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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顧盼兮的話,右賢王冒頓不屑地冷笑一聲,迎着顧盼兮的笑臉嗤之以鼻道:“你這個無恥的大武女人,想借本王的身份去盤算什麼,儘管來。只是別怪本王將醜話說在前頭,你敢放走本王,那就最好做足各種準備,去十倍、百倍地為這些盤算付出慘痛的代價!”

顧盼兮嘿嘿一笑,說道:“哎呀,偉大的右賢王,你終於肯承認自己的身份,改口自稱本王了,這不是很好嗎?我們都能坦誠相對,友好地展開對話了。不過你後面的話就不那麼好了,威脅,嘿嘿~

偉大的右賢王,你也別怪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威脅我顧盼兮的人,也要做足準備,十倍、百倍地為這些威脅付出代價!不過嘛,我們大武人說‘過門都是客’,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就權當你是因為即將要跟我們離別,所以太過傷感,一時之間,口不擇言了。”

右賢王冒頓氣得直說不出話來,只是咬緊牙關,瞪大一雙鷹目看着顧盼兮。

顧盼兮說話之間,從懷中掏出了一枚藥丸,朝右賢王冒頓比划了一番,說道:“不過偉大的右賢王剛剛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確實是事實。你很清楚,自己是多麼的英明神武,既是匈奴的肱股,又是我們大武的夢魘,我們放走你,就是放虎歸山啊,確實應該害怕你的報復。所以放你走之前,我不得不做出一些艱難的決定,對你進行小小的限制。這枚藥丸,就是其一。”

說著,顧盼兮就回頭看着時非清,甜甜一笑,拜託道:“非清,勞煩你將我們偉大的右賢王的嘴掰開,作為大武東道主,我要熱情體貼地給他喂葯,讓他感受到賓至如歸的感覺呢!”

“什麼?!你敢……嗚嗚嗚!”

右賢王冒頓剛驚叫出聲,時非清的一雙鐵手已經扣到了他的面門上,生生地將他的嘴掰開。右賢王冒頓只覺得又羞又怒,拚死想要掙扎,無奈自己身體被鐵鏈束縛着,實在是有心無力。他暗暗叫罵,受此折辱,倒不如剛剛乾脆地戰死在戰場上,還來得風光一些。想到這裡,右賢王冒頓,就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在時非清的幫助下,顧盼兮利落將手中藥丸塞入了右賢王冒頓的嘴中,逼他服下。時非清見狀,這才鬆了手。

右賢王冒頓面紅耳赤地乾咳一陣,惡狠狠地瞪着顧盼兮,怒道:“無恥的大武女人,你到底給本王餵了些什麼?!”

顧盼兮不理,轉頭去問時非清:“非清,匈奴大軍如果退軍,右賢王冒頓要花多久,才能回到匈奴國都?”

時非清想都不想,答道:“快馬加鞭,約莫半月。”

“那就好。”顧盼兮拍了拍手掌,看着右賢王冒頓,“偉大的右賢王,剛剛我給你喂的這顆藥丸,乃是足以致死的毒藥……”

“你這個無恥的大武女人,本王要將你碎屍萬段!”右賢王冒頓情緒失控,猛地掙紮起來,將身上鐵鏈扯得哐啷作響。

顧盼兮只是笑,就像看着撒野的野狗一般,淡定自若地安撫他道:“偉大的右賢王,別急啊,我都還沒說完呢。對,這個毒藥是致死的,但發作時間,在一個月後,而我的手上有解藥。剛剛我家夫君也說了,只要你答應撤軍,快馬加鞭,約莫半月,就能回到匈奴國都。我保證,會派出信使,在二十日後將解藥送到匈奴國都之中。”

“呸!”

右賢王冒頓不等顧盼兮說完,就憤憤地止住了她的話。

“你以為本王會貪生怕死到就此被你收買撤軍嗎?我們草原兒郎,寧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還挺剛烈。”

顧盼兮雙手環胸,讚許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時非清倒是乾脆,聞言立刻拔劍,將劍刃架在了右賢王冒頓的脖子上,斬釘截鐵懂道:“這倒是簡單。本帥這就取你狗命!”

右賢王冒頓面色一變,顯得有些狼狽,心裡分明是在驚叫時非清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顧盼兮笑了笑,壓下時非清舉起的長劍,說道:“偉大的右賢王,你也別急着做烈士。你想想,你不怕死,但你就沒有其他擔心的事情嗎?你是將自己的銀刀,託付給你兒子了吧?他年紀輕輕,光靠着一把銀刀,肯定無法服眾。你現在搶着先當了烈士,就不怕你的兒子受欺負?”

右賢王冒頓嘴唇發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一直很好奇,顧盼兮是怎麼知道自己此行率軍出征,還帶著兒子同行。他肯定想都沒想到,顧盼兮和時非清距離他和他兒子最近都時候,不過一里地距離,而且既無後援,身上武器也不多。

如果那個時候,右賢王冒頓的兒子再稍微警覺一些,想來時非清和顧盼兮,早就身首異處,成為了滋養草原的肥料了,哪裡還有機會在神機軍的大帳中,居高臨下地折辱他右賢王冒頓。

顧盼兮看右賢王冒頓沒有立刻矢口反駁,就知道自己多少說中了他的心事,連忙加了把勁,說道:“右賢王冒頓,你仔細想想,匈奴大軍因為我們的出現,大好攻勢被打斷,又因為你的被俘亂作一團,大勢早就去了,這個時候撤軍,本來也不是壞事。你們匈奴大軍,和我們大武軍,拼個魚死網破,最後就是勝了,意義也不大了不是?只要你答應撤軍,我們立刻就會放你走,你就可以回去主持大局,重整旗鼓。這對我們來說,是雙贏的局面。”

右賢王冒頓額上青筋鼓脹,顯然是在咬牙思考,內心很是掙扎。

顧盼兮決定率先表達些誠意,好讓右賢王冒頓加快下定決心,她朝李雲龍打個眼色,李雲龍立刻將頭湊近,聽顧盼兮耳語了幾句,就轉身走出了帳篷。

不過片刻,帳篷之外就傳來了輕緩的馬蹄聲,李雲龍回到帳篷之中,說道:“夫人,馬匹已經準備好了。”

顧盼兮接道:“你看,偉大的右賢王,我們連馬匹都為你備好了。你應該相信我們是誠心要促成這樁交易。”

右賢王冒頓冷着臉揶揄一句:“真要是誠心,還會為本王喂毒藥嗎?”

顧盼兮絲毫不感到尷尬,嘿嘿笑道:“誠心歸誠心,防備還是要的嘛。這一點,相信你能夠理解的。”

右賢王冒頓一陣無語,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好辦,只要你們信守承諾,本王願意……撤軍!”

眼見達成了目的,顧盼兮再不浪費時間,拍了拍手,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恭送右賢王大駕了。流川!”

流川聞聲進入帳篷之中,聽候顧盼兮差遣。

顧盼兮比了比右賢王冒頓,說道:“護送右賢王冒頓離開。小心別被大武軍發現了。”

“明白!”

流川說著,就直直盯着右賢王冒頓,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右賢王冒頓咬了咬牙,最後看了時非清和顧盼兮一眼,大步走出了帳篷之外,翻身上馬。

臨行之際,右賢王冒頓冷不丁地回過頭來,對着顧盼兮說道:“大武女人,是你在大武獨一例,還是你們大武女子都這般狡詐?”

不等顧盼兮回答,時非清先搶出一步,接道:“再說我妻子狡詐,你可就走不了了。”

右賢王冒頓哈哈大笑一聲,說道:“你們是值得尊敬的對手,我,右賢王冒頓,他日必要將你們斬於馬下!”

甩下這宣戰的誓言,右賢王冒頓這才在流川的護送下,策馬急奔,離開了神機軍的駐地,藉著夜色掩映,躲過了大武軍的視線,直往匈奴大軍大本營而去。

一直到右賢王冒頓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外,李雲龍才又急又疑地問顧盼兮道:“夫人,我們辛辛苦苦才俘虜了這個大人物,你怎麼就讓他走了呢?高祖訓誡,擒殺匈奴賢王以上者,得以繼承大統啊!公子這麼好的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你怎麼就白白放過了呢?”

顧盼兮白了李雲龍一眼,擰着他的耳朵笑罵道:“你這小子,跟了我一年了,怎麼也不見得變聰明一些呢?你想想,你仔細想想,我們抓住了這個右賢王冒頓,不放他走的話,還可能活着回去樂安府嗎?”

李雲龍大驚失色,奇道:“夫人,你在說什麼呢?抓住了右賢王冒頓,我們怎麼就不能活着離開樂安府了?”

顧盼兮長嘆一口氣,有些脫力地看着時非清,問:“非清,你總能明白我的心思吧?”

如果時非清也回答不明白,那顧盼兮就真的沮喪至極,不想說話了。

好在,時非清篤定地回答道:“本來不明白,但中途想明白了。你是在忌憚三皇兄。”

“不愧是我的夫君!我的心思,你還是能讀懂!”顧盼兮激動地抱緊了時非清,興高采烈地誇耀道。

李雲龍在一旁尷尬地乾咳兩聲,說道:“那個,夫人,我還是不明白呢……”

“蠢死了!”

顧盼兮罵了李雲龍一句,戳着他的額頭解釋道:“你想想,右賢王冒頓,他的意義是什麼。對於大武軍和我們來說,他是能逼退匈奴大軍的籌碼。對於時非篤來說,他是能讓時非篤如願以償、奸計得逞的關鍵。一旦讓時非篤知道了右賢王冒頓在我們手中,他肯定會不惜一切要將他搶走。到其時,盧德旺考慮到將右賢王冒頓搶到手,就能逼退匈奴大軍,也肯定不會阻止他。試問,我們神機軍區區千人,如今彈盡糧絕,要怎麼抗衡大武軍的搶奪?怕就怕時非篤會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我們也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