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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殘暴的箭雨猛地灑落。

箭矢輕而易舉撕開皮肉,刺入身體之中。

無數地痞流氓紛紛倒地。

頓時間鬼哭狼嚎,鮮血滿地。

而這些地痞流氓渣戰鬥力也顯露無疑,平常欺行霸市的時候厲害,遇到軍隊的時候就如同一坨屎。

兩波箭雨之後,倒在血泊中幾百人。

沒有想到啊,竟然真殺啊。

之前大家鬧事也不是一兩次了。

阻止蘭瘋子和蘭氏十乞丐參加科考的時候大家就鬧事了,文武舉放榜無數地痞流氓還鬧事了,後來落榜考試哭聖廟的時候大家也鬧事。

但從來都沒有大開殺戒過啊。

都是法不責眾啊。

這次我們明明是有理的一方,明明是沈浪騙錢,我們來討回公道的,竟然真的殺人了?

“跪下,跪下!”

苦頭歡下令。

一萬城衛軍大吼:“跪下,跪下!”

頓時,還沒有死的地痞流氓紛紛跪在地上。

苦頭歡一之指後面的那些權貴紈絝,寒聲道:“跪下,全部跪下!”

紈絝子弟們頓時不滿了。

我們什麼身份?我們在場中人超過一般家裡都是勛貴,你區區千戶而已,平時和我們一起吃飯都沒有資格的,現在竟然還想要我們跪下。

一名伯爵之子走了出來,淡淡道:“這位將軍,家父是恩遠伯爵。沈浪騙錢,我們只是來討回公道這難道也有錯?長平侯的城衛軍也未免太跋扈了吧,讓我們這些貴族子弟下跪?恐怕你還受不住吧……”

苦頭歡拿出名單,看了一眼那人道:“恩遠伯爵的第三字,程前?”

那名貴族子弟倨傲道:“正是!”

苦頭歡冷喝道:“跪下!”

程前一驚,他可是堂堂恩遠伯爵府的公子,區區一個城衛軍的千戶竟然敢讓他跪下?

“你好大的膽子,我就算在太子府裡面,也不用下跪的。”程前寒聲道。

苦頭歡一揮手。

涅槃軍兩名武士上前,猛地王程前膝蓋一踢。

“砰!”

他猛地跪在了地上。

此刻,沈浪終於出現了。

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咬牙切齒,恨不得扒皮拆骨。

沈浪直接走到程前的面前。

“你壓根就沒有買過黃金龍血,你是一個書生,國子監的學生,為何也要來我家裡鬧事?”沈浪問道。

程前冷笑道:“你敢做,不敢讓人說嘛?”

沈浪道:“我做什麼了?”

程前道:“你騙了我們大家的血汗錢,我們難道就不能討回公道嗎?沈浪你為了逃脫罪責,竟然出動城衛軍大開殺戒,此舉簡直天怒人怨?今日你能夠那城衛軍為你消除罪惡,明日你是不是可以指使城衛軍造反了?”

真不愧是貴族書生啊。

潑髒水玩得很溜啊。

沈浪目光看了他一眼,嘆息道:“可憐,可憐……”

程前大怒道:“我有什麼可憐的?我是堂堂恩遠伯爵府嫡子,身份不比你這個小贅婿更高?”

沈浪道:“恩遠侯爵府的爵位輪不到你,想要走科舉之路,但是你才華太一般了走不通。想要去投靠太子卻又不受重視,於是就選擇了投機,主動來到我家裡鬧事,希望太子能夠看到你的表現,提拔你一把。”

這話說中了程前的痛處。

“你沈浪又能好多少?你還不是投機?你還不是投靠了寧政作為晉陞之階?”程前怒道:“你還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你又能比我好得了多少?”

沈浪沒有理會這些話。

只是拿過了名單,淡淡道:“程前,你在國都有生意,有一個當鋪,但卻是奪來的。而且你還做放貸生意,為了追債曾經打斷了七個人的腿,還打死了兩個。”

這話一出,程前心中一顫。

沈浪拿過紅筆,在程前這個名字前面畫了一個叉。

程前一驚,這畫叉是什麼意思?

苦頭歡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了國君的詔書。

這詔示不是聖旨,而是寫給整個國都的老百姓看的,到處都要粘貼。

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最近國都不寧,匪徒作亂,手段猖獗,觸目驚心。為了讓萬民安居樂業,為了還國都朗朗乾坤,正式開啟春雷行動,掃蕩一切罪惡。

這份詔示寫得很白,確保讓所有老百姓都能看懂。

但是上面的大印卻非常驚人,國君之印!

這代表着所謂的春雷行動,根本就不是天越提督府的行為,而是來自國君的最高意志。

“傻逼,你死了!”沈浪淡淡道。

頓時,兩名城衛軍二話不說,直接上前為程前戴上鐐銬。

這位恩遠伯爵府的公子渾身如同篩糠一般,足足好一會兒才嚎叫出聲。

“沈公子饒命,沈公子饒命啊……”

“我願意戴罪立功,我願意檢舉揭發,我願意投靠五殿下啊……”

沈浪不屑,真當長平侯爵府潦倒至此嗎?什麼阿貓阿狗都收?

接着來,沈浪目光望着眾人。

然後,他的手指開始點人。

“那個……還有那個,臉上有疤的那個,眉毛只有一半的那個……”

隨着他的指指點點,涅槃軍二話不說,直接進去拿人。

短短片刻,一下子就抓出了二十幾人,全部都站在沈浪面前瑟瑟發抖。

沈浪早已經記住這群人了。

這些人就是他們罵得最狠最難聽。

讓沈浪去賣腚,讓沈浪妻子去接客,這些話都是他們罵出來的。

潑糞也是他們做的。

沈浪搜尋記憶,然後驚駭地發現,這裡面有一半竟然都是當時和他打賭吃十斤屎的地痞流氓。

打賭輸了之後,沈浪將近千名地痞趕到城外最大的一個漚肥池裡面,溺死了一大半,倖存下來幾百人。

而眼前有十幾個人,都是當時的倖存者。

真是奇怪了。

被糞池淹沒盡一刻鐘,應該是終身難忘的教訓吧?

應該會害怕到靈魂深處吧?

按說倖存下來,應該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應該愛惜生活、愛惜生命,不敢再來招惹沈浪的啊?

那事情才過去多久?

半年吧!

這些人就都忘了,又來招惹沈浪?

人真的就那麼健忘的嗎?

對,人就是那麼健忘。

有些人剛剛坐牢出來,不到三天又犯罪了。

有賭徒剛剛斷指立誓說絕對不再賭了,結果三天之後又去了,當時手上斷指的紗布還沒摘呢。

沈浪拿過名冊。

然後有些驚呆了,寧政的工作竟然做得這麼細緻?

為了這次春雷行動,簡直拚命了啊。

眼前這二十五人,整整有二十四人在名單之上,只有一個人不在名單。

沈浪問那個人道:“你叫什麼名字?說嘛!”

那個人渾身顫抖,我,我,我……

“我不是流氓啊,我之前沒有犯過錯!”

沈浪道:“那你之前是做什麼呢?”

那人道:“我是跑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