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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韓家的人都在含辛茹苦地賺錢養我,我才成天這麼閑。”韓越淡淡地道。

要不是他那張臉委實好看了一些,可能早就因為這張嘴被揍過無數次了。

不過韓越也只有在面對顧知歡的時候,才會這麼火氣全開。

譬如現在……

懟完顧知歡,韓越不忘抽空禮貌地對小小點了點頭。

小小發出了急促的尖叫聲,漲紅了臉。

媽耶,是活的男人。

韓越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兩個月牙。

小小不由打了一個哆嗦,總感覺一股可怕的殺氣在顧知歡和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身上蔓延。

顧知歡面沉如水。

韓越的視線似笑非笑地掃過她的臉色,轉頭溫柔而禮貌地對秦妄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免得顧少司心情不好,又找人過來,把我馬車貼滿了封條。”

秦妄張嘴欲答,就被顧知歡直接冷冷地按了回去:“回家?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案情這麼複雜的命案,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居然還想準時下班。平時就是太慣着你們了,禽獸,小矮子,走,回豫州掌刑司,把案情整理出來。”

小小:“……”

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一分鐘前,顧知歡那句下班才說了一半。

她連一會兒去吃什麼東西都已經想好了。

韓越的桃花眼一頓亂飛:“秦妄,還有那位漂亮的司使,正好我也要回豫州,不如坐我的馬車,我順路送你們一趟。”

顧知歡冷笑道:“這條路在你嘴裡就沒有不順過。”

“這要看跟誰了。”韓越笑容不改。

秦妄聽着顧知歡和韓越針鋒相對,有些頭疼地按住了自己的眉心:“別吵了。”

顧知歡帶着大部隊朝着自己的馬車走去,擦肩的時候,她居高臨下地瞥了韓越一眼,:“都跟上——小矮子,亂看什麼?”

小小欲哭無淚。

她只是偷偷地看了那麼毫不起眼的一眼啊。

韓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姑娘要不要和秦妄一起坐我的馬車?”

顧知歡寒氣森然。

秦妄不由瞪了韓越一眼:“你也閉嘴。”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韓越十分乖巧地對秦妄點了點頭。

短短的一句話,無異於在油鍋上面點了一把火。

顧知歡的怒氣值肉眼可見地飆升:“都在磨蹭什麼,還回不回去了!”

小小大步跟了上去。

秦妄無奈地快步走向顧知歡。

兩人剛進了馬車,顧知歡就迫不及待地一鞭子拍在馬屁股上。

馬車晃晃悠悠地上了路。

小小整個人還沒有坐穩,身子一滑,差點掉進了秦妄的懷裡。

她尖叫着死拽住秦妄的胳膊,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秦妄嘴角一抽:“拽歸拽,能不能別掐我。”

小小哪裡聽得進去秦妄的話,拼了命地放聲尖叫。

饒是如此,韓越的馬車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老大,能不能慢一點啊。”小小感覺自己都快吐出來了:“這小子跟你有仇嗎?”

秦妄聽到小小的話,臉色一變,手腳並用地抓住了自己所有能抓住的東西。

果然,下一秒,顧知歡加快了馬鞭的頻率。

小小的尖叫聲配合著馬車呼嘯的聲音,幾乎充斥了整個馬車廂。

絕望中,小小終於是無助地發現,自己剛才叫得顯然太早了。

顧知歡硬生生把半個小時的車程壓短到了十幾分鐘。

小小經此一劫,謹慎了許多,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番顧知歡的臉色,弱弱地問道:“老大,我們真的還開議會嗎?”

“開!我他媽今天就是不想下班!上班讓我快樂!”顧知歡回頭看了一眼緊跟不舍的韓越,怒從心生。

媽的,這小子的心眼簡直比針眼還小。

怎麼偏偏就針對自己了?!

小小不知道顧知歡在想些什麼,她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在往肚子流,充滿了心酸與難以置信。

四個人一路折騰回了豫州掌刑司。

但是案件才剛開展,線索不多,主要負責人又是蓉城的,顧知歡他們這個掌刑司實在沒有太多事情可以做。

一直到晚上九點,顧知歡再也找不到可以加班的理由。

她站在二樓的上書房窗戶前,偷偷揭開窗帘,朝着樓下看去。

韓越的馬車還停在掌刑司門口。

顧知歡回頭看了一眼秦妄,眼珠子一轉,她抓起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身上:“禽獸,小矮子。”

小小目光炯炯地盯着顧知歡,彷彿她整個人都在發光似的。

終於要下班了。

小小快被感動哭了。

顧知歡微微一笑:“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們再看看蓉城遞上來的材料,找找看有什麼新線索。”

小小眼裡的光頓時化為了沉沉的哀怨。

“老大,我們已經看了第八遍了。”

“那就再看第九遍。”顧知歡下了命令,披着外套晃下了樓。

小小的人生都是崩潰的。

等顧知歡一走,小小忍不住要划水。

她磨蹭着挪到了秦妄身邊:“秦師兄,問你個事兒。”

“嗯,你說。”秦妄眉梢間帶了幾分倦意,縱觀一整天的收穫,毫不疑問今天他是比較慘的那一個。

“老大和那個帥哥,很熟嗎?”小小努力讓自己的眼裡的求知慾更加旺盛。

秦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小小趕緊收斂了表情,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秦妄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道:“韓越……是七年前一起案件的報案人。”

小小:“……幸好把下巴托住了。”

七年前,顧知歡和秦妄兩個人也就剛從浩瀚書院出來。

顧知歡那會兒都還沒成年,不知天高地厚,見人就懟。

秦妄沒少為她收拾過爛攤子。

那天夜裡,顧知歡和秦妄在掌刑司里值班,其他前輩被調去負責了另一起重案,因此,最後是由顧知歡接的報案電話。

報案人……是韓越。

受害人則是他的母親。

後來案件水落石出,韓越的母親,是自殺的。

但韓越不肯相信這個結果,加上真相是由顧知歡親口告訴他的,自那之後,韓越和顧知歡便總是針尖對麥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