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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錘一聽,忙說:“啊呀,老肖,我算什麼能人啊,我再能也得聽你的領導。小程啊,咱都是在肖主任的統一領導下工作,肖主任說往西,我們絕不敢往東。是吧?”

肖主任沒理劉大錘,直接對程虞說:“小程啊,叫你過來呢,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你看啊,咱們編輯部呢原有3名記者,現在加上你是4個。原來的3個記者里,朗科發跑經濟新聞,陶虹跑社會新聞,賽嬋娟跑些活動類的動態消息。我看你的簡歷材料里說你在省報實習過,也寫了一些新聞稿。但這裡畢竟是瀛洲,你初來乍到,也還需要熟悉一下情況,我建議你先跟幾個老記者跑跑,熟悉一下市裡的情況。當然啦,這幾個所謂的老記者也並不老,比你大不了多少,但他們畢竟已經在報社工作了幾年,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

這時,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劉大錘喊聲請進,賽嬋娟推門走了進來,站在門口說:“主任,這裡有個活動請柬,想請示一下咱們是否去參加。”

肖主任說:“先給劉主任看看。”賽嬋娟就把請柬放到了劉大錘桌子上。

肖明敏接著說:“小程啊,不知道你是對經濟新聞還是社會新聞感興趣,如果對經濟新聞感興趣呢,你就跟着朗科發跑幾天,如果對社會新聞感興趣呢,就跟着陶虹跑幾天。你看怎樣?”

程虞說:“都行啊,主任。聽您安排。”

肖明敏剛要說話,賽嬋娟插了進來:“肖主任,您怎麼把我給忘了,我也可以帶他啊。我採訪的這些大型活動,才是新記者入門的捷徑呢。不如您先安排小程跟我跑幾天。”

劉大錘跟着說:“這主意不錯,參加幾次這種大型活動,市裡的一些主要部門領導,一些做得好的企業家,以及咱們市的新聞同行,都能接觸上。嬋娟的這個建議,肖主任應該可以考慮啊。”

肖明敏只好說:“也行。那就先跟小賽參加幾次活動吧。”

程虞說:“好的,主任。”他看到賽嬋娟對劉大錘得意地擠了擠眼睛。

肖明敏說:“那就這樣,小程。”

程虞說:“再見,肖主任。再見,劉主任。”拉開門走了出去。賽嬋娟也高興地跟着出來了。

賽嬋娟說:“程程啊,你現在可是我的徒弟了,要聽話啊。”

陶虹剛寫完稿子,準備拿去給主任審稿,聽見賽嬋娟的話不覺笑了出來:“這都啥情況啊,都叫程程了?”

賽嬋娟說:“跟你沒關係啊,男人婆,離我們遠點。”

陶虹生氣了:“你才男人婆呢?你男不男女不女好不好?整個一花痴。”

賽嬋娟看陶虹真生氣了,怕陶虹揍她,朝陶虹翻翻白眼,然後趕緊跑兩步去追程虞:“程程,等等我啊。別走那麼快好不好。”

陶虹嘟囔一句:“神經病。”她掂掂自己的稿子,敲響了主任的門。

因為要給程虞保密,陶虹沒有去城南派出所追蹤採訪那個小偷的情況。誰知少了這麼一個環節,卻讓她錯過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新聞線索。

卻說那天輪到趙洋在所里值班,程虞把胖小偷扭送來後,趙洋做了記錄,對這個自稱叫溜溜球的胖小偷也並沒特別在意,因為在公交車上抓個小偷,實在是太平常了。

下午兩點多鐘,副所長曲徑通回來了,身後跟着所里的輔警顧大個子,看顧大個子的步態,顯然有了酒意。趙洋知道,顧大個子趁譚所長不在家又出去過酒癮了。副所長曲徑通總是慣着顧大個子,所以這顧大個子往往有些自我膨脹。而且顧大個子有個毛病,喝了酒就喜歡審案子。和往常一樣,曲徑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迷瞪一會,顧大個子就晃悠到趙洋跟前,問道:“有沒有啥情況?”

趙洋說:“市民抓個小偷過來。”

“小偷?”顧大個子來了興趣,“我去看看。”

顧大個子一看這個小偷長得白白胖胖,一對小眼睛眯成一條縫,越發有了興趣。他把小偷的臉扳過來問:“叫啥名字?”

小偷說:“我叫溜溜球。”

“我靠,溜溜球也能當名字?拿我當傻瓜啊。”顧大個子上去就是一個耳光。

溜溜球說:“我姓劉,叫劉柳求,咋了?”

“還嘴硬。”顧大個子又是一個嘴巴。打得溜溜球亂叫起來。

趙洋一聽,趕忙過來說:“老顧,別打了。”

顧大個子說:“趙洋,你一個實習警察,也有資格管我?你懂什麼,多少大案我就是這麼破的。”

顧大個子說著,一下扭住溜溜球的耳朵。溜溜球慘叫起來。顧大個子問:“你最近都到哪兒去偷東西了?老實交代,否則,你懂得!”他向溜溜球揮揮警棍,警棍發出滋滋的電擊聲。

溜溜球說:“別打我,我交代,我全交代--

。”

顧大個子得意地看看趙洋說:“趙洋,快記錄。”回頭對溜溜球大喝一聲:“說,都說出來。”

溜溜球哆哆嗦嗦地把近期在瀛洲做的幾起案子都說了出來。趙洋一一做了筆錄。

這時候,曲徑通睡醒了,他溜達過來,拿起趙洋的筆錄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什麼,拿着筆錄匆匆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一看,立即跳了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曲徑通趕忙撥通了局長王猛的手機:“王局,我是大通啊。有個事跟您彙報一下,您前天跟我說的那個案子有線索了。”

王猛一聽跳了起來:“有啥線索了?快說。”

曲徑通說:“是這樣的,王局。所里抓了個小偷,他招供大前天到富豪花園小區6號樓進行過盜竊。”

王猛打斷他:“你等等,我問你小偷現在在哪兒?都有誰接觸過他?”

曲徑通說:“小偷現在就在所里。接觸過他的只有我、顧大個子和實習民警趙洋。”

王猛說:“好。現在你立即把這個傢伙送到看守所單獨關押。我現在省城,今晚就趕回去,明天一早親自提審。你跟接觸過他的兩個民警交代一下,這個小偷的口供要保密。另外,有關的筆錄要馬上處理,不要存檔。”

曲徑通聽王猛這麼一說,感覺事關重大,放下電話,立即按照王猛的指示去逐項辦理。

曲徑通暗暗高興,幸虧這兩天老所長譚俊峰請假回老家了。否則自己怎會有這麼好的機會給王局效力呢?再說了,在曲徑通看來,譚俊峰就是個老滑頭,遇到啥事,哼哼哈哈地答應着,真要叫他辦事了,他有一百個理由不辦。聽人說,王猛都讓他給栽了幾次,弄得王猛很是惱火。當年譚俊峰和王猛都曾在市局工作過,譚俊峰一度還是王猛的領導。後來,年輕的王猛一路躍升,當上了市局的辦公室主任,然後又到最重要的衛城區局當了局長。而譚俊峰呢,是因為年齡大了,在市局實在是不好安排,被照顧到城南派出所當了個所長。曲徑通表面不得不敬着這位老資格所長,但內心卻一百個不服,看到譚俊峰那張講原則的臉就來氣。

曲徑通也做副所長好多年了,本來以為上任所長退休後,自己可以接任。因為指導員是個軍轉幹部,不懂業務,也沒有什麼根基。所以,當時曲徑通接所長的呼聲還是很高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弄個譚俊峰空降過來當了所長。這讓曲徑通很是不爽,曲徑通的小弟兄們也都憋了一肚子氣。

曲徑通又把趙洋做的那份筆錄撕了下來。曲徑通覺得,有了這個案子,自己與王猛的距離又進一步拉近了,自己取代譚俊峰的時間也進一步縮短了。

曲徑通得意地笑了起來。

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一個單位里有男有女,氣氛就格外活躍。自從程虞進了編輯部,賽嬋娟像想打了興奮劑,上躥下跳眉開眼笑。

程虞剛坐下拿起報紙想看一看。賽嬋娟就湊過來說:“程程,你喝點水吧。我這有咖啡,你來一杯?”

程虞說:“賽姐,能不能別叫我程程,聽起來像幼兒園小朋友。”

賽嬋娟撓撓頭,“那我叫你什麼呢?乾脆就叫你程,對,就叫程。是不是很有感覺?”

程虞說:“叫小程最好。”

賽嬋娟說:“叫小程就太普通了,就叫程。”

程虞說:“行吧,總比程程好。”

“來,喝杯咖啡。”賽嬋娟把自己的咖啡杯遞了過來。

“我去開水間拿個紙杯,我看那裡有紙杯的。”程虞說。

“我去,我去。我帶着咖啡去,一趟就把咖啡沖好了。省得你跑兩趟。”賽嬋娟跳起來,去了開水間。

程虞想,這個賽姐也太熱情了,熱情得有些過火。自己一定要想着,明天帶一個茶杯過來,再帶些咖啡和茶葉。

“程,喝咖啡吧。”賽嬋娟端着咖啡回來了。

這時,陶虹也審完稿子回來了。見賽嬋娟給程虞送咖啡,就說道:“賽嬋娟,你咋不給我沖一杯咖啡呢?”

賽嬋娟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給你沖咖啡啊?想喝自己衝去。”

陶虹說:“你眼裡只有帥哥,典型的重色輕友。”

賽嬋娟回道:“程是我的徒弟,照顧好徒弟的生活,也是我這個當師傅的職責之一。怎麼話到你嘴裡就這麼難聽?”

“小程是你的徒弟?開玩笑吧。就你那水平,誰不知道啊?”陶虹笑道。

賽嬋娟就怕別人說她水平低,氣得跳了起來:“我水平低怎麼了?我水平低,就是能帶徒弟。這可是主任定的。你有水平,主任怎麼不叫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