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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定義為俘虜的薛海娘怔了半晌,悄無聲息、悄悄地離開,回了房間。彷彿方才那一遭聽牆角從未發生過一樣。

她心情極好地煮水,烹茶,待陣陣茶香溢出,清澈的水暈上些許綠黃,未上栓的門便被來人粗暴推開。

推門之人自是一心認定薛海娘便是她俘虜的北辰琅嫿,毋庸置疑。

“哎呀,好香的茶,你這丫頭倒是識趣,知曉如今你在這毫無人權,便知道該討好我了。”北辰琅嫿大步走至方几旁坐下,雄赳赳氣昂昂,待拎起茶壺往杯中一倒,再舉起杯子一飲而盡,且美滋滋地砸了下嘴,才對着身後神情有些木訥的北辰旭與林焱招了招手道:“來來來,快來嘗嘗我這俘虜所沏的茶。”

北辰旭倒是反應得快,上前便向薛海娘點頭,“多日未見海娘,近來可好?”

北辰琅嫿的驚訝絕非假裝,“你叫海娘呀……”

薛海娘嘴角微抽,不予理會,而是對北辰旭微一頷首,“北辰皇子好,一路風塵,這茶便當是我為您接風洗塵吧。”

言下之意,便是她與北辰旭也是交好,如此一來即便北辰琅嫿不會以禮相待,多半也不會再動那引蠱的念頭。

她雖無畏,卻也不會真將性命這般託付在北辰琅嫿兄妹二人手中,如此未免過於兒戲。

林焱雖說反應慢了一拍,可如今也是緩過了神,覷着眼薛海娘便道:“你竟也在這……”

北辰琅嫿想着也算是見了眉目,先前南叔珂便說過,薛海娘曾是宮中婢子,而北辰旭與林焱也曾在南朝為質,如此一來,這三人相識倒也不算奇怪。

薛海娘莞爾一笑,倒是落落大方得很,“許久未見,如今你,與殿下可算是熬出頭了。”

說得便是二人宮中為質一事。

林焱笑而不語,語氣卻略帶調侃,“還未說,你如今怎的在這,該不會是被宮裡頭那群人趕到這來的吧。”

薛海娘瞅了一眼北辰琅嫿,“這事兒許是由北辰郡主來解釋會更為妥當。”

北辰琅嫿撇了撇嘴,“這有什麼可解釋的。”她又看向北辰旭與林焱,語氣略微霸道,“這可是我的事兒,而她如今是我的人,哪怕她曾經與你們有些交情,可她的事兒也歸我說了算。”

林焱摩挲着下顎不解,“不管不管。”

他哪裡敢在這小魔女手頭上搶人,且不說這小魔女一身詭異的功夫,再者她善於暗器,蠱毒,若真真是交手,林焱可不敢保證能與他平手。再者,這小魔女背後還有這麼一個寵妹如命的王兄。

北辰旭溫雅一笑,“阿嫿,我對此事甚是好奇呢。便瞧在以往情分上,將事情來龍去脈道上一二,不知可否?”

北辰琅嫿這才略有動容,清了清嗓子這才將先前所發生之事簡略道明,卻是省略了引蠱、薛海娘疑似南叔珂心上人與薛海娘敲暈了南叔珂,自願隨他們前來的情節。

林焱倒吸一口涼氣,嘖嘖不語。

他着實是小瞧了這小魔女,那南叔珂是何人,他之所以能屹立南朝北境不倒,便是憑藉著他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雖說安逸使人懈怠。

可南叔珂回京不足兩載,怎的竟是落得個被北辰兄妹二人便可制服的地步?

北辰旭卻是低眸未語,執着白瓷茶杯卻不曾將茶水送入口中,那長而卷翹的雙睫便如一張網般,密不透風地掩住他眼中的情緒。

四人,嚴格來算該是三人,畢竟薛海娘始終在一旁乾著烹煮茶水與添茶的活兒,且三人年幼相識,話中也大多是與北朝息息相關,她實在是難插上嘴。

卻也因此聽了不少關於北朝之事。

直至天色漸晚,黑夜臨至,北辰旭與林焱二人才回了自個兒的廂房。

北辰琅嫿雖一味在外人跟前喚薛海娘俘虜,可事實上卻也不曾虧待過她。待二人走後,她便招來小僧,問了沐浴一事,且攜着薛海娘一同前去燒水。

北辰琅嫿支着下顎,一邊往柴堆中添着柴火,一邊打着哈欠,抱怨道:“這燒水可真是要命的活兒。”

年幼時未入匣子門,她為王府郡主,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何須操持這等燒水之事。後來隨着王兄入了匣子門,自有匣子門下人伺候,再不濟她王兄也絕不會叫她干這等粗活,可如今淪落至此,這佛光寺可不比尋常地兒,她自是不好勞煩無方與寺內僧人。

北辰琅嫿親自添柴燒水洗浴,倒是叫薛海娘略顯訝異。

這丫頭自幼被驕縱着,身邊更是繞着諸多待她極好的人,譬如她王兄,譬如匣子門掌門人,又譬如那無方法師,卻也不曾養得一身驕縱之氣,倒是難得。

薛海娘笑着道:“這些事兒你大可不必親自做。”

北辰琅嫿反問,“不必親自做?你覺着這寺里有誰還能伺候我們。哎,你該不會說你自個兒吧,你也不瞧瞧你這細胳膊細腿,扶風弱柳的模樣,我就怕你提着水,路上絆了一跤,到時候我還得伺候你……”很是嫌棄的睨了她一眼。

薛海娘捫心自問不敢與北辰琅嫿相提並論,卻也實在不至於弱到連提些水也摔跤吧。

這時門響了起來,北辰琅嫿擱下柴木,擦了擦手,又示意薛海娘幫她擦了擦臉,直到臉上瞧不見那些個熏出來的烏黑之後,才走了出去。

薛海娘瞅着柴火堆半晌,又瞅了眼冒着熱霧的一鍋水,默默下了個決定。

北辰琅嫿來到外間開了門,便見一僧人急匆匆道:“阿彌陀佛,施主,北辰施主喚我來知會你一件事,寺廟外一輛馬車正急匆匆駛來,許是麻煩來了。”

僧人自是不知北辰讓口中那所謂的麻煩意指何事。

“那我王兄如今在哪。”北辰琅嫿問。

那僧人如實道:“正在我們監寺房中,好似在商討要事。”

北辰琅嫿神色一凜,面色一沉,一時也顧不得思考其他,甚至那許是快要燒好的洗澡水與她盼着洗澡這事,也丟到一邊,提起擱在外間的袖刀,便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