,平日里她哪兒有這般好的福氣與皇上享受同等待遇。

“晚些時辰怕便是要到了,待會兒可得牢記着,梁姐姐是南府少夫人,我是南府四小姐,可別叫錯了。”薛海娘將烹煮好的茶水送至清風手邊,不忘囑咐道。

清風笑着道:“是,小姐。”

侍衛這時掀起了車簾一角,朝裡頭道:“少夫人、四小姐,客棧到了。二少爺與三少爺命屬下跟二位說一聲。”

薛海娘朝外頭瞅了眼,卻見巷道來往的行客無論男女老少大多都往着一個方向前進。

薛海娘對侍衛道:“外頭是怎麼一個情況?”

侍衛一愣,“什麼?”

薛海娘噤了聲,想着侍衛與她皆是頭一回來這大雁城,自是也不知曉這裡的風土人情。

“無事、”薛海娘笑了笑。

待侍衛走後,薛海娘才摻着梁白柔緩緩下了馬車,清風尾隨。

一行人隨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牖半掩,薛海娘一手托腮,歪着頭瞅着外頭行人匆匆往來。

梁白柔點了幾個菜式,卻見薛海娘仍是窗外瞧得興起,不禁掩唇輕笑。“也不曉得外頭有什麼好看的,方才在馬車上便見你瞧了好一陣子,如今又是接着在瞧。”

薛海娘並未隱瞞,“方才在車上我便瞧着行客往南邊走,如今也是,也不曉得這大雁城今兒是有什麼景緻。”

南叔珂插話道:“待會兒問上一問便知。”

是以,待小二哥端着菜肴呈上來時,南叔珂便很接地氣地賞了他些許碎銀子,接着便徐徐問來。

小二收了好處,自是無所不言無所不答,侃侃道來,“喲,客官您說的是廟會吧,我們小城裡呀,往南方直走城郊的位置供着一尊南海觀音送子像,年逢今日,城裡家家戶戶,只要是求子的都會先去那南海觀音送子觀求一炷香,待晚些時辰觀主主持廟會時帶着香火前去禱祝,這身懷有孕者可一舉得男,這沒有懷孕的年底前定能懷上個大胖小子。”

薛海娘嘖嘖道:“如此神乎其神?這城裡當真去禱祝過的人都懷了男胎?”

小二哥又道:“我騙您作甚,我可告訴您吧,這大雁城吶男子皆是城中土生土長之人,可這女兒呀都是外地人居多,您瞧瞧大街上,來往的少兒是不是多半是男娃而非女娃?”

薛海娘順着小二哥的視線瞅向窗外,果真如他所言,街道上往來行客中男子居多,少婦老嫗亦有,可那垂髫小兒卻是大多數是男兒。

難不成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事兒?

薛海娘摩挲着下顎,與梁白柔四目相對,她清楚地瞧見那美如清輝地眸子醞釀著些許希冀。

梁姐姐定是想着一舉得男吧、

皇帝膝下少子,薛巧玲先前原是冷宮罪婦,可誕下皇子後便位列四妃,得以與蕭貴妃分庭抗禮。

若梁姐姐亦是能誕下皇子,以梁氏在世家中的名望與前朝勢力,這孩子日後定是能成大器。

薛海娘盈盈淺笑,又往小二哥手裡頭塞了些碎銀子,便將他打發走了。

南叔珂似是瞧出她的心思,他原就坐她身側,如今稍一側身便附耳道:“你,可是對那廟會有興趣?”

薛海娘點頭。“是。”

南叔珂又瞧向梁白柔,一時靜默,已是想通了緣由。

桌上之人因着趕了一日的路,已是飢腸轆轆,如今更是各自將筷子伸向自個兒中意的菜式,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