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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修學要找個避風的地方等夏小芹,走出胡同到了大路才發現冷風吹得更大,他又往回走一段路,站到了恭王府的屋檐下。

夏修學剛等沒幾分鐘,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夏修學以為是夏小芹,忙招手:“小芹,我在這兒。”

來人聽見夏修學的聲音,腳步明顯慢了下來,但他沒有出聲。

恭王府的門前掛了燈籠,但光亮照不到來人的身上,夏修學只能看出一個模糊的五官輪廓。

“小軒嗎?”夏修學的聲音帶着欣喜,“是姥姥讓你來喊我的嗎?”

那人又看一眼夏修學,這次沒有停留的跑了。

夏修學趕緊追過去,可那人跑的極快,夏修學根本追不上。

那人從胡同拐到大路上的時候,夏修學才藉著大路上的路燈看清楚他的容貌。

他長得和沈雨軒很像,但比沈雨軒瘦和憔悴,關鍵是他身上穿着單薄的秋衣,右手手腕處有大片的血跡!

夏修學剛要追過去看情況,夏小芹的聲音忽然從黑暗裡傳來:“哥?你幹嘛去?”

夏修學趕緊把他看到的那人講了。

夏小芹驚訝的問:“他長得像小軒?”

夏修學篤定的點頭:“特別像!”

夏小芹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可她不敢確定,更不敢講給夏修學聽。

夏小芹將驚訝壓到心底,淡笑着說:“小軒好着呢,剛剛那人肯定不是小軒。咱們不認識的人,就別管了。”

夏修學用手電筒照了照地上的血,神情遲疑的說:“萬一那人是個犯罪分子,或者他遇到了犯罪分子……”

“那咱們去報個案?”

“行。”

夏修學有一顆充滿正義的赤子之心,派出所的公安同志非常認真的做了筆錄,離開派出所的時候,夏小芹請求道:“能不能隱藏我們是報案人?我們只想做一個熱心市民,不想被壞人記仇。”

公安同志非常理解的點頭:“我們會注意保護你們的隱私。”

夏小芹兄妹去派出所報案繞了路,回去的時候,夏修學也沒提快騎自行車的速度,大半夜的,還是安全至上!

為了防止夏修學繼續想那個逃跑的人,夏小芹主動提起了魏秋心。

“哥,你知道秋心姐住哪兒嗎?明天要不要去接一下她?”

夏小芹話音剛落,夏修學就捏了一下剎車,要不是夏小芹抓的穩,這下就得從自行車后座掉下來。

“親哥,你幹啥呢?”

夏修學的臉比街上掛的紅燈籠還要紅:“我、我、我不知道魏同學家在哪兒。”

夏小芹看夏修學這樣,根本不敢提魏容的事兒了。

夏小芹自己還沒弄清楚的事兒,就別說出來讓夏修學瞎擔心了。

兄妹倆到家以後,非常有默契的沒有提報案的事兒。

沈舒以為年禮送的順順利利的,安心的去睡覺了。

夏小芹睡覺前又給謝川寫了一封信,雖然她知道謝川年前會回來,但一天一封信的習慣已經養成了。

夏小芹寫信時專註又認真,為了讓謝川見字如面,她還特意下狠功夫練了字帖,總不能讓謝川望着狗抓字來思念她吧!

第二天早上,沈舒起床以後,立馬去檢查“酵子”的情況。

沈舒蒸饅頭的“酵子”是自己做的,饅頭好不好吃,全看“酵子”夠不夠好!

夏小芹聽到動靜也起床了,剛出被窩,夏小芹就凍了個哆嗦,她趕緊披上棉襖,推開門一看,竟是下雪了。

京城今年還只下了一場雪,這第二場雪明顯剛開始下,地上還沒積雪呢,只有沒住人的房頂上有一點兒積雪。

“媽,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先做早飯,晚會兒再蒸饅頭。你洗漱好了就去看着小福,今天冷,等小福醒了,你給他穿上厚棉衣。”

“行,那我就等着吃飯啦!”

沈舒笑笑,催夏小芹去洗漱。

夏小芹剛進沈舒那屋,夏小福就醒了。

夏小芹撈出捂在被窩裡的舊棉襖,發現上面已經有污漬了,便把舊棉襖放在一邊,從立櫃里拿出一件新棉襖。

新棉襖的底色是正紅色,上頭綉着金色的福字,是沈舒給夏小福準備的過年新衣。

夏小芹抱着穿成福娃娃的夏小福去廚房,沈舒看見棉襖就說:“這還沒過年,怎麼把新棉襖穿上了?”

“今天這麼冷,新棉襖穿上才暖和呀。”

“那快去給小福穿上罩衣,棉襖拆洗麻煩,過年還得穿這套去走親戚。”

夏小芹抱着夏小福沒動:“罩衣套上就不好看了,媽,咱們今年過的沒那麼緊張了,您花錢的時候也捨得點兒。”

“咋不緊張啊?你還欠着小秦總好幾萬呢!”

夏小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親媽說的好有道理,她無言以對啊!

沈舒見狀便笑了:“小福哪會缺衣服,他還有套靛藍的新棉衣在裁縫鋪,也是新棉花做的,比這套大一個碼,小孩子長得快,棉衣不能總做一個尺寸。”

“那吃了早飯我去拿回來。”

“行,你先把罩衣給小福穿上,等會兒要吃肉包,滴上油漬不好洗。”

夏小福的罩衣還是套上了,夏小福自己也不喜歡穿罩衣,小嘴嘟的高高地,總想把罩衣掀起來。

夏小芹點着自己的臉頰說:“你親我一口,我就去裁縫鋪給你買件漂亮的新罩衣。”

夏小福趕緊撅起小嘴,賣力的往夏小芹臉上塗口水。

夏小芹擦着臉上的口水,嘖嘖說道:“我還得再給你買倆新的口水兜。”

沈舒和夏修學都聽笑了。

早飯過後,小雪漸漸轉為中雪。

夏小芹打了個電話,才帶上帽子和圍巾出門,她得去街上的裁縫鋪取夏小福的新棉襖。

離裁縫鋪還有好遠呢,夏小芹就看見裁縫鋪的門面前圍了十來位街坊。

夏小芹走近了才知道,裁縫鋪昨晚遭賊了,那賊很有目的的偷走了兩套男款的棉襖棉褲,公安同志正在偵查現場呢,還扯了警戒線。

兩套棉襖棉褲要不了多少錢,可裁縫鋪里留有不少血跡,這可把裁縫鋪的老闆娘嚇壞了,大過年的,她可不想沾上晦氣!

再說了,年前在店裡做衣服的,都是留着過年走親訪友穿的,沾了血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