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哎,你姓甚名誰?”妁漓婉問道。見寒江雪沒有反應,她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我問你話呢,你在做甚?”

寒江雪感到後腦勺有些疼,他抬起手摸摸,正鬱悶頭何時被砸了個包,卻見妁漓婉臉上一種不言而喻的笑,這個女人竟然趁他昏迷暗算他。他手持着指天劍,躍上一棵樹開始打坐修習法力。

“喂?你這人很沒有禮貌的哎!”妁漓婉隨手拾起一塊石頭衝著寒江雪扔過去,他一側身,石頭便繞開它,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掉在了地上。“真是塊臭木頭。”

看着妁漓婉在樹下氣得踢樹,寒江雪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他施法抖抖樹枝,樹葉紛紛落在她的頭上,看着樹下氣急敗壞的某人,自己開始閉目眼神。

蚩魔堡內……

弒冥被畢方鳥帶回,烈火攻心,疼痛難忍,畢方鳥剛停下,弒冥已經順着那鳥兒的翅膀滾下來,他趴在地上,艱難地央求道:“弟子弒冥……參見堡主,請……請堡主……餵養這蚩焱火。”

“神器可有拿回來?”魔祖走到弒冥面前問道。

“弟…弟子…以為…正道和烏婪閣…都在尋…神器,弟子已經…取得妁漓婉的……信任……。”弒冥斷斷續續地說道。

魔祖把身上的魔氣聚在手心點燃,彈向弒冥,他身上的蚩焱火得到魔祖的餵養,終於平息下去。“我懂你的意思,但是這神器一定要給我拿回來。沒什麼事你先回他們身邊吧,隨時向蚩魔堡報告他們的動向。”

“是!,弟子多謝堡主。”弒冥走出大殿,坐在畢方鳥身上回客棧,他抓緊時間運功調息,一定要在回到客棧前,壓制住體內的魔氣,被他們發現就全功盡棄了。

妁漓婉見寒江雪不理她,自己亂了會兒,便回屋裡睡覺。寒江雪睜開眼睛,這妁漓婉倒是沒變,只是為何不見她一直找尋的人,按理來說,她有如此執念,那人應該在她夢境里才對。

待妁漓婉一家人安穩入眠,他走了進去,並未發現那個名為江雪的人,難道被施了迷霧的人弄沒了?能變幻出迷霧的人,只有弒瞳,可是弒瞳應該希望妁漓婉沉淪在這夢境,她趁機取出神器,再讓所有人在夢境中消失,這才符合常理,讓江雪消失,她在夢中不安穩,豈不是讓她容易醒過來,這是何意呢?

另外他醒來之時,見到那個救他們的人,也是入眠之態,看樣子他也來到妁漓婉的夢中,那人又在何處?那人來路不明,僅憑救他們,不能斷定是敵是友。不管怎麼說,他得走進真實的妁漓婉,把她帶出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可是這白痴把他給忘了,真是無奈。

半夜三更,妁漓婉爬起來,打算看看那木頭有沒有從樹上摔下來,害怕吵醒熟睡的家人,她躡手躡腳地推開門,轉身輕輕再關起。

一回頭,寒江雪站在了她的身前……

“啊——”驚聲尖叫嚇醒了林中的鳥兒,還有她的爹爹、娘親、夜泊哥哥和她的姐姐,顧不得穿好衣裳褲子,一人手提菜刀,一人手持鋤頭衝出來,卻見妁漓婉站在門口大叫,昨日救活的男人在不遠處練劍。

“婉兒,他欺負你了?”妁父着急地問道。

“沒有。”妁漓婉回答。

“那你叫什麼?”廖夜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問道。

“我見鬼了。”妁漓婉把他們推回房屋道,“沒事了沒事了,你們再睡會兒,還早呢。”

“世上怎會有鬼?神叨叨的。”廖夜泊奉上一記白眼,大家看沒什麼事,又回去睡覺了。

妁漓婉走向寒江雪,坐在一塊石頭上看着他。月色如水,星輝如煙,煙籠寒水月籠沙,也只有這般夜色,才能不在他面前自行慚愧,失去光華。寒江雪持着指天劍宛如一條游龍,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在他的周圍遊走,帶起翩翩衣袂。長劍如芒,氣貫長虹,他的凌厲一覽無遺,頃刻間,那劍變成一道霓虹,所到之處落葉紛飛,最後劍挑起水中的浪花,被賦予了靈魂的晶瑩,擊落了瀟瀟的竹葉,他的動作戛然而止。興許有些累,寒江雪喝了些水,坐在了地上。

“哎,木頭。”妁漓婉看他舞完劍走近他道,“你是不是特喜歡嚇人?”

“不是。”

“那為何你總是嚇我?”妁漓婉有些氣憤,一天被他嚇幾次了。

“哦,我在你後面很久了,你瞎。”

“你才瞎!你以為你跟誰說話呢?”妁漓婉站起來,叉着腰,指着寒江雪道,“本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好好想想該如何報答我?”

“我娶你。”寒江雪這次吐出的三個字,就好像再說‘東西我收下了。’

妁漓婉愣了愣,這三個字怎麼如此耳熟,她聽過嗎?沒有啊。她踹了寒江雪一腳,這人怎麼跟這天似的,說變就變,還有這人也太硬了,腳都踢的疼。低頭一看,哪是什麼人,不過是一堆石頭,抬頭再看他,已經走到了遠處。她追了過去道:“你以為我嫁不出去嘛?這是什麼報答嘛,臭木頭……”

“妁漓婉!跟我去外界吧。”寒江雪突然停下腳步。

妁漓婉只顧着罵他,沒發現他已經停下,撞了上去。“哎呦,疼死我了。”她揉着鼻子道:“去什麼去,不去。”

寒江雪已經意料到她的答案,要說服這這個執拗狂跟他走,確實不容易。他道:“與我說說他。”

“誰?”妁漓婉有些跟不上寒江雪跳躍的聊天話題。

“可有找到?江雪。”寒江雪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大吼着問他為什麼不叫江雪。十年之後再見到她,她夢裡一直喊着的還是那個名字。那日女媧石被催動,引出的是封天印,她失望地說‘為什麼不是天機鏡’,他也聽到了,所以她一路跟來,不過是為了尋到天機鏡,打探她要找的人罷了。

妁漓婉獃滯了一會兒,充滿敵意又激動地問道:“你為何會知道江雪?我從未在你面前提到過他,他說他有要事離開,隨後你便出現了,他離開定是與你有關,你把他如何了?”妁漓婉有個習慣,走路的時候,手裡經常是拿着些東西敲敲打打,比如現在,她手裡拿着一根竹子,聽到他的話,她把竹子像刀一樣,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痴。”寒江雪指天劍一挑,那竹子開了花。“你說過,可你忘了。”

“我怎會忘記,我確定從未與你說過。”

“你不止忘了那些話,也忘了我。”

“我跟你認識嗎?”

“你的中指上有一根紅線。”寒江雪湊過頭去道,“我栓的,怕你走丟,結果你真丟了。

妁漓婉抬起手看看,她手上確實有一根難看的紅線,她用剪刀剪過,竟然剪不開,原來是這人綁的。“丑,可否幫我解開。”

“你討厭這線?”

“沒錯!”不知為何,妁漓婉對眼前的人有些敵意,潛意識認為他和夏至定然有些聯繫。

“好。”寒江雪的眼神突然有些黯淡,他蘊起一小條寒氣,拉過她的手,繞了上去,手指上的紅線頓時消失不見。

“還是這樣順眼不少。”妁漓婉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也沒打算傷害她,道:“你可知夏至?”

“不知。”寒江雪問道。

妁漓婉拿不定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不過她乃至她家人,一貧如洗,有什麼好讓他企圖的。於是她說道:“夏至便是我要找的人,我找了他十四年。”

“不是江雪?”寒江雪皺了皺眉,這女人心裡到底有多少人。

“江雪便是夏至,換了個名諱而已。”妁漓婉看着寒江雪在一棵歪脖子樹前面停下,她也停住了腳步。

寒江雪望了望樹枝,正好可以坐着,他一把摟過妁漓婉的腰,躍上樹枝。

“你能不能先打個招呼啊!”妁漓婉喊道,突如其來的擁抱,閃到了她的腰,也震到了她的心,不然為何心跳如此之快。

“接著說。”寒江雪只道。“他去了何處?”

“我不正要問你嘛。”妁漓婉說道,“你真不認識他?”

“嗯。”

“他也說帶我去外界,我不知外界是何處,但是我剛要回答,我便受了風寒暈倒了。”妁漓婉回憶着,有道,“他與娘親說他一日便會回來,可如今已經七日了。”

“如此之巧。”寒江雪想到,他從進入她的夢中也剛好七日,可為何不管在外界,還是在夢境,都沒有遇到那個人。

“你可知外界是何處?”妁漓婉問道,“他走失過三次,兩次都是我把他弄丟的,可這次,他是自己走了,我不知是否該繼續尋他。”

“知道。你可願出去?”寒江雪問道。

“不!夏至給我留過一封信,他讓我等他,我便那也不去。”妁漓婉看着寒江雪滿足地說道,“他與我相見如此不易,若是我走了,他回來找不到我,那該如何?”

“這是夢境。”寒江雪說道,“這是你的夢境,夏至你從未找到,不過是幻想罷了。”

“那麼你呢?”妁漓婉一把抓住寒江雪的手,用力掐下。

寒江雪把她的手拿開,不解地看着她。她卻笑得開心:“如何?可會疼?”

“你說呢。”寒江雪轉過頭,看着被捏得發青的手背,她還真是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