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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讓絕非向著琅嫿。

北辰琅嫿現下及笄一年,雖正值年少芳華,卻走南闖北、眼界甚廣,其武學上造詣亦是非尋常人可以媲美。

北辰讓敢說一句,江湖上與北辰琅嫿年紀相仿的女子,定難尋出一個能與她過上十招之人,更枉論與她成為對手,甚至更勝她一籌。

可思來,薛海娘並無欺騙他的理由,北辰讓先是擰着眉沉吟一二,信了幾分邁開腿便往後院去了。

薛海娘暗暗鬆了口氣,提着竹篾籃子往房內走去。

一進房間,將門拴上便對北辰琅嫿道:“我方才可是瞧見你王兄了,他正尋你呢,我騙他說你在後院裡頭練功,他便改道去後院尋你了,哎,待會兒他若是尋不找你回頭來找我算賬,你可得替我圓謊才是。”

北辰琅嫿撲哧一笑,“你,你竟騙了他?他竟也着了你的道!”

薛海娘嗔了她一眼,“我也是為著你,你可得替我圓了這謊才是。”

北辰琅嫿不答,薛海娘便權當她默認了。

二人相對而坐,一人端着一大碗西紅柿雞蛋湯麵,不一會兒便填飽了肚子。

“待會兒我得去小無方那兒一趟,近幾日養傷,已是許久不曾理會寺內弟子中毒一事,想來他也該着急了。”

薛海娘若有所思頷首,“你可曾見過了塵真人?”

北辰琅嫿微怔,似是未料及她會有此一問,“你問了塵真人作甚?”

薛海娘笑着抬頭,美如清輝地眸子似是滲着光的辰星,“了塵真人聲名遠播,我雖身居宮闈卻也略有耳聞,盼着能與之相見,好瞅一瞅這半仙之人是何等仙風道骨。”

北辰琅嫿倒是不疑有他,往嘴裡塞了一筷子麵條,咀嚼後咽下才道:“年幼時曾見過一回,唔,與尋常人並無區別吧,一樣有鼻子有眼,也不曉得你為何對他感興趣。”

薛海娘啼笑皆非,若是叫正在閉關的了塵真人得知後輩是這般評判自己,不知該有多挫敗。

待二人用過早膳,出了門便分道揚鑣,北辰琅嫿倒是並無興趣曉得薛海娘所去何處,只帶上袖刀便往監寺住處而去。

薛海娘雖衝著南叔珂揚言她與梁白柔不會輕易生出嫌隙,可心裡頭卻也明晰的很,梁白柔不比北辰琅嫿,她心思細膩而敏感,再加之自己這陣子都極少踏足她住所探望,若今兒真真從清風口中聽了些什麼,怕是心裡頭會不舒坦。

一到廂房,便見清風提着竹篾籃子走了出來,薛海娘想着,裡頭許是擱着梁白柔用剩下的飯菜。

清風見是薛海娘,愣了愣,忙上前道:“海姑娘來了,快些進去與主子聊聊天兒吧,主子今兒才說悶得慌,近日來因着寺內弟子中毒一事,無方法師曾叮囑不可隨意走動。”

薛海娘試圖從她笑容可掬的臉上瞧出一絲絲破綻,然結果卻叫她有些失望,着實是瞧了許久也沒能瞧出半點異樣。

薛海娘點頭,“好。”

房門如清風所言那般並未上拴,薛海娘推門而入,見梁白柔正端坐在綉架前,那指尖纖細如玉,捻着銀針穿梭於綢緞綉面之上。

薛海娘笑着上前道:“梁姐姐莫不是還在替您腹中小皇子繡衣裳吧。”

婉轉清亮的聲線極是悅耳,如上等樂器所敲擊形成般,傳入梁白柔耳畔,她似是怔了會兒,才仰面一笑,嗔怒道:“你還曉得來瞧我,我險些以為你要隨着北辰琅嫿去北國侍奉了呢。”

倒也不怪梁白柔多思,先前薛海娘曾叫她誤以為薛海娘戀慕北辰旭,而現如今恰巧能與北辰琅嫿相識,即便北辰琅嫿如今隨着江湖人士走南闖北,可須知,北辰琅嫿乃北國皇室,遲早會回宮,而屆時薛海娘與北辰旭在一塊兒便愈發名正言順。

薛海娘心下咯噔一跳,第一反應自是莫非清風早已將此事告知梁白柔。未等她深思,梁白柔已是坐在身後矮塌上,微微向後仰着,小腹渾圓,這一段時日來葷腥居多,倒是襯地臉龐圓潤了些許。

薛海娘踱步上前,走至她身側坐下,拿起方几果盤上盛着的海棠果,作勢便要替她削皮。

梁白柔一把按住她的手,笑着搖頭,“你難得來一回便與我聊聊吧,就別忙活了,我現在還不想吃。”

薛海娘笑着道:“太醫可來瞧過,你產期是否已經定下?”

梁白柔面露慈愛,纖細柔荑輕撫着渾圓小腹,“再過三月便是。太醫說興許是男胎。”

“真的?!”薛海娘真心替她感到高興,唇也揚了起來,“了塵真人下月出關,屆時聽聞皇上會親自前來相迎,屆時皇上必會留下陪你一塊兒生產。”

薛海娘乍一聽聞此事時亦是訝異,了塵真人聲名遠播是事實,可能勞駕一國之尊親自前來相迎,怕是不僅僅是因着了塵真人得人心罷。

或許,當年佛光寺弟子揚言蕭貴妃乃皇后命格,此事頗有貓膩。

若真是南久禧一手主導,那麼,南久禧此番前來,是為感激、亦或是存着旁的心思……

薛海娘心下更趨於後者。

梁白柔微眯着眼,撫着圓潤小腹的手愈發輕柔,神色也愈發耐人尋思,“如此看來,皇上當真器重佛光寺,不遠千里只為迎了塵真人出關,且如此大張旗鼓,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呀。”

恰好此時,門扉傳來一聲重過一聲的叩門聲,聲音雜亂無章,足以瞧出來人的焦慮。

薛海娘衝著外頭喊道:“進來吧。”

果不其然,來人真是清風。

清風小跑着過來,氣喘吁吁,“主、主子,海、海姑娘,外頭,外頭出,出事……”

薛海娘心細地遞上一杯水,讓她緩了緩,才示意她接著說。

“我聽外頭的僧人議論,說是監寺法師在處置觸犯門規之人,如今正押着人在堂內,佛祖座下,說是要行刑呢。”清風如實道。

薛海娘有些訝異,歪着頭瞅着梁白柔道:“無方法師素來以德管束寺內弟子,從不輕易施以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