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庭審的日子。

庭審當天，鹿微微從機場接到她的新證人，柳依文女士。

“今天的庭審我去不了，明天我抽時間請你們吃飯吧。”林琛說道，“大老遠回國幫我們作證，應該感謝一下。”

鹿微微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柳依文，輕聲說：“應該來不及了，柳女士訂的返程機票今晚起飛。”

林琛略感驚訝：“時間安排得這麼急？”

當天回國，又當天離開？

“嗯……”鹿微微覺得，可能和最近國內輿論的風向有關，官司的事被報道後，人人都在對鹿家喊打喊罵，柳依文不想面對也很正常。

林琛那邊似乎有人在跟他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這邊有事，先掛了，庭審結束後不管結果如何，記得給我發信息。”

鹿微微應了一聲，便聽手機那頭的聲音斷了。

自從他開始協助警方查案，就忙得不可思議，三五天才回一次家。即便回來了，不是在休息，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兩人溝通交流的時間越來越少。

鹿微微握着手機，心情悵然。

她以前覺得林琛辭職很可惜，現在卻覺得林琛能夠辭職真是太好了！否則一直這麼忙下去，她真懷疑自己會不會變成怨婦。

不過，話說回來……

林琛以前辦案子，都是手到擒來，似乎從沒這麼棘手過？

思緒短暫停留，她很快把這件事拋之腦後，因為隨着車子臨近法院，道路兩側開始時不時出現手持橫幅的人——

“黑心企業還我醫藥錢！”

“鹿青臨喪心病狂！”

“人體實驗害我家破人亡！”

諸如此類的大字報與告示。

柳依文睜開眼睛，靜靜看着車窗外的陣勢。

鹿微微擔心影響她出庭的狀態，解釋道：“是對方律師故意弄出來的，找了一些受害者的親屬，每天守在這裡吸引媒體，為了能要到更多賠償，真相是什麼他們已經不在乎了。”

柳依文望着外面，神情寡淡，“是啊……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麼樣？發生過的事不會改變，死去的人也不會復活。”

她扭過頭，微笑看着鹿微微：“為了真相，能堅持到現在，辛苦你了。”

鹿微微聽着感覺怪怪的。

這時，又聽柳依文說：“放心吧，你會贏的。”

鹿微微心頭異樣，遲疑道：“……謝謝。”

柳依文曾經在實驗基地工作，既是重要的研究成員，也是鹿青臨最信賴的助手之一。

在鹿微微嘗試聯繫的這批研究員里，柳依文是唯一一個主動表示願意出庭作證的人，其他人即便有心想幫忙，也擔心自己的信息被不良媒體曝光，或是畏懼人言，忌憚其他。

鹿微微接到柳依文後，直接驅車前往法院。

“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嗎？”鹿微微問這位千里迢迢趕到青江的女士。

她心裡疑惑，為什麼對方選擇訂時間這麼緊張的飛機，而且下飛機後連酒店也不去，直接去法院，不需要倒時差嗎？

“還有時間，我在車上休息一會兒就行，不用擔心。”柳依文沖她笑了笑，隨後閉上眼睛。

鹿微微便也不好再問了。

很不湊巧，手機鈴這個時候響了。

“啊……抱歉。”鹿微微郝然，握住手機，“我接個電話。”

“沒關係。”柳依文溫和的道。

電話是林琛打來的。

“證人接到了嗎？”林琛問。

鹿微微輕輕“嗯”了一聲，“我們正往法院去呢，估計正好能趕上庭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