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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事,戚茗一頓晚飯吃得心不在焉沒滋沒味。

老太太看出來了,見林藝使眼色說改天再跟她說,也就沒有多話,只和自家孫媳婦說些工作學習的事。

待到吃過晚飯,保姆阿姨收拾碗筷,老太太簡單寒暄幾句,就說自個兒累了要回房休息。

林藝調皮的對她眨眨眼,意思是“謝謝奶奶,回頭我再跟你說這事”,老太太捂着一口假牙笑眯了眼,輕輕點頭,示意她明白了。

隨即就像揣了個了不得的秘密似的,快步回房了。

戚茗是客人,這會兒着急跟林藝私聊,也顧不得與老太太多說,道了晚安,就前後腳的跟着林藝回了東廂房。

“阿姨收拾好了客房,在我隔壁,你好多天沒好好休息了吧?要不要去睡?”

戚茗憔悴的臉上微微泛紅。

看來小師妹真不在意誰讓她過來找她幫忙的,之前生氣,真的是因為不喜自己隱瞞的態度,其實並不在乎她隱瞞了什麼事。

所以明明她都打算問啥答啥了,林藝卻一點都不着急。

哎!

看來只有主動說了。

沒人問,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盡量說得全乎一些。

跟這種坦蕩的人來往,最忌諱的就是有事瞞着她啊!

之前真是犯傻了!

其實事情說開了,話雖然不好聽,說起來也沒那麼嚴重。

“年前不是接了許多商演嘛~”

接過林藝遞來的毛巾牙刷,還有面膜,戚茗跟着她進了衛生間洗漱。

“昂~”

林藝自顧自刷着牙,就像在聽沒什麼吸引力的故事,戚茗沒了賣關子的心思,也不贅述,幾句話就說了。

“有一次活動完了,有導演想拍新電影,男主請了鍾毅,女主找了我。你知道的,鍾毅老婆是我大學室友,叫黃雯。”

刷完牙,戚茗一邊拿着發箍束頭髮,一邊瞄着林藝給她的洗面皂說起緣由。

不是她習慣的國際大牌,包裝上什麼字都沒有,也不知是不是一大盒拆開的,賣相倒是不錯,看起來晶瑩剔透,粉嫩嫩的散發著好聞的玫瑰味兒。

罷了,出門在外,不好講究太多。

林藝已經開始洗臉,細膩的泡沫沖洗乾淨,臉蛋兒又滑又潤。

戚茗也趕緊洗完臉,跟着林藝回到卧室。

補水保濕,完了貼上補水面膜,再把腳丫子泡在洗腳桶里,戚茗靠着椅背,舒服得差點睡過去。

“剛講到哪兒了?”

“唔,好像是說你和鍾毅要一起拍戲?他演技不錯,為人也還好。一起拍戲很省心。”

疼老婆不會拈花惹草,性子冷淡不愛多事,工作態度雖說不上兢兢業業,也算是不錯,這樣的合作對象真是上上之選。

“哦對!說到要一起拍戲。”

戚茗有點犯困,面膜下眼皮都快粘一塊兒了。

“你這部電影,鍾毅不是和於藍演父女嘛,那次活動於藍和她媽媽也在,然後活動完了一起吃飯,也不好落下她……”

“梅長青?”

林藝瞬間精神了!

她這間諜媽別的不好說多出色,順桿兒爬的本事絕對一等一。

經過水果、暖爐、暖寶寶,在她僱傭小熊之後,就又換了策略,時不時請她幫忙帶孩子,動不動就說什麼有事兒不能跟組。

組隊撈金過後,如果有飯局,請了鍾毅兩口子還有戚茗,她肯定會找機會跟着混個眼熟。

她長得漂亮,帶着的孩子也討喜,談正事兒的時候,就是天然的氣氛活躍劑!

所以這母子倆跟着一起,林藝絲毫不覺得奇怪。

“然後去了飯點,沒一會兒大師姐也來了,我才知道投資人是大師姐……”

說起大師姐,想到倆人有過節,戚茗生怕林藝不高興,瞌睡都嚇跑了幾分。

然而林藝並不介意,甚至問話的時候口吻頗為平靜:

“大師姐怎樣了?年前她好像很不好。”

當小三被原配抓花了臉,情夫被雙規,原配咬牙切齒要整死她,想必日子不好過。

哪知戚茗冷笑了一聲,開口就道:

“她好得很!你以為她會吃虧?哼!出來賣的犯法,小三隻要不腦殘犯重婚罪,原配怎麼告都告不贏。再加上老孫只是給她提供資源,並未直接給過她錢財,原配那邊想要收回夫妻共同財產都不行!如今人家臉雖然有點毀,畫個濃妝照樣出來浪,手頭大把的錢,不演戲了,照樣不耽誤她圈錢過日子!過陣子有空了去趟霓虹國整一整,沒準兒比原來還漂亮呢!”

林藝聽她口氣酸,也不打算勸。

在谷笙手頭幹活兒,還敢如此酸,想來最近被綠了,心理有點陰影,才會讓她開始不顧利益,去遷怒同為小三的谷笙。

“然後呢?”

“然後?因為電影,我們就經常聚會了唄!過年期間活動多我沒時間,元宵節後我有空了也跟着一起喝茶泡澡。”

說到這兒,戚茗摘下面膜開始擦腳,把洗腳水倒了,這才躺到床上。

“後來那死鬼對不起我,帶着小三出去浪被拍個正着,她們就到我家來看我。”

“谷笙、黃雯、梅長青?”

林藝見她往自己床上鑽,想着正說到關鍵處,也不好攆人,瞪了兩眼沒吭聲。

這三個人,誰才是那個布局的呢?

谷笙去年提醒她小心梅長青,結果私底下卻與她是朋友?

上輩子梅長青和谷笙關係並不密切啊!

難道是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鬧掰了?

或者這輩子被她蝴蝶翅膀扇到了一起?

娛樂圈塑料姐妹關係,真是一張理不清的大網啊!

想不明白,林藝也不多想。

打理好皮膚,她就開始坐在椅子上梳頭。

每天梳個幾百下,頭髮黑又滑!

戚茗提到出軌的丈夫,悲上心頭哭得說不出話,眨眼間已經坐在床邊扯了抽紙擤上鼻涕了。

林藝不知說什麼好,見她紙團扔,心頭小猛獸出籠,毒舌道:

“沒準兒是小四小五小六?”

“噗!”

又生產一團紙。

戚茗瞪着紅眼睛看着林藝。

林藝不為所動:“出軌只要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假如真的痴心如一,只有一個方向,路邊野花從來不看一眼,又怎麼會脫軌?這麼一想,是不是好過多了?”

“哪、哪有你這麼勸人的……”

一顆心被扎的千瘡百孔,心裡竟然好受了許多。

她什麼時候成這樣了?

難道被虐太多?

戚茗忍不住眼淚嘩嘩。

林藝很討厭出軌的男人,私心裡巴不得戚茗甩了她老公,插了兩刀,又忍不住下第三刀:

“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你的牙刷被別的女人用過了,你還會留着嗎?”

“誰會用別人的牙刷啊!”

戚茗哭得有點懵!

“男人和牙刷不是一個道理嗎?用着膈應的男人,留着幹嘛?織的綠帽獨一無二時尚得不行?”

戚茗看着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感情的世界哪有這麼簡單?不是黑就是白?算了,你年紀小,還天真!剛剛說到哪兒了?話題都歪哪兒了啊!”

林藝也不是那種喜歡把自己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的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覺得好的,戚茗並不一定認同。

罷了,隨她吧!

不管以後過得怎樣,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可能是瞌睡蟲跑了,不等林藝提醒,戚茗就接起了之前的話頭:

“去年大師姐買稿子黑你,你還記得吧?那次她們來我家,就幫我想辦法,我說希望熱度降下來,大師姐就說起你那次的事,跟我說你能幫我的忙。你不知道,那個報社關門大吉,報社老闆一直纏着大師姐不放,她為這個可是惱你得很!”

哦!原來如此!

狗咬狗一嘴毛!還好意思怪她這個受害者?

“我就說,你家就剩你一個人,沒什麼背景,剛進圈子沒多久,也沒什麼關係,說她誤會了,報社的事肯定和你沒關係,然後梅長青就跟我說了許多肖家的事,說了他們家每個人都是幹什麼工作的……”

戚茗說得瞌睡不已,說到肖家眾人的職位還有肖家的關係網,卻是頭頭是道。

看來梅長青沒少給她“分析”?

“大師姐不是和梅長青關係不好嗎?上次你電影首映那天還記得嗎?大師姐讓我小心她啊!”

林藝顧不得糾結那些紙團,跟着爬上床,聲音柔柔的,帶着誘哄。

“嗨!這圈子裡的事,哪有那麼絕對?一起掙錢不就行了?我和大師姐關係也不好呢!那種裝腔作勢的人!看着就煩……”

一段話斷斷續續,說到最後已經低不可聞。

見她已經鑽進被窩睡著了,林藝悄悄下床關燈,去了隔壁客房。

躺到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睡。

這些事,看來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