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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非清和顧盼兮,聞言登時為之色變。∽

“高尚書,你說什麼?”

顧盼兮生怕自己聽錯,再確認一次。

高致遠搖了搖頭,說道:“夫人,老夫是說,大武恐怕,危矣!”

說著,高致遠就長身而立,跟魯矮子抱手道:“魯大師,勞煩你取一張大武地圖來。”

“地圖?”

魯矮子一愣,扭頭看了顧盼兮一眼。顧盼兮皺了皺眉頭,略一沉吟,說道:“高尚書,跟我來吧。”

言畢,顧盼兮就一馬當先,走出了會客廳。

高致遠心生古怪,想不過去取個地圖,怎麼要親自動身去看。可是時非清也跟他做了個請的姿勢,他是客,也不好多問,唯有被魯矮子和時非清夾在中間,尾隨其後。

顧盼兮在前頭七彎八拐,最終停在了一個沒有掛匾額的房間門前。

“高尚書,請。”

顧盼兮說著,徑直雙手推開門扇,一步跨入。

高致遠探頭探腦地往內一張,發現這房間裡頭正中,安置着一張極大的方桌。他在顧盼兮的許可下,快步走進方桌,低頭一看其中內容,頓時吃驚不已。

這方桌之中的景象,分明是一個縮小版的大武和匈奴邊疆四周實景,山巒丘石高低起伏,大小森林逼真立體,甚至標註出了河流和湖泊。

“這是……這是什麼?”

高致遠看着眼前這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物事,只知道錯愕,而說不出具體的評價來。

“沙盤。戰略沙盤。”

顧盼兮言簡意賅地說出了這個方桌的大名,她一邊繞着戰略沙盤打轉,玉指輕輕貼着方桌邊沿滑動。

“這個沙盤,花費了我們整整九個月時間,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深入到具體的地方進行實體勘察,儘可能地將實際地形進行一比一的還原,力求逼真、準確。這是智慧和汗水的結晶,也是……”

顧盼兮說到這裡,抬頭看了高致遠一眼,兩眼放光,“我們致勝的關鍵。”

魯矮子忍不住讚歎道:“昔日夫人提出這個沙盤的想法的時候,着實是讓魯某人又大吃了一驚。若非夫人堅持這是道聽途說來的設想,魯某人真是恨不得以如此高齡,拜到夫人門下當一個小小學徒啊!”

“叮……收到魯矮子的讚歎10點!”

顧盼兮笑了笑,說道:“魯大師言重了。”

時非清搖了搖頭,說道:“莫說魯大師,即使是為夫,也依舊是沒辦法不去驚嘆你腦中的那些‘道聽途說’。這都是些天才的閃光啊,怎麼就偏偏只被你這麼一個無恥女人聽了去?”

高致遠讚歎道:“驚人,太過驚人了!這個戰略沙盤的出現,少說,也將大武的軍事指揮水平,往前推了十年,不,五十年,不不不,可能是一百年!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巨大進步!有了如此精確的沙盤,部署兵力、制定對策之時,才真的可以做到運籌帷幄!”

高致遠對戰略沙盤如此不吝溢美之詞,還真算不上誇張。精確的軍事地圖,從來都是極其緊俏要害的東西。昔日抗日之爭之時,八路軍每每擊敗日寇,第一時間要找尋的重要物資,既非qiāng支,也非dànyào,通常就是日寇的戰略地圖。

擁有一張精準的戰略地圖,搭建出一個精確的戰略沙盤,就好比人開了上帝視角,定然能獲取巨大的優勢。

顧盼兮正因為提出了戰略沙盤的設想,達成了“流芳千古”的成就,又獲得了2000經驗值。

“好了,話不多說。高尚書你剛剛不是要地圖么?相信是要借地圖來詳細說明些什麼。如今有這個戰略沙盤在前,相信你能說得更加具體。”

顧盼兮將一條細長的杆子遞給了高致遠,高致遠一看就明白,這是用來在戰略沙盤上比劃的。

指揮棒。這是顧盼兮告訴高致遠的,這根長桿的名字。

高致遠接過指揮棒,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大武和匈奴邊界線偏南的一片平原,說道:“七日之前,有探子回報,在這片喀瓦爾平原上,有了大量生火的痕迹,疑似是有大批匈奴人駐紮於此。

三日之前,第二批探子回傳,說親眼見到了大量軍馬出入喀瓦爾平原,基本可以肯定,匈奴人,正在集結各個部落的人馬,組建一支龐大的軍隊。

一日之前,第三批探子回傳,提到他們能認出的部落旗號,超過二十。根據帳篷數量點算,這次匈奴聚集的大軍人數,至少,十萬!”

“十萬?”

時非清一聽,就挑起了眉頭。但他這個表情,與其說是恐懼,倒不如說是有點意外。

顧盼兮繼續凝神靜氣地聽着,魯矮子則是默契地從戰略沙盤底下,取出了幾個騎士的木刻,放到了戰略沙盤上標識喀瓦爾平原的位置上。

高致遠因為這些栩栩如生的騎士木刻,又是眼前一亮,不過卻沒有分神,繼續專心致志說道:“今日早朝,皇上當庭提問群臣,問如何看待匈奴人的這場集結,以及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盧德旺就主動請纓,說要主動迎擊。”

“主動迎擊?”

顧盼兮大為不解,她雖然前世只是警察,對軍事不太了解,但有一個基本道理還是清楚的:守城容易攻城難。

大武現在還有充裕時間準備抵禦匈奴的這次大軍進逼,只要做好防禦部署,考慮到匈奴這些年被狄丹青打得元氣大傷,狄家軍又都是精兵強將,就算會有所傷亡,也能夠順利地將匈奴抵禦在國門之外。

可是盧德旺身為狄丹青的得力副將,竟然放棄了這個優勢的選擇,轉而選擇主動出擊,這就令人大為費解。

要知道,匈奴人善騎,平原上的衝鋒,殺傷力巨大,所向披靡,若盧德旺選擇主動進攻喀瓦爾平原,只怕會傷亡慘重,還有可能,引致大敗。

時非清想了想,說道:“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恐怕是三皇兄。”

高致遠點了點頭,顯然是附和時非清的話。

顧盼兮有些不明白,問道:“為什麼?這件事,時非篤沒辦法得到任何好處才是吧?”

時非清咧了咧嘴,調笑道:“喲,還有你這個無恥女人想不通的事情?”

顧盼兮絲毫不感到窘迫,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雖說我是冰雪聰明聰穎過人,但也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啊。這種偶然的想不通,實在是再尋常不過了。”

時非清聽得好笑,顧盼兮竟然這麼堂而皇之地對自己大加讚賞了一番。

“真是厚顏之至。”

高致遠一拱手,代為解釋道:“夫人不清楚這其中緣由,實屬平常。畢竟這條不成文的規定,近來已經鮮少有人提及。當年高祖皇帝,因為大武深受匈奴侵襲之患,曾經立下規矩——凡是皇族者,斬殺匈奴左右賢王以上者,即可繼位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