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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清歡的臉色變了,當下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留下幾個丫鬟面面相覷。

秋桐居里蘇氏一回頭,剛剛離開的閨女怎麼回來了,並且步履匆匆,嚇得她一跳。

“怎麼了?”

少女喘息了一下,“娘親,上回英國公府小少爺,可是跌斷了腿。”

蘇氏點頭,“我沒與你說么?”

蠻清歡攥緊了手心,心頭一片冰涼。

蕭晟!

而少女口中咬牙切齒的那人,此時正在自個的寢宮中,半躺在貴妃榻上,吃着一串紫瑩瑩的葡萄。

一邊小內侍低眉順目的回話,“兩家都警告過了”

蕭晟捻起一粒葡萄扔進口中,眸中厲光閃過。

“多盯着些,有那不長眼的,有一個算一個給本宮狠狠打。”

那隻小野貓還真是敢,若不是自己多留一個心眼,等她的親事定了下來,自個還蒙在鼓裡。

蕭晟狠狠的嚼着葡萄,顯然把葡萄當成了某些人。

他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覬覦他的女人!

這個府中要問于氏最待見誰,當然是集大房希望於一身的嘉哥兒,一連好幾次都未見到他的人,不免想念。

這日,于氏吩咐自個院中的小廚房,做了嘉哥兒最喜歡的點心,親自送到了外院。

外院教習先生所在的院子空無一人。

嘉哥兒去了謝家族學,蠻昱錦,二老爺肯定不會再讓他上東余書院的了,是以原本的先生並未辭去。

只是蠻昱錦的傷,現下只能趴着,上課是不能的了,先生被放了假,那教習處自然空無一人。

“過了過了,”于氏抓住路過的小廝,“我們嘉哥兒上哪去了?怎麼能不在裡頭?”

小廝摸了摸後腦勺,“孫少爺不是去謝家族學了么?”

這都好些天了,大夫人怎麼還問他?

小廝不解。

“謝家族學?”

于氏臉色微變。

“什麼謝家族學,跟我們嘉哥兒有什麼關係?你同我把話給說清楚!”

小廝,“”

他是不是遇上了假的大夫人,自個的親孫子上謝家族學都不知道,還要來問他這個外院的無名小廝?

“孫少爺上姑太太家的族學上學去了,以後都不來這處。”

于氏一張臉青了又紫,回到屋裡頭,迫不及待的喊來了裴氏。

“你同我說說嘉哥兒到哪去了?”

裴氏眸子一閃,曉得于氏這是知道了嘉哥兒上謝家族學的事。

心頭有了計較,“媳婦這幾天事忙,倒是忘了同您說這事兒”

笑了笑,盡量讓自個看起來不那麼心虛。

“嘉哥兒一個人念書不免寂寞”

于氏卻拍着桌子,厲聲打斷了她。

“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同我商量一下,自個就決定了,誰給你的膽子?”

心裡恨恨的想着,平時真是太縱容她了,縱的她膽大包天。

她曉不曉得嘉哥兒對她們大房來說意味着什麼?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把他送到外頭,萬一嗑着了碰着了怎麼辦?

裴氏垂眸,“這件事祖母曉得,能上謝家族學,還是祖母請姑母幫的忙。”

說是老夫人曉得此事,于氏更加生氣了,“她那是老了,糊塗了,你能”

意識到自個說漏了嘴,“我是說老夫人年紀大了,該享清福了,沒事別老去煩她”

裴氏垂着眸子,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過。

老夫人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到底是誰糊塗?

婆母是喜歡嘉哥兒,把他當成眼珠子似的疼,往常她也沒有多想,她的嘉哥兒命苦,從小沒了父親的關愛。

這次蠻昱錦的事情,叫她突然警醒,慈母多敗兒,長於婦人之手的男子,更是缺乏了遠見。

萬里路讀萬卷書,關在後宅里的女子,不管學識有多好,終究在眼界上不夠寬廣。

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的孩子,你能指望有多大的遠見?

並且人總是群居動物,嘉哥兒需要同齡夥伴,雖說府上可以找出一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廝陪伴他一起成長,可小廝終究是下人。

裴氏不是看不起下人,只是下人總是對主子多有遷就,她不希望自個的兒子,長大了是個自大又目空一切的紈絝子弟,明明坐井觀天,卻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人的蠢貨樣。

“明個,就別讓嘉哥兒去了,在自個府里風吹不着,雨淋不着,往外面跑什麼跑。”

別的裴氏可以遷就,可關於嘉哥兒卻是寸步不讓,不過也不會蠢到直接反對。

說起話來還是比較委婉的。

“將來嘉哥兒要支撐大房的門庭,少不得要交幾個知心的朋友,在一起從小長大的情分,自然不是旁人可比”

就這一句話,堵的于氏,明知裴氏是故意,卻無話可說。

她能說裴氏未雨綢繆是錯的?她能說自個的孫子不需要旁人的助力?

那股子憋屈勁憋着別提多難受了。

不過她是婆婆,多少要找回一點婆婆的尊嚴。

“如此也好,叫嘉哥兒在謝家族學裡好好學,切不可偷懶,更不可頂撞了先生。”

話雖說的漂亮,可那股子老血哽在喉嚨里,硌的她哪哪都不舒服。

心裡頭更是從此對裴氏多了一份隔應,待她不是從前那麼親熱了。

一場秋雨之後,天又涼了幾分,這天蠻昱旭從國子監回來了。

過幾日國子監與京城的其他書院,要舉行蹴鞠賽,邀請兄弟姐妹們前去觀戰。

嗯,其實去給他搖旗吶喊。

往年這蹴鞠賽,也就是各書院之間相互切磋,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

今年不知道為何,就在蠻清歡等人歸京的第三日,日理萬機的皇帝竟然親自過問了此事,甚至從自個的私庫里,拿出一塊尚未雕琢的上好田黃石,作為此次賽事的彩頭。

什麼事有了皇帝的參與,那就不再是小事。

這場賽事到底該由誰來主辦,太常寺和鴻臚寺爭的臉紅脖子粗互不相讓,以後還是皇帝拍板,讓兩寺一起協辦,才讓兩寺停止了爭吵。

寬闊的跑馬場四周搭起了許多的彩棚,到時不光姑娘少爺,各家的夫人老爺都要前去觀看。

既是娛樂又能拍皇帝馬屁的好事,誰不願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