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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認可的祝露荷心情大好,她帶着沈老太太下車,準備進屋打電話報案。

祝露荷才把派出所的電話翻出來,沈雨軒一瘸一拐的來了。

“小軒你這是怎麼了?”沈老太太趕緊扶着沈雨軒到沙發上坐下。

“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腳崴了。”

祝露荷放下手中的話筒,審視着沈雨軒問:“額頭的傷誰給你治的?有沒有去醫院做檢查?”

“一個中醫,沒做檢查。”沈雨軒分別回答道。

祝露荷皺眉:“中醫沒用,你跟我去醫院做個檢查,別把腦子摔壞了!”

沈雨軒坐着不動:“我不去。”

沈老太太忙勸道:“聽你媽媽的話,去醫院做個檢查,腦子摔壞了就沒法當你媽媽的繼承人了!”

沈老太太用詞特別準確,把事實敘述的特別清楚。

沈雨軒淚如決堤,卻照舊動也不動,只是望着距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祝露荷。

他幻想過如果自己的媽媽還活着,會怎麼樣疼愛自己。

會不會像同學們的媽媽一樣,給他織漂亮的毛衣,做好吃的飯菜。

同學們說,媽媽織的毛衣特別暖和,做的飯菜特別好吃。

他想象不出來毛衣能帶來多少溫暖,飯菜有沒有奶奶做的好吃。

他也不敢想。

因為從他記事起,看到的媽媽就是一塊兒冰冷的牌位。

現在,他終於有媽媽了。

可眼前的媽媽比牌位還要冰冷!

“一直盯着我幹什麼?”祝露荷睥睨着沈雨軒問。

“爸爸在哪兒?”

“死了。”

“你說謊!”沈雨軒猛地站起來,指着電話機說,“我親耳聽到你和人打電話,要他們打斷我爸的腿!”

“啪!”

祝露荷對沈雨軒甩了一個耳光,打的他鼻血直流。

祝露荷沒有幫沈雨軒止血的舉動,繼續訓斥他道:“你不該偷聽。”

“爸爸在哪兒?!”

不停在流的鼻血將沈雨軒的胸前染出了一片灼眼的紅,他同樣不顧一直在流的鼻血,再一次問道。

祝露荷微微擰眉,在這場對峙中先敗下陣來:“你什麼時候把我要求的事情做好,我就讓你見他。”

沈老太太發現祝露荷罕見的服軟,當下便確定,祝露荷是真的要把沈雨軒培養起來。

她趕緊從中調和,讓這對母子別再鬧脾氣。

沈雨軒也並不是非要見金斌。

他只想確認,金斌是不是真的處於危險當中。

知道他還活着,自己還能見到他,沈雨軒就不再追問了。

沈雨軒對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沒有一絲的感情!

……

柳多寶去找夏小芹了。

在四合院沒找到,又特意跑去了醫院。

夏小芹滿臉懵逼的問:“所以,沈雨軒失蹤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

柳多寶斜一眼夏小芹:“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我是在給他治病!”

“哦。”夏小芹朝柳多寶拱手,“多謝醫者仁心的柳神醫。”

“別貧了,這兒要是沒事兒,你就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去當送子觀音。”

夏小芹:“……”

柳多寶要帶夏小芹去見金雨南。

這是柳多寶和沈雨軒有過兩次接觸後的決定。

按說,上一輩的恩怨糾纏,和下一輩根本沒關係。

祝露荷心胸狹隘、報復心強。

金雨南和金雨綾因此吃了不少苦,可他們如果要繼續報復,就會吃更多的苦。

柳多寶不止想治病,還想救心。

該死的人肯定會死,自己能過好日子,為什麼要為了該死的人把自己折進去?

柳多寶想讓金雨南懸崖勒馬。

夏小芹說:“所以,告訴沈雨軒秘密的人,是金雨南?”

柳多寶點點頭。

“他告訴沈雨茜了嗎?”

“他說塞紙條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沈雨茜沒有一點兒反應。”

夏小芹細思恐極。

如果沈雨茜一直沒發現,一切還有解釋。

如果沈雨茜發現又默不作聲的銷毀了……

夏小芹不禁在想,她有這麼深的心思嗎?

知道了還能壓住好奇心不吵、不問、不鬧?

夏小芹和柳多寶到白雲觀以後,又當面問一遍金雨南,想要確認他的紙條有沒有被沈雨茜看到。

“不知道。”金雨南一臉冷漠的回道。

夏小芹沒和金雨南正式見過面兒,只看過他的照片,聽夏修學形容過他的模樣。

實際金雨南比照片好看,也比照片更像沈雨軒。

但他們的氣質不一樣。

沈老太太是真心疼沈雨軒和沈雨茜,把他們照顧的特別好。

沈雨軒性格沉靜,身上有股書卷氣。

金雨南混過街上,更受過折磨,身上帶着痞氣。

現在,金雨南被斷子絕孫,又添了幾分陰柔,看人的眼神除了審視就是冰冷。

夏小芹想,是不是在金雨南眼裡,除了仇人,就是陌生人。

夏小芹的思維還沒徹底發散呢,忽然聽到“啪”的一聲。

柳多寶在金雨南的肩上拍了一掌:“你就這樣對待送子觀音嗎?還不趕緊笑一個!”

金雨南無奈的瞥一眼柳多寶,接着對夏小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堪的假笑。

柳多寶滿意的點頭。

夏小芹:“……”

她的情緒快要不連貫了!

夏小芹真是越來越服氣柳多寶,好似沒有她治不了的人。

不是治病的那種治不了。

是治服。

前有秦一鴻,後有金雨南。

夏小芹見柳多寶開始從包里往外掏東西了,便問:“開扎了?”

金雨南聽到這句話,打了個哆嗦。

柳多寶嘿嘿笑了,安撫金雨南說:“今天不扎針,只喝葯。”

金雨南的臉忽然白了。

夏小芹:“……”

她忽然有個不好的預感。

柳多寶把隨身帶的中藥都取出來,一樣一樣的按順序擺好,最後掏出來一個小鬧鐘。

柳多寶把添置藥材的時間和煎藥的順序、火候告訴夏小芹,講解完以後就要走。

“你去哪兒啊?”夏小芹奇怪的問。

“給道長們診脈。”

“哦,那快去吧。”

柳多寶走了以後,金雨南就進屋休息去了,留夏小芹一個人在院子里。

夏小芹把院子里的中藥爐子點上,砂鍋里添好水,剛要把第一批藥材放進去,金雨南忽然打開門出來了。

他面無表情的丟給夏小芹一塊兒深藍色的布,夏小芹攤開看看,布料很像秋褲的布料,顏色也很像。

“這是幹嘛的?墊鍋把兒的嗎?”夏小芹問。

金雨南丟給夏小芹一個“你是豬嗎?”的眼神,一言不發的回屋了。

十分鐘後,夏小芹明白那塊兒秋褲腿是幹嘛用的了。

這鍋中藥實在是太臭了!

金雨南給的秋褲腿,是讓她捂鼻子的!

夏小芹對柳多寶真是又愛又恨,一邊坑她,一邊算計金雨南。

夏小芹和柳多寶都知道,金雨南本性不壞,只是暫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夏小芹,就是柳多寶用來試驗金雨南還有沒有善心的!

金雨南知道那鍋中藥多有臭,所以在聽到喝葯時,臉都白了。

也因為知道中藥有多臭,才會給夏小芹一條秋褲腿,讓她用來捂鼻子。

另一條秋褲腿柳多寶自己用了,這條是柳多寶用剩下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