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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下午四點,考場外已經是哀嚎聲一片。

提前出來是考生是哭着出來的,望眼欲穿的家長們一看到自己孩子哭着出來,就知道壞事兒了。

問詢聲、喝罵聲、哭訴聲全部攪在一起匯成噪音,一浪一浪的往考場中傳遞。

“幹什麼幹什麼?保持肅靜!!”

學校的人出來維持秩序,開始趕人了。

後面還有幾門考試,家長們可不敢得罪考場的人,趕緊把自己孩子往外圍拽了拽,說話也不敢大聲了,努力壓着情緒問:“到底咋了?你是做完了出來的,還是被監考老師趕出來的啊?”

考生悶着聲音說:“我自己出來的。”

“你出來這麼早幹嘛?!”

考生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題好難啊,我不會啊……”

哭的考生越來越多,幾乎每個出來的考生都是哭喪着一張臉,還有心理素質更差的,看到家長一臉關切的迎上來,心裡又急又悲憤,當時就暈倒了……

數學題很難!

難得讓人想哭!

謝川眉毛微皺,心裡想的是,一會兒媳婦要是哭起來,他該用什麼話來安慰她?

李月芳身為老師,送考過幾批學生了,學生整天把題好難啊掛在嘴邊,聽得多了她就沒啥感覺了。

李月芳認為這些哭訴的學生是因為學習差,怕家長怪罪才特意哭的。

直到李月芳聽到有位家長震驚的叫喊:“什麼?考不了50分?!你預考數學考了94分的!”

“媽,真的好難啊……那幾道大題,我看都看不懂……”

李月芳這才重視起來,預考94分在安縣第一中學已經能排進前30名了,如果這名同學考不到50分,那她的學生們……

李月芳正想着呢,看到夏小芹出考場了,趕緊迎上去問話,速度之快,把謝川都給比下去了。

“考的怎麼樣?題很難嗎?”

校門外的場景把夏小芹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試卷上的題和她記憶中的一致,這是一張全國平均分23分的試卷,題有多難,看看嚎啕大哭的考生就知道了。

夏小芹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些題她都認識,滿分不敢說,但肯定是100分往上。

夏小芹怕說出來惹眾怒,只好委婉的說:“考的還……行吧,題有點兒難,會做的我都答了。”

這下李月芳心裡也沒譜了,她急切的問:“不會做的有幾題?能估多少分?”

“應該能及格吧。”夏小芹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你就吹吧!你要是能及格,我把頭扭下來送給你!”張敏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怨毒的瞪着夏小芹說道。

謝川上前兩步,把夏小芹和張敏隔開。

李月芳不認識張敏,但李月芳能看出張敏對夏小芹的敵意。

但李月芳是人民教師,怎麼能跟女同學爭辯。

正巧這時李小明也出考場了,他瞥着張敏說:“小芹同學要你的頭幹嘛?拿回去當球踢都嫌丑!”

“你說我長得丑?!”張敏把那雙丹鳳眼瞪圓了。

李小明哼道:“眼一瞪更丑了!”

張敏想撒潑,但她現在是獨身一人,夏小芹這邊卻又四個人,還有一個隨時都會暴起打人的謝川,張敏不敢亂動手。

“跟傻子玩的好的人也是傻子!”張敏罵完這句,鑽人群里跑了。

李月芳很生氣,她問夏小芹:“這是誰?怎麼說話這樣?”

“我三姑家的女兒。”

“她不知道你是預考狀元嗎?”

李月芳奇了,對預考數學滿分的狀元說這種話,是不是覺得頭長在脖子上礙事啊?

“可能不知道,她家住在商都,並且我們兩家關係不太好。”

夏小芹簡單解釋一句,就把話題轉回了數學試卷上,“李老師,這次數學試卷確實很難,不過數學只是高考科目的其中一科,您多開導一下同學們,讓他們彆氣餒,擺正心態對待之後的5科,更別說放棄考試這種話。”

“對,題真的很難。”李小明接道,“不過好幾道題的題型跟小芹同學捐的試卷題型相似,被孫老師掰開揉碎的講過,那幾道題我都答出來了!”

隨後出來的其他同學和李小明說的一致,李月芳總算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她帶的學生沒有一個情緒崩潰的。

當然,這多虧了小芹同學捐的學習資料!

小芹同學是大功臣!

第二天的考試有缺席的考生,沒來的考生認為數學試卷難到變態,其他科目肯定也一樣,備受打擊的他們主動棄考,親手關上了那扇只是虛掩的窗。

夏小芹的心態一如既往的平穩,考完最後一科,差不多是跳着從考場里出來的。

高考結束了!

她的病也好了!

夏小芹雀躍的像是脫了籠子的小鳥兒,想撲閃着翅膀起飛。

“回醫院做身體檢查!”

謝川給夏小芹10分鐘和老師同學道別的機會,然後就把她抓回了醫院,來了個徹底的身體檢查。

夏小芹知道謝川身上也帶着傷,自己做完檢查了,把謝川用在她身上的招使出來了:“做個全身檢查!”

夏小芹和謝川的檢查項目比較多,結果5號才全部出來,帶着厚似酒瓶底眼鏡的老教授一張一張的翻看,26張檢查單,他看了20分鐘才看完。

老教授看完之後把眼鏡摘了下來,簡明扼要的說:“很健康。”

謝川終於放心了,他對沈舒說:“沈姨,我想帶小芹去一趟京城。”

“小芹應該去跟你家人道謝。”沈舒心底明白,沒有謝川家裡人出面,夏小芹被救回來的幾率幾乎沒有!

夏修學也贊同夏小芹去京城一趟,他說:“你們別回安縣了,直接從這裡走吧。”

“可是家裡……”

“你不用管了,交給我和媽處理。”

沈舒明白夏修學的意思,馬小梅挾恩圖報,想讓夏小芹用謝川的關係把夏丹紅從周市給“救”出來。

馬小梅的思想很簡單,他們對夏小芹有恩,需要用夏小芹的時候,夏小芹一定得是鞍前馬後的幫忙。

她不想想,夏丹紅在周市是治病的!

安縣的醫療條件和周市能比嗎?

夏丹紅病的那麼重,萬一沒得到良好的治療,再暴起殺人怎麼辦?!

馬小梅的想法不是在救夏丹紅,而是在害夏丹紅!

沈舒和夏修學把這點掰碎揉爛了跟馬小梅和夏為業說,希望他們能理智一些。

馬小梅口歪眼斜的盯着沈舒好半晌,又琢磨出了一個新主意,流着哈喇子說道:“你們出錢,把丹紅送到京城去治!夏修學的腿就是在京城治好的,京城也肯定能治好丹紅!”

夏老太太本來沒想着讓夏丹紅回來,一個瘋瘋傻傻還殺過人的孫女,她看見都要抖幾下,死外頭正好!

她又聽到馬小梅要把夏丹紅弄到京城去治,立即跳腳了,花沈舒的錢不就是花她的錢嗎?

沈舒把錢都花了,哪還有錢孝敬她啊!

夏老太太跳出來道:“一個該死的妮子多主貴似的,還要送京城去治!有啥好治的?不治!我說了算!”

“你個死老婆子,我兒子已經死一個了,你還想我閨女也死是吧?乾脆都別活了,我等會兒就去買瓶農藥,一起死了算了!”馬小梅這次也硬氣了,開始跟夏老太太對罵起來。

夏江帶着岳三妹和岳小四上門做戲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熱鬧景象。

夏江的臉頓時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