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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兩簍銀炭於如今的薛府而言並非一筆大開銷,只是,素來勤儉的管家,着實是看不下去,薛海娘興許是要將這兩簍銀炭不知浪費到什麼地方。

實際上,這足夠一戶人家一月用度的銀炭若是這般輕而易舉便給了薛海娘,實在是叫管家有些痛心。

可是,先前薛景錚的囑咐又近在耳測,既是薛景錚都這般千叮嚀萬囑咐,且這般重視清惠王殿下與薛海娘,他自是不敢輕易悖逆薛景錚的意願。

恰時,南叔珂又是從屋閣走了出來,朝着管家清淺一笑,然而正是這一笑,令管家冷汗浸浸。

南叔珂道:“怎的?難道這偌大薛府連區區兩簍銀炭都拿不出來?”他雖言簡意賅,卻已然是上升至薛府開銷以及薛景錚俸祿這一事兒上,便絕非小事。

若是南叔珂將此事捅至薛景錚跟前,屆時當著南叔珂的面兒,即便薛景錚覺着他無錯,也不會輕易放過他,會當著南叔珂的面兒對他施以懲處。

想到這兒,管家便是再也不敢猶豫,這銀炭給了便是,屆時若是徐姨娘與薛老夫人問起,大可以薛海娘與清惠王殿下所需為自己開脫。畢竟,只要藉著南叔珂的名義,薛老夫人定然不會追究此事。

思及此,管家便忙不迭招呼着下人前去庫房將兩簍銀炭取來。

入了屋閣,將門扉徹底關得嚴實,隨着南叔珂而來的侍衛長以及阿靈又守在外頭,如今屋閣內,自是無人再打攪薛海娘與南叔珂二人。

薛海娘自塌前坐下,不曾多想便將外衫褪下,倒也不介意南叔珂在場,無論如何,南叔珂如今也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即便是此刻命她侍奉南叔珂安寢與他圓房,薛海娘也是不能說一個‘不’字。

南叔珂對方才之事顯然是起了好奇之心,走至薛海娘身側,倒是並不客套也無意避諱一般,自薛海娘身側落座,“你要這兩簍銀炭,莫非是想着趁機給岳母大人送去?”

薛海娘微怔,一時間倒是未緩過神來,他口中的岳母大人便是‘許氏’。

“我方才將薛老夫人的婢女採薇甩開後,便尋了空隙前去探視母親。”似是生怕南叔珂不曉得採薇是何人,又特意解釋了一下。

她未特意明說,許氏在那屋閣之中過得有多差,可想來,自個兒都已是千方百計給她送去銀炭,如此想來南叔珂定也能想到,許氏必定是受着極為不公的待遇。

南叔珂微擰着眉,一時間也道不出是感同身受的心疼亦或是因着薛景錚虧待糟糠之妻而有些不忿,“原以為薛景錚為官清廉,執政上也是清明理智得很,卻不曾想內里竟是這般糊塗荒唐之人。”

連區區尋常的飲食起居都不願替許氏安置妥當,可想而知,薛景錚又是何等絕情冷漠。

薛海娘嗤笑,“如今美妾在旁,且又為他誕下一小公子,他日盼夜盼的繼承人,他自是不會再理會娘親——”似是因着南叔珂這話兒戳中了薛海娘痛處一般,薛海娘似是比方才情緒激動了些許。

南叔珂倒是極少瞧見她這般直白地暴露自己的情緒,神情略見訝異,可轉念一想卻也能想通,想來薛海娘自幼長於這等府邸,與她血脈相連的生父從未給予她一絲關愛,自然而然,那將薛海娘帶到這世間來的許氏,自然便成了年幼時薛海娘的唯一依靠。

見南叔珂似是怔住未語,薛海娘也無意再與他糾纏這一話題,便欣然一笑,打岔道:“殿下既是說累了,便容妾身侍奉殿下暫且歇着吧,待會兒父親大人與祖母還擺了宴席,若是精神不佳,怕是會鬧出笑話。”

南叔珂笑得叫薛海娘有些捉摸不透,只是,那原是抿成一線的唇微微揚起時,一時間竟是叫薛海娘晃了神。

南叔珂幾乎未給予薛海娘一絲準備,驀地便往前傾了傾身子,琥珀玉石般的眸子映着薛海娘清麗明艷的顏容,“莫非,側妃是想着與本王圓成婚當日的洞房花燭?”

這話兒說得實在有夠曖昧,不禁叫薛海娘慌了神,這一世她幾乎不曾與男子這般親密接觸,近乎已是忘卻前世為*子是何感覺。

“這兒?!”薛海娘面露驚慌之色,下意識地辯駁道:“這兒可是薛府客房——”她並非不能夠接受與南叔珂圓房,既是已然藉著嫁入薛府而令許氏在薛府的日子能夠好過些,她早在許久之前便已然做好準備,可若是在薛府客房,這卻是讓薛海娘有些接受不來。

南叔珂緊緊逼視着她,那眼中的笑意似是更甚。

見半晌後南叔珂仍是未語,薛海娘方才曉得自己定是遭他調侃,一時間有些憤懣地將他推開,慌亂起身,近乎是下意識地一把抓起披在屏風上的外衫,將自己緊緊裹住。“既是如此,殿下便在此歇着吧,妾身先去外室——”

起先,她也並非不能夠與南叔珂共處一室,可經南叔珂這一番調侃之後,她便是生怕再在這兒待下去,南叔珂又是會生出些許令她意想不到的心思。

印象之中,南叔珂雖是言行舉止冷酷果決得令人髮指,可到底,他昔日將自己帶去‘極樂之地’的情景歷歷在目,薛海娘實在不敢再讓他挑戰自己的底線。

“無需如此。”南叔珂似是終於察覺到薛海娘承受不住他的調侃,方才斂了笑意,將薛海娘拉至身側,速度極快的他迅速用一手解開外衫,往裡頭一躺,所遺留出來的空位恰好可以容納薛海娘的身形。

薛海娘順勢坐至塌沿,見南叔珂已然躺在榻上,面露笑意,那琥珀玉石般的眸子似是隱隱滲出些許期待一般,倒是叫薛海娘一時間之間不敢直視。

若是連躺在一張榻上都千方百計拒絕,是否過於不通情理?

她如今好歹也是南叔珂的側王妃,如今無非是與他躺在同一張榻上罷了……

薛海娘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頭不停地給自己暗示,恩,一張榻上罷了,一張榻上罷了,畢竟如今尚且是衣裝得體,她又何須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