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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天姥山,有桂花默默吐露着沁人的芳香,育芳樓中,幾乎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夢鄉,只有雲羽裳的屋子裡,仍有夜明珠亮着。

羽裳自從天宮裡回來,便一直心神不寧,她知道玄昊打仗去了,而他走之前,自己還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看,甚至還在和他吵嘴。他出征時是怎樣的心情,會不會很失落,會不會再也不想再見到她了。

羽裳想着,便站起來走到窗前,見那院中梨樹下,好像是玄昊站在那裡,還是那件雪白的袍子,還是那雙帶笑的眼睛,她的心猛的跳了起來,眨眼再看,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羽裳知道自己這是太思念他的緣故,也不知他在外面怎麼樣了,是打勝了,有沒有受傷?她現在一無所知。

羽裳後悔前兒自己說的那些糊塗話,若是他再也不來了,自己怕是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想着她便是更加心煩意亂,自己嘆了一回氣,就轉頭將夜明珠放進閉光的匣子里,倒在榻上,一直睜着眼想心事,一宿不曾入睡,待到第二日天亮了,才眯着了一會兒。

突然落落大叫着從廊上沖了進來,見羽裳還在榻上未醒,便大吼道:“雲師姐,你怎麼還睡着呢?大事不好了。”

羽裳睜眼見是落落,便翻過身去道:“落落別鬧,讓我再睡會子。”

落落急得不行,忙搖她道:“現下你還有心情睡覺,大殿下都沒了。”

羽裳“蹭”的一下從榻上彈起來,瞪着眼問道:“你說什麼?誰沒了?”

落落被羽裳的表情嚇了一跳,她往後退了退道:“雲師姐你別激動,我也是剛聽她們說的。”

“快說,誰沒了?”羽裳扯着她的衣服叫道。

落落道:“她們說大殿下帶兵去攻打靈雲城,結果中了埋伏,有的說大殿下失蹤了,有的又說是……”

落落見羽裳臉色慘白,目光獃滯,便不敢再講,羽裳望着她道:“她們說他沒了?”

落落咽了口口水,用極小的聲音道:“是她們講的,我是不信的,聽說玉若今兒一早就去天宮了。”

羽裳聽了落落的話,半晌不動,也不哭,也不講話,只是呆傻地坐着,落落有些害怕,便喚她道:“師姐?師姐,你說句話呀!”

半晌,羽裳看着落落道:“不可能,我不信,她們怎麼這麼惡毒,這樣的話都敢講,誰說的?我要去撕爛她們的嘴。”

說罷跳下榻去,便向門口衝去,落落羽裳這架勢,怕是她要瘋了,忙死死抱住她的腰道:“師姐,別激動,定是那些蹄子胡說的,許是大殿下過不了幾天便回來了。”

羽裳突然心頭一熱,一股腥味衝出口來,只見她“哇!”的一聲,竟吐出一口血來,落落見了,嚇得叫道:“師姐,你吐血了。”

羽裳見了地上的血,方停了下來,她見落落嚇得小臉煞白,便道:“沒事的,你先回屋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落落道:“要不要告訴師傅,師姐你吐血了。”

羽裳坐下閉上眼調氣道:“方才我是急火攻心,氣血逆襲,不要緊的,我調一調便好了,放心吧!”

落落見她冷靜下來了的,遂關上房門出去了。

羽裳見落落出去了,便睜開眼,倒在榻上痛哭起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便昏昏睡去,恍惚間她來到了一個,到處都是化不開濃霧的地方,她聽到玄昊的聲音,他一直在喊:“羽裳,救我,羽裳,救我。”

她四處奔跑,那該死的霧讓她什麼也看不見,她哭着叫着,喊他的名字,而他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在一片濃霧中,她迷路了,再也找不到他了,於是她大哭着醒來,原來天已經黑了。

羽裳從枕頭下拿出一張半舊的絲帕來,那是上次玄昊去荒城前留給她的,她聞了聞那帕子,上面還有他的氣息,她將它貼身藏了起來,便從衣櫃中找出一身夜行的衣服換了,將自己做男裝打扮,又取出師尊送給自己的赤霄寶劍,將其煉入將自己的一魄中,一切辦妥,便化作一陣輕煙,出了清璣閣,徑直朝靈雲城飛去。

話說玄昊被捆住之後,那群黑衣人將他扔進一個光禿禿沒有窗戶的房間里,好像是下了封印,便不再理他。也不知過了多久,進來兩個蒙面的黑衣人,一個對他吼道:“起來,蕭主兒要見你。”

另一個便拉着黃金繩,將玄昊拖起來。玄昊想說:“你爺爺不去,將你的爪子拿開。”

結果他說了半天,一個音都沒發出來,這才想起自己被施了啞咒,只好被那兩個黑衣人給牽着走。

一路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他們來到一扇大門前,黑衣人道:“蕭主兒,他來了。”

只聽裡面道:“你們走,讓他進來。”

那兩人便將玄昊推了進去,然後迅速將門關上,玄昊一頭霧水,卻見着房間的牆上鑲着各色的水晶,正對大門有一座紅木鑲白煙蘿的屏風,那屏風後有人在講道:“大殿下,他們可有欺負你?”

玄昊知道是赤煉蕭在講話,他不知這個妖孽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便轉過屏風去看,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嚇的玄昊目瞪口呆。

原來那赤煉蕭只穿了一件蜀錦堆繡的睡袍,頭髮散落在肩上,赤腳坦腹,歪在那榻上,正對着玄昊媚笑。

玄昊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種狀況還是在清璣閣做金虹時,在那八爪魚怪的洞中發生過,為何自己這回是男兒之身,怎麼又會遇到同樣的情形呢?

玄昊忙轉過身去,想要逃跑,只見赤煉蕭瞬間便站在他的面前,很明顯,他介意玄昊說他臉色不好,現在他擦了些胭脂,更顯得面若桃花,那張臉竟然比女人還要更嫵媚些。

玄昊緊閉雙眼,心裡暗暗叫苦道:“這叫什麼事兒?該死的妖孽,莫不是喜歡男人,我的天哪!誰來救我?”

赤煉蕭見他這般模樣,便用手摸着他的臉,輕輕在他耳邊道:“看看,這張臉可真是讓人心動啊!”

玄昊頓感腹中翻江倒海,他覺得噁心想吐,赤煉蕭雙手捧着他的臉,輕輕蹭着他的臉道:“寶貝,今晚我會好好疼你的。”

玄昊瞪着大眼珠子,拚命掙扎,又說不出話來,只是那黃金繩越捆越緊,他絕望至極,便想道:“羽裳,恐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原諒我,我還是咬舌自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