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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兩種烏龜。

第一種是玄武,防禦型的,但卻也充滿了倔強。

還有一種,就是千年王八萬年龜。

玄武伯屬於前一種,鎮遠侯蘇難就屬於後面一種。

出頭鳥先死,出頭的椽子先爛。

鎮遠侯一直將這個真理秉持到底,時時刻刻都順着國君的意志。

明明是老牌貴族的領袖,卻裝着一副和我無關的樣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國君始終沒有拿鎮遠侯爵府開刀。

因為國君清楚地知道,一旦選擇向鎮遠侯開刀,會引來強烈的反擊。

為了自保,鎮遠侯會瞬間從烏龜狀態變成領袖狀態,幾十個老牌貴族會立刻選擇他為主心骨和國君對抗,一盤散沙的老牌貴族聯盟立刻會擰成一股繩。

到那個時候,對於國君來說就是最糟糕的局面。

先把大的放在一邊,將小一些老牌貴族一個個先料理了,最後再動這個大的。

屆時,鎮遠侯想要反擊,身邊已經沒有可以召喚的小弟了。

鎮遠侯蘇難當然也看到了這一點。

但是他又相信另外一個名言,我不需要比獵人跑得快,我只需比同伴跑得快就可以了。

至於那些同伴全部死光了,輪到他了應該怎麼辦?

那也至少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

這十幾年內會發生什麼?

國君今年五十多了,說句誅心的話,他還能在位幾年?

十年之內,越國一定會發生奪嫡之戰,太子和二王子勢均力敵。

越國之外,吳國和楚國之間也會分出勝負,屆時越國還有這樣安定的外部環境嗎?

到那個時候,國內外的局勢都緊張無比,哪裡還顧得上收拾他鎮遠侯?

太子和二王子為了奪嫡,巴結他鎮遠侯都來不及。

人人都笑鎮遠侯窩囊,但是蘇難卻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真理。

出頭鳥先死是真理,唇亡齒寒也是真理。

所有的真理,都要看時機。

……

“拜見姑姑,拜見姑父!”

鎮遠侯世子蘇劍亭一絲不苟地行禮。

玄武伯還給點表情,點了點頭。

而夫人則一臉寒霜,面對這個親侄子沒有一點點好臉色。

“喝茶。”玄武伯道。

“是。”蘇劍亭坐了下來,端起茶杯,也並不惱。

然後,氣氛徹底冷了下來,顯得尤為尷尬。

片刻後,木蘭走了出來。

蘇劍亭眼眸深處飛快閃過一絲亮芒,一絲複雜的目光。

曾幾何時,這個表妹本應該是他妻子的。

她這樣的氣質和容貌,真是天下難尋,現在卻成為別人的妻子,真是讓人……

緊接着,他見到了木蘭身邊的沈浪。

對於這個贅婿,蘇劍亭已經聽說了許多故事了。

蘇劍亭起身,拱手道:“妹夫,表妹。”

“表兄。”木蘭。

沈浪沒有招呼,因為他從來都不講禮貌。

但他脖子上的每一根汗毛幾乎都豎起來。

因為眼前這個蘇劍亭,竟然長得這麼帥。

沈浪看其他男人的時候,都是自動帶着貶低三成的buff,就算如此,他看蘇劍亭的時候,竟然快要和他沈浪一樣帥了。

伯爵夫人忍不住道:“蘇劍亭,還沒有恭喜你父親啊,擔任了鎮軍大將軍,重新進入中樞了。我聽說他接到旨意後,迫不及待就趕往國都了,還是連夜出發的。”

夫人每一句話都忍不住帶着諷刺。

蘇劍亭道:“讓姑母見笑了。”

玄武伯道:“你這次為何而來?”

蘇劍亭道:“祖母許久未見姑母和表妹,心中非常想念,所以特派小侄來邀請姑母和表妹去家裡小住一段。而且祖母也想要見見這個妹婿,聽說極其出色。”

蘇劍亭朝着沈浪望來,發出了邀請。

“不需要……”伯爵夫人道:“我就算死在玄武伯爵府,也不願意去你鎮遠侯爵府避禍。我生是金氏家族的人,死是金氏家族的鬼。”

蘇劍亭道:“祖母年紀已經大了,您是她最疼愛的女兒,這些日子她每當想起姑母都頻頻落淚。”

伯爵夫人道:“當年你們做出那個選擇的時候,我就不當自己是你們蘇氏的女兒了。你就回去告訴你祖母,說蘇佩佩已經死了。”

蘇劍亭道:“姑母,當年家族悔婚的時候,我遠在萬里之外……”

伯爵夫人打斷了他,淡淡道:“蘇劍亭,你不要自我感覺太過於良好,當日是我們金氏家族先撕毀婚書的。”

“是!”蘇劍亭躬身道。

伯爵夫人道:“如果沒事的話,你就走吧,我們家沒有準備晚飯。”

蘇劍亭道:“還有一事。”

伯爵夫人道:“說。”

蘇劍亭道:“聽說表妹馬上武功強,手中劍術更強,小侄想要領教一二。”

木蘭想要拒絕。

沈浪卻向她點了點頭。

“好,去院子。”木蘭道。

……

院子內!

金木蘭和蘇劍亭間隔一丈。

“請!”

“請!”

兩人同時出劍。

那一劍的風情,無法訴說。

快!

就是快!

快到以沈浪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楚。

快到看上去只有一劍,但實際上卻刺出了十七劍。

但哪怕以沈浪這個外行人的眼中,也能夠看出此時的木蘭,才是她真正的巔峰。

比起殺田橫的時候,不知道厲害了多少。

當日她一劍秒殺四個殺手,最多只用了五成功力。

當日一招秒殺田橫,最多只用了七成。

而如今的木蘭,用了幾乎十二成功力,在透支。

兩支劍瞬間觸碰在一起,然後彷彿巨大的電光,瞬間將兩人猛地彈開。

蘇劍亭彷彿一隻大雁落地。

木蘭彷彿一隻蝴蝶落地。

蘇劍亭拱手道:“表妹,承讓!”

木蘭沒有說話。

蘇劍亭道:“表妹,我曾經和晉海伯武痴唐炎比過劍,我輸了!他的那一招天外流星,我接不住。試過十次,十次都接不住。”

然後,他朝着沈浪和木蘭拱手道:“妹夫,表妹,告辭!”

蘇劍亭走了。

木蘭一臉冰霜,顯得尤其不甘。

沈浪上前,輕輕將他擁入懷裡。

木蘭眼淚滑落,抱着沈浪泣聲道:“夫君,我輸了。”

沈浪拿起她的玉手,虎口都流血了。

而且她的氣息非常混亂,很顯然剛才那一劍受了一點內傷。

沈浪親吻着木蘭的手,撫摸着她的秀髮。

木蘭道:“我原本不會輸的,但是我又要練劍術,又要聯馬上的功夫,所以才會輸給他。”

此時在沈浪面前,木蘭顯得非常孩子氣。

但她說的是真的。

武道分為兩種,一種是戰場上的,一種是武林中的。

武林中的武道,適合單打獨鬥。

戰場上的武道適合於作戰。

一般來說只能專註於一樣,比如鎮北侯世子南宮協專註於戰場武道,晉海伯爵府的武痴唐炎則專註於個人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