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蕊每逢單日也跟着蠻家人一起過來請安。
在蠻老夫人跟前一向裝的恬靜又乖巧,蠻老夫人還真不了解她的真性情。
並且先前也議論過目前的局勢,就怕對方算計了幾個孫輩的婚事。
這個於蕊倒是很符合要求,正如于氏所言,好歹在府中住了那麼些年知根知底。
倒是蘇氏有一些猶豫,這姑娘的確模樣好性子好,說話輕輕柔柔軟軟的。
可到底是喪母之女。
聘個喪母之女當兒媳婦,心裡多少有些疙瘩。
不過蠻滿一向與她關係不錯,只是現下與姐妹們親近起來,對她遠了些。
和小姐妹之間的事,誰又說的准呢?
今天與你玩,明天又與她去玩去了。
“祖母!”
在蘇氏左搖右擺中少女開口了。
“孫女覺着這樁婚事不大妥當。”
不顧于氏殺人的目光,少女笑道。
“於家表姐一直住在咱府里,倘若將她許給五哥,旁人會傳閑話,說於表姐是咱家養在府里的童養媳。”
少女脆生生的聲音,叫堂中各人皆變了臉色。
蠻老夫人、蘇氏眸色由淺轉深,不光蠻昱旭、將軍府會惹上閑話,只怕朝堂上彈劾的摺子也不少。
蠻清歡自污,鎮國將軍府可沒有自污的打算,府上能有今日的榮光,都是先輩們的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不肖子孫哪怕保不住,也不能給這榮光抹黑。
就連提起話頭的于氏都沒了聲音。
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於蕊捏着帕子低着頭,沒人看見她眼中的恨意。
憑什麼那個低賤的獵戶女可從,她就不可以?
還有口口聲聲說把她當閨女的“好姑母”,適才在撫衡苑裡,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這個臭武夫一句話,就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什麼都是假的,關鍵時刻還不都是為了自己。
正德堂里這事就這麼揭了過去。
于氏覺得過意不去,明明是自己提起的話頭,卻讓侄女白白挨了一頓羞辱。
回到撫衡苑即補了一套頭面給於蕊。
這套頭面是她的嫁妝,上頭的紅寶石顆顆有鴿蛋大小,這麼大的紅寶石現下不多見了,在當年就價格不菲,如今更甚。
“對不住啊蕊姐兒,都是姑母考慮不周讓你受委屈了。”
紅寶石的頭面在陽光下折射出絢麗的光芒。
一套頭面就想把她的委屈給揭過去,在她的眼中,自己就只值這一套過時的頭面?
再說這本來就是他們於家的東西,給她也是應當的。
長長的睫毛蓋住了裡頭所有的情緒。
“姑母快別這麼說了,都是蕊兒不好連累了您。”
於蕊淚盈於睫,楚楚可憐。
“若是蕊兒的生母還活着,蕊兒也就如三表妹一般……,不會給姑母添麻煩了。”
於蕊說到蠻清歡故意停頓了一下,給於氏以想象的空間,引導她去想象。
于氏一想對呀,三丫頭在外頭的名聲可不大好,什麼街頭新一霸、暴力女……,沒少給鎮國公府抹黑。
丫頭在外頭丟臉,整個府上沒人說啥,我們到了她這裡,要把信女給留下,就成了給將軍府抹黑?
說到底還不是沒把她給放在眼裡,若還是當初她當將軍夫人那會兒,蘇氏會拒絕?
于氏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
“蕊姐兒你放心,姑母一定會把你留在府里的。”
於蕊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立即又隱了去。
“姑母,你不用為了侄女為難,那樣的話侄女就算萬死,也不會心安的。”
于氏慈愛的拍拍她的手背,“姑母知道蕊兒是個孝順的,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姑母自有主張。”
身旁的古嬤嬤冷眼瞧着梨花帶雨,如菟絲花一般的於蕊,勾着唇角眼眸深了深。
於蕊帶着頭面走了之後,古嬤嬤就苦口婆心的規勸于氏。
只是經過於蕊的挑撥,又自己腦補一番的于氏,早就鑽進了牛角尖,哪裡聽得見她的規勸。
反而指責嬤嬤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向著旁人?
為了蠻清悅的親事,于氏越挫越勇鑽死胡同的勁頭,古嬤嬤是看在眼裡的。
這會兒只怕也是勸不回來了。
這個表姑娘說的話,看似勸解夫人,卻句句戳到夫人心坎上。
古嬤嬤在門外台階上坐了一刻,望了會地上忙碌的螞蟻。
站起來對廊下的丫鬟道,“我去趟二姑娘那裡,一會兒夫人有事,你們先伺候着。”
古嬤嬤走進凌霜閣,院中穿着藍色比甲丫鬟正在澆花,隨口問了一句,“姑娘呢?”
丫鬟以為古嬤嬤是于氏派來催嫁衣進度的,於是連忙解釋。
“姑娘綉了一早上,這不燕表姑娘怕她把眼睛熬壞了,拉着到後頭盪鞦韆去了。”
接着又補充道,“才去不到一刻鐘。”
二姑娘的院子里,連個洒掃的丫頭都如此護主。
顧嬤嬤不禁多瞧了她一眼,因為心事重重,而緊繃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不用緊張,不是夫人派我來的,是我自己有點私事,找姑娘幫忙。”
丫鬟舒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羞赫道,“那,那我給嬤嬤帶路。”
古嬤嬤本想說不用了,還是乘了那丫鬟的情。
丫鬟領着顧嬤嬤轉過抱廈,遠遠就瞧見兩個少女在盪鞦韆。
繩子盪的老高,人也跟着飛到了半空中。
嚇得古嬤嬤心跳加快了幾拍。
“我的姑娘,鞦韆可不興這麼盪的。”
兩人平日里都是那種,文靜又穩重的大家閨秀,難得一時興起做了點稍稍出格的事,沒想到卻叫古嬤嬤抓了個正着,都有些臉紅。
蠻清悅更是不大自在,燕表妹還小,她可是快出閣了呢。
不自然的咳了一聲生硬的轉換話題。
“嬤嬤怎麼來了?可是母親喚我有事?”
嬤嬤原就不是來教訓人的,蠻清悅既然提起,也就順着她的話頭說起了。
於燕是個有分寸,知情識趣的姑娘,兩人談話伊始,就借口自己可渴離開了。
嬤嬤把撫衡苑中發生的事,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老奴曉得夫人那性子,勸是勸不回來了,把這事告訴姑娘,也不是指望姑娘把她給勸回來,就想着姑娘能不能,經常去麻煩麻煩夫人?夫人一忙起來就顧不上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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