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指天劍身暈着藍色的霧氣,一張小臉出現在霧氣里,稚嫩的聲音從指天劍中傳出:“娘親。”

“豐兒。”女人跑過去,泣不成聲。

“娘親,豐兒不願在這壁畫中。”

女人愣了一下,又變得慈祥無比:“豐兒,這些年娘親對不起你,困在這二十萬年,成為一幅畫,不得動彈不得言語。你既不屬於守衛,就出去吧,娘盼着這一天很久了。”

“娘親你要好好的,豐兒這一別,永不得見。”孩童水靈的眼睛眼淚汪汪,望着寒江雪,“還請哥哥放過我娘親。”

孩童說完,朝着女子揮揮手,:“娘親再見。”

女子趴在地上號啕大哭,撕心裂肺,然後她冷靜下來對着三人說道:“你們走吧,封天印有靈性,善惡自有天定。若是出這幻旅塔,拜託找到離魂珠,讓我兒進入輪迴。”

“離魂珠為何物?可否告知?”妁漓婉問道。

女子開口道:“離魂珠乃上古神器,只可惜戾氣太重,被夸父用開山斧毀壞。一直以來未再獻世,包括正魔大戰,但那次大戰以後,戰死的兵將魂魄在盂蘭節消失。”

“盂蘭節?鬼門大開以後不就進入輪迴。”寒江雪陷入深思狀,這所謂的消失能說得通。

“非也。正是因為和盂蘭節巧遇,故無人起疑心,只有當事者,也就是我們所知。我們的魂魄被聚在一顆血紅色的珠子裡面,忽有一日,我的一絲魂魄蘇醒,出現在這幻旅塔內,成為這塔的守衛,我們只有一件事就是守護幻旅塔。二十萬年,我們就在這壁畫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等待今天的到來。”女人恨恨地說道。

“那珠子何人所有?”廖夜泊問道。

“不得而知。”女人低下頭。

“這塔的守衛只要有一人在,這塔就不會毀對嗎?那守衛有多少人,豐兒不是守衛,他又為何在壁畫中?”妁漓婉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沒錯,但是如果你們會認為我會是那個牽制幻旅塔的人就大錯特錯了,守塔的使命即使灰飛煙滅我也不能違背。守衛有多少人我也不得而知,但守衛生前個個都是數一數二的猛將。我兒尚未出世,正魔大戰,胎死腹中,我被選為守衛,便帶走我兒的一魄藏於幻旅塔,若不這樣,當日我兒便進入離魂珠,永世不得輪迴。”女人像是隱忍着巨大的痛苦,她緩了緩,說道:“我所知的也就這麼多,多謝諸位願意救我兒。”

說完便化為一攤紅液體回到壁畫上,畫中那個孩童不見了,掩面的女人嘴角不再有笑意,衣袖下流出一滴紅色,寒江雪說那是眼淚。

“我們走吧,這三層總算是過了。”廖夜泊說道。

“這女人說的我有些想的不太明白,若離魂珠在魔道手上,布置守衛的人就是魔道的人,但是他為何要布置守衛,守護封天印,應該要奪取封天印才對。”妁漓婉不解地問道。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廖夜泊一拍腦袋,“也許守衛不是魔道的人布置的,也許是正道呢?”

“若是離魂珠在正道手上,布置守衛的人是好人,他為何收千萬兵將的魂魄入離魂珠?布置守衛的人,又怎會知道二十萬年後封天印會在這幻旅塔獻世?魔道取不下這封天印,需要借我們的手,可是她剛剛也說,正魔都無法取下封天印,而不會法術的人如何能到達幻旅塔頂層?”妁漓婉想了想,臉上的問號越來越多。

廖夜泊的抓抓後腦勺,這些問題實在是傷腦筋,“寒公子,這事你怎麼看?”

兩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寒江雪彷彿沒聽見,一聲不吭。

妁漓婉想着這句話怎麼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聽過。元芳,你怎麼看?大人此事必有蹊蹺。妁漓婉終於想起前世看過的電視劇,沒人陪她的時候,她就在江雪面前,自己演一遍,然後江雪朝着她翻白眼,她一個人笑到下顎脫臼。前塵往事,太久了,久到她都快要遺忘。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到四層,這第四層和底下三層完全不是一個格調,就好像下面是煉獄,而這四層就是九重天。清風徐徐,寶塔殿堂屋角上懸掛的驚鳥鈴,發出清脆的‘叮叮咚咚叮叮咚……’妁漓婉跑到寶塔的窗邊,手杵着窗檯,望着遠處的青山綠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木頭,這裡好美。”妁漓婉不經意讚歎道,不過沒有人回應她。

寒江雪一向不喜歡說話,不回答她也正常,她又問道:“夜泊哥哥,你說呢?”

……

怎麼還是沒有人回答,妁漓婉趕緊回頭,她的身後鬼都沒有一個,那麼人呢?

“木頭!夜泊哥哥!你們在哪?”妁漓婉大聲喊到,五分鐘前才死裡逃生,她的心臟經不起折騰。

她在塔里找了一圈,沒發現他們的蹤跡,這兩人莫不是丟下她了?不會的,難道這是第四層的守衛設的幻象。

“婉兒。”寒江雪的聲音怎麼那麼魅惑,妁漓婉打了個冷顫。

“木頭?”妁漓婉循着聲音找過去。

呃?!啊?!噢!

妁漓婉看到了……妖嬈的寒江雪?!這唱的是哪出啊,她揉揉眼睛,確認沒看錯。

寒江雪身着白衣,斜躺在竹席上,一隻手撐着腦袋,烏黑如瀑的頭髮散在身後,衣襟垂落,半露出小麥色的胸膛。他的前方擺着一張案幾,上面放着一壺清茶,他用另一隻手倒了杯茶,放在嘴邊吹吹,輕抿一口,隨着他飲茶,喉結上下動了動,妁漓婉不自覺咽下一口口水。

他對着她輕輕一笑,就好像夏日的清風和冬天的烤紅薯,呃,應該是冬日的暖陽。他還對她拋了個媚眼,妁漓婉有些臉紅心跳,然後他薄唇輕啟:“婉兒,過來。”

妁漓婉像是提線的木偶,朝着前面的妖美男走過去:“木……木頭,你……你沒病吧?”

“婉兒,說笑了,你看這裡如何?”寒江雪揮一下衣袖。

“甚好甚好。”妁漓婉有些沉淪,還好沒忘記正事:“木頭,夜泊哥哥在哪?”

“他在樓下歇息,勿擾勿擾。”寒江雪把手搭在妁漓婉的肩上,“婉兒,春宵苦短,你確定要與我暢談一個晚上嗎?”

“現在是白天啊。”妁漓婉說道,她抬頭往窗外看去,啟明星已經爬上天幕,一條銀河橫跨天際,紫色的星辰光芒灼灼,到底是什麼情況。

寒江雪朝妁漓婉靠近了些,搭在她肩上的手順着她的手臂慢慢往下滑,滑到她的腰上。妁漓婉才發現寒江雪從身後雙手環抱住她,他的頭搭在她的肩上,溫熱的呼吸有意無意撒在她的耳朵上,一種奇異的感覺從腳底衝到頭頂。他似乎還在變本加厲,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嘴唇朝着她的天鵝頸吻去。

接觸到肌膚的一秒鐘,妁漓婉恢復神志,掙脫了寒江雪的懷抱,“你不是寒江雪,你是誰?”

“婉兒,怎麼?”寒江雪一步步緊逼過來,妁漓婉向後退,最後靠在幻旅塔的木牆上。他把雙手杵在牆上,把妁漓婉禁制在雙臂間。

妁漓婉下蹲從寒江雪的臂彎下鑽出想要逃,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用力一拉,力道太大以至於妁漓婉重心不穩,撲在寒江雪的身上,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抱着她向後倒去。

“原來婉兒是想睡着,如此甚好。”寒江雪邪魅的笑容,讓妁漓婉感到陌生,她想從他的身上爬起來,他卻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婉兒,沒事呢。”說完便朝她的紅唇吻下去。

“你走開。”妁漓婉大喊道,“滾開。”她奮力掙扎着,因為太過害怕,眼裡泛起浪花,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寒江雪的唇吻到她臉上的淚,猶如遭到電擊,久夢乍回,頭痛欲裂,他搖搖頭,看清眼前的淚人,他剛在做什麼。妁漓婉甩了寒江雪一個耳光,跑的遠遠的。“別過來!”妁漓婉看到寒江雪朝她走過去,她大喊道。

寒江雪停下步子,“對不起。”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儘管他已經很小心謹慎,還是着了第四層守衛的道,差點他就把她給毀了,她有愛的人,自己怎麼可以做那麼不恥的舉動。

不知何時又到白晝,廖夜泊從三層跑上來,就看到妁漓婉蹲在角落哭泣,他走過去:“妁姑娘,你們沒事吧?”

“夜泊哥哥。”妁漓婉擦擦眼淚回答,“沒事。”

寒江雪一轉身,白色衣服變玄色衣服,眼裡恢復往日的凌厲,這第四層的守衛一定要讓他魂飛魄散。

“佩服……佩服啊……”階梯上走上來一個俊俏的男人,拍着手,“這百年來還未有人過我這春宵離夢,少年你可是第一人。”男人摸着頭上垂下來的一撮髮絲,“小美人,你可離他遠點,你有心他可是無意啊。”

妁漓婉奇怪地瞪着男人:“你是誰?什麼意思?”

男人毒辣的眼神看向寒江雪:“我乃夢離君,最討厭那些人模狗樣的偽君子。愛深切,夢相離。你們這夢雖醒,這男人可是看清了?他可是會對你用強,小美人,離他遠點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這只是一場夢?”妁漓婉懷疑地看着男子。

男子笑起來:“真既是假,假既是真,有區別嗎?”

寒江雪表現出明顯的不耐煩,零點一秒,指天劍已經橫在男子的脖子上。

那男子倒也不着急,反問道:“這就急了?。”

“木頭住手。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妁漓婉撥開指天劍,對着男子問道:“夢離君,可否解釋清楚。”

男子嘴歪着思考一會兒:“反正你們已過我這關,連紅血那個老妖婆的都過了,也不妨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