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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若你帶上我,出了事想來也會分心,這事絕不能出任何岔子。”

薛海娘道出自己的顧慮。

南叔珂頭一回見薛海娘如此正經,直言不諱地道出自己如此在意一個人的想法。

若非梁白柔是女子,南叔珂險些要懷疑,薛海娘是否對她生了情愫……

南叔珂環着雙臂,倪着她冷冷道;“你便不怕那刺客對你下手?”雖說這可能性不大,在外,薛海娘與清風並無二般,皆是梁白柔的侍女,即便是刺客曉得二人感情深厚,卻也不會愚蠢到以薛海娘來要挾。

可,事情難保有個萬一。

薛海娘亦是揚唇慧黠一笑,“屆時你必要保住梁婕妤。”

說不清心下是何想法。

按理說,以她的寡情冷血,關鍵時刻該護住自己才是,怎會將旁人的安危置於自己之前。

許是她良知未泯,對梁白柔仍是存着道不明的虧欠。

不單單是入宮後對梁白柔的間接引導,更多的,是她間接導致了采熙的死。

南叔珂險些氣得一口氣上不來。

他原也是有些脾性的。

自從今兒到了大雁城後,他這口氣便沒有順過。

他本就不贊成薛海娘提議來這破勞什子道觀禱告,如今入了道觀,原是想着能安寧些許,卻不曾想,如今他堂堂一代兵馬元帥,要如那不見天日的暗衛般隱匿在暗處保護一個女人的安危。

最最直接點燃這*的自然還是薛海娘的不知好歹。

好,既是要送死,那便隨你!

薛海娘眼瞧着那一腔怒火無處可泄的南叔珂,邁着闊步走向大堂。

見瞧不見影兒了,薛海娘才轉身走去西暖閣,就着方才梁白柔小憩的靠背椅坐下,歪着頭不知想些什麼。

南叔珂此時正盤膝坐在大堂屋頂,悄悄掀起一片瓦蓋,時不時瞅了一會兒大堂內梁白柔的情況。

大堂裡頭傳來的碎碎念叫他愈發煩躁暴戾,他南叔珂打從娘胎生下來便不曾這般憋屈過,即便是曾經入北國為質,任人欺辱,卻也不像今日這般窩火憋屈,

‘刷——’

耳畔似是一道戾風襲來。

南叔珂頭也不回,手微抬,兩指間登時便夾住了一枚蝴蝶流蘇鏢。

蝴蝶鏢上鐫刻着細密紋樣,依稀可辨清的是上頭的紫藤花,一隻正酣睡的九尾狐以及些許複雜藤紋。

那流蘇更是新奇的很。竟是取了新鮮紫藤花花冠編織而成。

南叔珂嗤笑出聲,頭也不回便道:“我怎不知鄭王府郡主的暗器如此新奇好看。”

不遠處,一襲絳紫束袖廣裙的女子開口,“這暗器是我特意為清惠王殿下所制。”

南叔珂微擰眉,從那掀起的瓦蓋口往下瞅了一眼,見無事這才安了心,回過頭。

“怎麼,那下邊的是你心上人?”絳紫長裙的女子開口,冷冷道。

南叔珂呵斥,“胡鬧。”

“你既是已經越了南北國邊界來此,自是曉得這一趟我為護送梁婕妤而來。”

“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又豈會是這般無事找事的人,那堂下禱告的梁婕妤若非你心上人,你又豈會一路護送而來。”鄭王郡主面帶凄楚,“南叔珂,我究竟是哪兒比不上那個女人,她都是你七皇弟的女人了,你竟還念念不忘。”

南叔珂下意識鬆了口氣。

“是,我鍾情於她,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苦對我念念不忘。”南叔珂反問,聲音不自覺軟了幾分,“回去吧,南朝國境內不該出現你這位郡主。”

鄭王郡主曾對他幫扶之恩,他亦是不忍對其惡言相向。

北國為質十年,除了北辰旭與他交好,多有扶持外,便唯有北辰琅嫿。

北辰琅嫿聞言,不僅不惱,反倒是心悅一笑,“如此便更好,若你的心上人與你門當戶對,便更沒我插足的機會,她如今既已是皇上的嬪妃,便與你再無可能。”

南叔珂揉了揉眉心,他便是最為反感北辰琅嫿這一點,一旦看上了一樣東西,得不到便至死方休,如今對人也是一樣。

想着,又是下意識地透過瓦蓋間的縫隙往下瞅了一眼,見梁白柔仍是與大堂內諸多少婦一同俯身朝神像叩拜,嘴裡念念有詞。

“怎麼?這才離了視線多久便急了,殿下對您心尖兒上的人可真好。”這頭,北辰琅嫿冷嘲熱諷。

南叔珂冷靜回應,“既是心尖兒上的人,自得小心維護着。”

他與北辰琅嫿有一句沒一句閑談着,拋開他手中緊緊握着的‘琅寰’以及北辰琅嫿袖中預備出鞘的匕首,二人真真是像極了多年未見的舊友。

眼角餘光似乎捕捉到一熟悉身影,南叔珂斷了與北辰琅嫿的寒暄,低頭瞧去,竟是大堂內禱告已然結束,而那熟悉身影正是一襲月牙白色衣裳的薛海娘,她正挽着梁白柔的手,二人巧笑倩兮地往大堂外走去。

南叔珂可算是徹底安了心,暗暗鬆了口氣。

十年來,他之所以能在戰場上久戰難敗,便是靠着天生敏銳的直覺。

今日薛海娘提出前來廟會禱告時,他如猛獸般敏銳的感知力,似乎能嗅到一絲危機來臨時的腥風血雨。

是以,方才一見是北辰琅嫿,他心下愈發不安。

北辰琅嫿此人素來狡詐靈慧,如詭計多端的靈狐般,方才她驟然出現且與他攀談,南叔珂便覺心下不安,如今瞧見梁白柔終是無礙,且與薛海娘會合,他方才安心不少。

“你如此在意那可人兒,可若是有一日她出事了,我真好奇你臉上會出現怎樣的表情。”北辰琅嫿詭譎一笑,驀地轉過身去作勢便要離去。

然,素來冷靜自持的南叔珂一個健步上前,鉗住她的皓腕便道:“你將話說清楚。”

北辰琅嫿曖昧一笑,“怎麼,我可不是你那可心人兒,你素來不將我放在眼裡,如今與我這樣親近,怕是要叫人誤會吧。”

“說。”南叔珂並不被她迷惑,言簡意賅,不容置喙。

北辰琅嫿笑靨如花,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內算計的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