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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廖世清的電話,夏小芹把最新消息告訴沈舒:“媽,廖世清在打聽咱家地址。”

“你說了嗎?”

“沒有,我說他是騙子,廖世清明明早就病死了。”

沈舒失笑,笑後又有些憤然:“他還不如死了,省的現在來煩人!”

夏小芹握住沈舒的手,給她支撐自己的力量:“媽,有些事避無可避。姥姥家的事情和他脫不了關係,我想從他那兒打聽下消息,下次他再打電話,我就會約他見面。”

沈舒滿心的擔憂:“他那個人能言巧辯、詭計多端,你要小心,千萬別入了他的套。”

夏小芹偷笑:“媽,入套的是他,我估計他現在啊,正跟張燕吵架呢。”

夏小芹的猜測出了點兒差錯,廖世清根本沒回家。

廖世清掛了電話便失魂落魄的,滿心想的都是沈舒對他的恨。

店裡根本沒有等着他去談的生意,家裡他不想回,便漫無目的的開着車圍着京城逛。

回過神的時候,廖世清到了什剎海附近。

廖世清把車停到馬路上,步行到了後海街區。

這裡的四合院都維持着原貌,廖世清循着記憶,找到了曾經的沈家。

沈舒來京城了,她會住在這裡嗎?

廖世清在門口徘徊,不敢去敲門。

正巧有人推着自行車出門,年輕人見廖世清在門口張望,狐疑的問:“你找誰?”

“我找沈慶杭,他在嗎?”

廖世清不敢報沈舒的名字,報的是沈舒哥哥沈慶杭的名字。

“找姓沈的?你是誰啊?”

四合院里又走出一位身材臃腫的婦人,用那雙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細眼上下打量着廖世清,滿臉警惕的問道。

廖世清不敢說真話,又托借口道:“我是他的同學,和他斷了十幾年聯繫,才打聽到他家的地址。”

婦人的警惕頓時放鬆了幾分,不是沈家的親戚就好!

“你找錯地方了,姓沈那家早就死絕了!?”

廖世清大驚:“什麼?沈家的人都死了?這怎麼可能!”

婦人確定廖世清不是沈家親戚,不會拿着房契地契來要宅子,就沒藏着掖着了。

“有啥不可能的?沈家早就死光了,這房子早就充公了,現在是文物局的單位房。”

充公了?

可沈舒明明還活着!

文物局佔用前,究竟有沒有去查證過?!

廖世清語氣迫切的問:“有其他姓沈的住在這裡嗎?沈舒!沈舒她住這裡嗎?她是沈家的女兒!”

“什麼沈舒?不認識!我都說了,這是文物局的單位房,裡面住的都是文物局的職工!”

婦人見廖世清還是一副急切的模樣,又警惕了起來:“你和沈家什麼關係?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廖世清被婦人瞪得清醒了,他忙撿起先前的說辭:“你知道沈家人葬在哪兒嗎?我想去祭拜一下老朋友。”

“我哪兒知道!反正這裡早就不屬於沈家了,你去別處打聽吧!”

婦人說罷,又催促推着自行車出門的兒子:“還愣着幹啥,快去上班啊!遲到不扣錢啊!”

年輕人忙蹬着自行車走了。

廖世清也趕緊開車走了,他要回家去找張燕!

張燕就在文物局上班,文物局佔用沈家的四合院,她應該知道!

廖世清趕回家的時候,餐桌上熱了兩遍的菜又涼了。

張燕的耐心也隨着菜的熱度銳減,散的丁點兒都不剩。

廖世清一進門,張燕就迫不及待的質問他道:“你到底去哪兒了!哪個店你都沒去,你是不是去找沈舒那個賤人了!”

廖世清沒想到張燕會查他,但驚訝過後,他立即變了神色:“你怎麼知道沈舒到了京城?你去找她麻煩了?!”

“你還真去找沈舒了?!”

張燕端起餐桌上的餐盤,直接砸向廖世清!

廖世清躲過了餐盤,但沒躲得過裡面的菜。

一盤芹菜炒肉絲,半盤肉菜都潑到了他的白襯衫上。

廖世清的怒火也被激了出來:“你發什麼瘋!”

廖靜文只是上個廁所,2分鐘的時間,父母先是吵再是摔,廖靜文覺得自己再不出去,倆人就該動手了。

廖靜文火急火燎的提上褲子,趕緊出來拉架。

“爸、媽,你們這是幹什麼!”

“你問你爸去幹什麼了!”張燕氣的臉都白了,她真沒想過,廖世清還對沈舒念念不忘。

沈舒十九年沒露面,張燕以為這個手下敗將早就死了!

哪知道,她只是露個音訊,廖世清就能四天不見人!

廖世清的怒火不比張燕小,但面對乖女兒,他忍了七分:“沈舒手上有完整的玉佩,我是為了買玉佩才去找她!但我沒見到她!”

廖世清直白的承認,反而把自己顯得特別的理直氣壯。

廖靜文不太相信,但她要先穩住親媽,她趕緊給張燕使眼色,讓她先服軟。

張燕聽說為了玉佩,囂張的氣焰已經弱了三分。

但她不敢全信,瞪着眼問:“你想買玉佩,找店裡的人去買不行嗎?非要你自己去?!我看你就是想和她舊情復燃!”

廖世清心中一跳,竟被張燕說的有些心虛。

廖世清用騰升的怒火遮掩自己的心虛,吼道:“張燕!你不要無理取鬧了!”

廖靜文也忙勸:“媽,您誤會我爸了!”

“爸,我媽給您買了新衣服,您身上的衣服髒了,快去換下來吧!”

廖靜文兩頭勸、兩頭說好話,總算暫時熄滅了兩人的戰火。

保姆小英小心翼翼地打掃灑了一地的芹菜炒肉絲,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新買的短袖襯衫很合身,薄如紗的桑蠶絲布料穿上涼滋滋的,很合廖世清的心意。

廖世清的怒氣淡下去了,思維也更清晰了。

他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主動解釋了自己的行蹤。

“那對玉佩是高古玉,單獨一半時就有位貴客想出價3萬買走,當時那貴客還說,如果能湊成一對,他就出十萬!”

“我之所以一直留着玉佩,就是想着哪天能把它湊成一對!”

“我去找沈舒,是想讓她覺得,我們互相認識,給她出價1萬買玉佩,她肯定會認為我在幫她,反而不會覺得我坑她!”

“你把價值3萬的玉佩200塊錢賣掉我不怪你,但你不能這麼誤會我!”

張燕被廖世清訓的有點兒懵:“那塊玉佩真那麼值錢?”

“那是傳了不知道多少代的高古玉,一直被人貼身佩戴,從沒有埋進過土裡,你說值不值錢?!”

張燕在文物局的職位轉為閑職前,負責過文物市場管理,正是因為懂那麼一點兒,所以她才沒懷疑廖世清的話。

廖世清見張燕已經信了,又說:“我上午去了什剎海的沈家,怎麼那個四合院變成了文物局的單位房?你知不知道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