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慧玉“咦”了一聲回過頭來。
“適才我好像瞧見六表弟了？”
“瞧花眼了吧？六弟這會兒當在余山書院讀書呢！”
蠻清歡也湊到了窗口。
“也許吧！”
謝慧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順手一指。
“就看到一個背影，一閃進了那了條胡同。”
不過那背影瞧着挺像六表弟的。
蠻清歡順着謝慧玉指的方向瞧過去，莫名覺得眼熟。
屋檐下一排紅燈籠被風吹起，少女驀然想起那不是柳子胡同嗎？
為了還蠻昱旭一個清白，曾經夜探過這裡。
不過相比夜晚的喧鬧，安靜的胡同，第一眼竟沒有認出來。
“你真是看錯了，六弟年紀還小，怎會來這種地方？”
嗯，大白天來完全不合常理嘛。
咳咳咳，晚上也不會來。
前世蠻昱錦就被張姨娘給養歪了，整日里與各府的庶子一起喝酒賭博捧戲子。
可柳子胡同這種地方卻是沒去過的。
蠻家家訓不得納妾，更不得上花樓包妓子。
蠻昱錦怕祠堂里供着的那根狼牙棒。
蠻家的家訓謝慧玉也曉得，也覺得自己看錯了。
說好了只是逛街，雖然不會去珍寶閣，金玉閣之類的地方，兩人在最熱鬧的街市下了車，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流連在街邊的小攤小販上。
戴戴攤上的面具，瞧瞧竹木梳篦，再買個泥叫叫吹一吹。
“咦，有賣糖葫蘆的，三表姐你等着我去買兩支糖葫蘆來。”
謝慧玉去買糖葫蘆了，蠻清歡站在人群中目光四處亂瞄。
驀的在一個攤位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抬腳走了過去。
“三哥？”
一手拿着一根簪子，打不定主意的蠻昱成回頭。
喜上眉梢。
“蠻滿來得正好，幫我瞧一瞧這兩根簪子。”
左手一根銀簪刻着吉祥如意的花紋，簪頭是一朵含苞盛放的梅花。
右手桃木簪，一朵祥雲從簪頭慢慢向下蔓延，布滿整個簪子。
少女笑眯了眼，可愛的貝齒在陽光下泛着珍珠的光澤。
“三哥，你這禮物送的也太沒誠意了，至少也要珍寶閣一套頭面吧？”
蠻昱成放下簪子苦笑道，“你三嫂救我那會兒，丟了一根母親留給他的簪子，下月十六是你三嫂的生辰，我想送她一根差不多的……”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典故，少女望了望那根簪子，“既然這是一根有意義的簪子，不如三哥親自動手，給三嫂削一根吧！”
或許不如買的精緻，卻更有意義不是？
蠻昱成眼眸一亮，本來就烏黑如墨的眼眸，像黑曜石一般閃現光彩。
“說起來蠻滿的生辰，比你三嫂還要早幾天，要不三哥送你一套珍寶閣的頭面？”
蠻清歡：“……”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三哥從來沒想過，給她送女孩喜歡的玩意。
還是三嫂調教的好。
少女一臉的一言難盡。
蠻昱成是不知少女心中所想，若是曉得的話，一定會收回自己剛才的話。
蠻昱成瞧着妹妹的臉色，摸着下巴心裡頭琢磨，難道蠻滿更喜歡匕首？是了，這丫頭從小就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樣，那還是送他一把匕首吧。
當年為了圖省事，他一口氣打造了十二把花紋各異的匕首，每年生辰送一把，還有一大半擺在箱子里呢。
不曉得，當蠻清歡知道她的頭面，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把匕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婉素遠還望着這對舉止親密的男女，咬碎了一口銀牙。
一炷香之前，她帶着丫鬟在街頭閑逛，一眼就瞧見了街頭，芝蘭玉樹男子漢氣概爆棚的青年。
他有着京中勛貴子弟的貴氣，也有着他們所沒有的勃勃英氣。
一向眼高於頂的李婉素，就這樣陷了進去，不由自主的隨着那人的腳步遊走於街頭。
瞧見他在小攤前止步，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訕，對方會不會覺得她不夠矜持？
就瞧見她最討厭的蠻清歡，一臉歡喜的奔向那青年。
兩人有說有笑好似很熟悉的模樣。
李婉素恨不得跑過去，打這不要臉的暴力女一巴掌。
追着晉沛時滿街跑，又與那七皇子不清不楚，這芝蘭玉樹的男子也要染指。
這個臭女人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李婉素覺得，自己有義務，讓這美好的青年，曉得這個暴力女的真面目。
氣勢咻咻的衝上去。
一道人影比她更快，嗖的一聲就衝著兩人沖了過去。
嗯，手裡還抓着幾支糖葫蘆。
歡快的聲音在她耳邊盪開。
“三表哥怎麼你也在？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多買了兩支糖葫蘆？”
說著把那紅艷艷的糖葫蘆，遞了一根給了青年。
三，三表哥？
李婉素麵容扭曲，雙腳一下子釘在了地上。
那邊的聲音依然傳進她的耳膜。
“三哥，你就勉為其難的吃一支吧，難得表妹如此的大方……”
這芝蘭玉樹的青年，竟然是那個賤人、暴力女的哥哥！
李婉素完全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三人，腦中轟轟直響。
蠻昱成一抬頭，就瞧見自己的愛妻，正站在人群中，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
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喊了一聲“金秀”，抬腳就要走過去，卻被身旁的一隻手拉住。
“三哥，那不是我三嫂。”
少女聲音緊張，一雙清亮的眼眸，此刻卻如暗夜的星空，醞釀著一股難以名狀的風暴。
妹妹的異色，讓蠻昱成想起了盧金秀初次登門，她一鞭子揮過去的情景。
後來甚至激動的暈倒了。
這就是安陽侯府的那位李姑娘？
蠻昱成不由蹙眉，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人群中的李婉素。
真的是一模一樣。
今個若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鐵定會認錯人鬧出笑話。
不過仔細看還是有區別的。
這姑娘眼中有着金秀所沒有的傲氣，還有那氣勢也不一樣。
金秀溫暖而明媚，有一種叫疲倦的旅人停下來休息的舒適感。
而眼前的姑娘，雖然皮像一模一樣，滿身都是刺，有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冽。
蠻昱成斥候出生，對一個人身上的氣勢尤其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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