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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孩子吃飽了飯,帶着幾分微微的醺然,嘻嘻哈哈地結着伴回宿舍。

林子矜落在最後,楊峻峰跟在她身邊,輕輕地拽她一把,示意她走慢一點,兩人跟前面的人拉開距離,楊峻峰才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說肖海洋最後沒留在京城,好像他前幾天還找系裡的領導鬧騰來着。”

林子矜除了在醫院裡,其它的時間都泡在實驗室里,還真不知道這事:“鬧騰也沒用吧,學校分配是看成績的,醫院要人也是看專業成績的,不是會吟詩就能看好病。”

楊峻峰微微蹙起眉頭,湊到林子矜耳邊小聲說:“什麼呀,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擔心肖海洋再來鬧曉曉,你那個張弘哥哥不是喜歡曉曉么,能不能讓他想想辦法。”

楊峻峰的氣息吹在林子矜耳邊,林子矜的耳朵痒痒的,她心說整個405宿舍的人,其實最聰明的還是楊峻峰,怪不得人家是學霸呢。

“先不說肖海洋的事,楊峻峰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張弘喜歡年曉曉?”

楊峻峰咳了一聲:“稍加用心就能知道,我又不是楊靜那個女漢子——先別扯這個,說實話,我覺得肖海洋這人很危險,這幾天他上躥下跳的,我怕他傷害到曉曉。”

林子矜笑了笑,覺得她有點小題大做:“他和曉曉的事上次不是說清楚了嗎?就那樣一個只會吟酸詩,耍賴皮的賴皮狗,他能折騰出什麼風浪?”

以林子矜兩世為人的經驗,肖海洋這種人嘴上喊得響,其實他最愛的是自己,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他自己不利的事情。

然而這一次,她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

賴皮狗走投無路的時候,不僅會跳牆,還會咬人,而且有些時候,它還會給人造成極大的傷害。

幾天之後,林子矜剛從手術室出來,就聽見幾個小護士聚一堆兒議論,個個神情激動,八卦中帶着幾分義憤。

“跟他找過對象就必須得嫁給他,憑啥呀?”

“就是,眼科那個小年同志據說是今年才分來的,特別乖巧聽話,看着就惹人心疼,怎麼就瞎了眼,惹着這麼一條瘋狗呢?”

“哎呀,也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眼科的小年同志,有人受傷了?

林子矜心裡一沉,快步走了過去:“寧姐,你們說的誰?”

寧護士回頭看見是她,嚷了起來:“哎呀小林醫生,你好象也是醫科大畢業的吧,眼科剛分來不久的小年醫生你認識嗎?”

林子矜已有不好的預感,強撐着答應:“她是我舍友,她怎麼了?”

“就在剛才,小年醫生被一個男的用刀捅傷了,哎呀那血流了一地……”

“幸好旁邊有個病人家屬幫她擋了一刀,現在兩人都送到急診科了……”

“不是,你剛才在病房沒看見,那男的現在就在咱們科做手術呢,剛送進二號手術室了,好像傷得還挺重,地上的血都是男的流的,小年醫生倒傷得不重……”

“年曉曉……小年醫生在哪裡?”

林子矜顧不得管二號手術室的事,急急問。

“小年醫生傷得不重,就在急診科處理傷口……”

“上班時間你們聚在一起這是幹什麼,開茶話會呢?要不要給你們端點兒花生瓜子糖茶什麼的?”護士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小護士們一鬨而散,各自做事去了。

林子矜已經得到了想要的訊息,連手術服也顧不得脫,急急向外跑去。

她得去急診科看看年曉曉。

跑了一半,迎面就看見年曉曉被一群人簇擁着走了過來。

小姑娘眼睛紅腫,慘白的臉上淚痕未乾,她的胳膊用紗布吊著垂在胸前,上面打着白色的繃帶,小嘴扁扁的,好像馬上還要再哭一場似的。

林子矜打眼一掃,就看見人群後面還跟着楊峻峰。

年曉曉已經看到了林子矜,心裡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子又爆發了出來,大聲哭着朝她跑了過來。

“林子矜,我,我,張弘他怎麼樣了?他傷得重不重?”

沒跑幾步,她就被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扶住了,那男子皺眉,略帶責備地低聲道:“別跑,萬一傷口裂了怎麼辦?”

林子矜腦子裡嗡的一聲,那個所謂的病人家屬,受了重傷的男的,是張弘?

她顧不得安慰年曉曉,就向二號手術室跑過去,身後腳步聲響,是楊峻峰急步追了上來。

“張弘情況怎麼樣?”看林子矜的樣子,好像不知道張弘的情況,不過楊峻峰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萬一她知道呢?

林子矜搖頭,加快腳步:“不知道,我一直在四號手術室,剛出來才知道這事,曉曉沒事吧?”

看年曉曉的樣子,除了臉色白點,走路有點飄,好像也沒傷到致命處。

“傷到了尺動脈,失血有點多,其它都沒事。”

“那張弘呢?”

“我也不知道張弘的情況,聽說傷在腹部,”楊峻峰嘆了口氣:“當時正好王大夫路過,直接就把他送到你們這邊來了,我聽說好像傷得不輕,傷情很複雜。”

兩人到了二號手術室門口,這個時候醫院還沒有裝氣密門,手術室的大門是兩扇玻璃門,門框上面亮着紅色的手術中的燈。

因為偶爾有情緒激動的病人家屬闖進去,醫院方面在每一個手術室的門口都安排了一個護士,看門順便解答一些簡單的問題。

林子矜跟看門的護士說了一聲,帶着楊峻峰進去。

護士雖然不認識楊峻峰,但見她穿着印有本院字樣的白大褂,便給面子地揮手放行,低聲叮囑她們,不能影響手術。

林子矜勉強擠出笑臉,點頭答應,便急急進去。

手術室里很是安靜,偶爾能聽到手術器材落在托盤裡的聲音,林子矜看見主刀的趙主任不停地伸長脖子,在器械護士的肩膀上蹭掉額頭上的汗,心裡一股不安登時涌了上來。

天氣已經進入深秋,北方這個季節正好天氣剛冷,暖氣還沒上來,堪稱一年中室溫最低的時候,趙主任哪來這麼多的汗,是不是手術的難度很大?

她心急如焚,卻不敢走近去看,畢竟她和楊峻峰都沒換手術服,簡直就是移動的污染源。

楊峻峰也是急得不行,攥着林子矜的手心裡都是汗。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