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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疼得嗷的一聲嚎叫。

比起當初蠻清歡一箭,射穿他的手掌疼多了。

不過現在逃命要緊,先保住了命再說其他。

李林忍痛拔掉屁股上的鋼刀,來不及包紮,一手按着屁股,邁開雙腿奮力的向前跑。

這時候什麼榮華富貴都顧不得了,恨只恨爹娘少給了一雙,利於逃命的大長腿。

格瓦帶着殘餘,慌不擇路的逃命。

魏朝大軍在後頭緊追不捨。

一直追到兩國交界的灕水河,格瓦慌不擇路的渡過河去,才停止了追擊。

這時候蓬頭垢面,疲憊不堪的格瓦在看自己的部署,只剩下千餘人。

終於安全了!

疲憊不堪渾身好似散了架的李林,終於癱倒在河岸邊。

前途、報仇、揚眉吐氣,意氣風發,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場笑話。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他還有機會。

他必須振作,對他要振作起來。

手腳並用的爬到河邊鞠了河水喝。

“咳咳咳……”

被河水嗆着的李林猛烈的咳嗽起來。

格瓦這時候才發現了衣裳破爛、狼狽不堪的李林。

有士兵向他稟報,大帳里火起之時,這個李林行動詭異。

本來要找他算賬的,戰事起之後就沒顧得上。

格瓦嘩啦一聲提起自己的九環刀。

一步步向李林逼近。

咳的撕心裂肺的李林剛剛停止咳嗽,翻身坐起屁股上的疼痛讓他立刻跳了起來。

“哎呦喂!”

迴轉身一把九環鋼刀當頭劈下。

“大將……”

李林睜着大大的眼睛,滿頭是血的倒了下去。

致死他都沒明白,格瓦為什麼要殺了他。

李林喉頭蠕動了兩下,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殷紅的血漫過眼帘,雙目一片紅色。

這片紅色像極了他窗前的那一株石榴花。

五月的石榴,花開得正艷,一身青衫長袍的他,就坐在花前,讀着四書五經,在朗朗的書聲中,憧憬着自個的光明前途。

自個雖然是安陽侯府的庶子,憑着父親四皇子舅父的身份,前途總歸差不了。

然後他聽信了庶姐的挑唆,一步錯步步錯,終於落得身死異鄉的下場。

他好後悔呀。

若是人生能夠重來……

可惜他沒有機會了。

隨着一聲重重的,帶着無限惆悵的嘆息,李林帶着深深的後悔和不甘,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

這沒用的傢伙,竟然這麼不經辟,余怒未消的格瓦,一腳將李林的屍體踢進河中餵魚去了。

可憐李林一生算計,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格瓦衝出戰場逃跑之後,蠻清歡並沒有親自追趕。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大營。

蕭辰雙目緊閉仍然在昏睡。

蠻清歡倒了一碗水,沾濕了帕子,給他潤了潤乾涸的嘴唇。

我已經給你報了仇了,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呢?

恍惚中蠻清歡,似乎蕭辰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

少女心跳加快起來,怕自個看錯,用力的揉揉眼。

躺在床上的少年,臉色瓷白雙目緊閉,哪裡有醒轉的跡象。

少女眼中閃過一抹黯然,果然是自己異想天開。

嘆了口氣,起身將茶碗放到不遠的桌上。

再回到床前,只見床上那人睜着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

少女的心怦怦的跳起來,到底是醒了還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都不太敢相信自個所看見的。

“百靈,百靈……”

少女坐在床前,衝著外頭大喊。

門帘應聲而起,百靈快步走了進來,後頭還跟着一個白衣老者。

此時蠻清歡卻無暇顧及這老者是誰。

只高聲對百靈道,“快來瞧瞧他是不是醒了?”

聞言白衣老者越過百靈,箭一般的射到床前。

看着已經清醒過來的蕭辰神情激動。

給他把了把脈,又翻看了雙眼的眼皮。

“嘶……,不可能啊……”

百神醫看了看蕭辰,嘴唇都在發抖。

“怎麼會,怎麼會呢?”

瞧着白神醫不太正常的表現,少女剛剛燃起希望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哈哈哈哈……,傻小子,你這是因禍得福啊!”

白神醫突然仰天大笑。

因福得福?

所以,這是毒解了?

蠻清歡反倒有些不敢至信了。

床上的少年現在被子起來,少女忙扶了他,拿過大迎枕塞在腰下,讓他半躺在床頭。

“白神醫的意思是……?”

被解掉毒的病人,反倒比這個大夫來得更鎮定。

“對對對!”

白神醫連連點頭。

“你身上的毒都解了,不僅如此……”

白神醫突然壓低了聲音,唯恐旁人聽了去。

“如果老夫猜的沒錯的話,現在你的血應該可以解毒。”

摸着白花花的鬍子雙眼放光,“真是不可思議呀,老夫為你走遍名山大川,尋找奇珍異草配置解藥。

十幾年都沒成功,卻讓你在誤打誤撞中把毒給解。”真乃天意呀。

“不行!”白神醫揪住蕭辰急切道,“你得讓老夫放點血拿回去研究。”

其實他更想把毒藥拿回去研究。

不過這不現實。

當年蕭辰中的就是一種複雜的複合毒藥,要不然以他神醫之名,十幾年了為什麼還未解掉?

後來為晉沛時擋劍,又中了另外一種毒,兩種毒發生了反應,激起了他身體毒素的臨界點。

第一種毒素在身體里存在多年,每年都吃很多的葯去壓制它的毒性。

在這十幾年中有沒有發生變異,他不知道。

並且後來的毒和第一種毒,是如何發生反應的,他也不知道。

在家上這第三種毒。

時間線拉得太長,過程又複雜。

別說這三種毒藥他沒有,就是有,白神醫覺得,也不大可能出現這種神奇的結果。

白神醫讓百靈拿來筆墨紙硯,刷刷的寫了個藥方遞給她。

“上頭的葯你都認識,自己去抓吧。”

轉頭又對蕭辰道,“這毒雖然解了,但這些年你的身體虧空的厲害,得好好的注意補一補。”

頓了頓又道,“欠老夫的血先記賬,等你身體好了,老夫再來取!”

蕭辰:“……”

頭上的黑線狂掉,他怎麼就欠他血了?

“好了,這裡沒老夫什麼事了,老夫也該走了。”

白神醫兩個袖子往背後一甩,心情不錯的哼着小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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