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妄都讓我吃，我一定要吃。”韓越眼睛閃着亮光。

顧知歡費力地壓下自己想要一巴掌把他韓越拍到土裡的念頭。

和韓越又折騰半宿，等顧知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一兩點了。

翌日清晨。

顧知歡先去了豫州掌刑司，和喬主司聊了半天，這才和秦妄一起趕向蓉城。

小小比他們來得更早，等顧知歡停好馬車，小小就端着兩杯熱氣騰騰的豆漿走了過來。

“老大，你們可算來了。陸獷這邊拘押了陳靖停，說他現在有重大作案嫌疑，靈網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

秦妄瞪大了眼：“什麼？”

顧知歡抬手按住了快要跳起來的秦妄，接過小小手裡的豆漿，遞給了秦妄，自己則直接拿過馬車上的快樂水：“有什麼證據？”

“昨天晚上，蓉城接到了匿名舉報，說曾經見到陳靖停手裡拿着一個新否認傳訊寶珠，和死者生前弄丟的相差無幾。”

“陸獷他們便連夜審訊了陳靖停，並且找到了傳訊寶珠。經檢測，傳訊寶珠上面確實查到了兩人的指紋。”

“誰舉報的？”秦妄眉頭一皺。

小小怔了怔，搖了搖頭。

顧知歡擺了擺手：“誰舉報的不重要，匿名舉報的事情，哪怕沒有，想要編造也非難事。”

頓了頓，顧知歡接着道：“不過光憑一個傳訊寶珠，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陸獷不會不知道，是不是又審出什麼了？”

“還真是……”小小震驚地看着顧知歡，原本還想要賣個關子的。

“傳訊寶珠是他偷的？”秦妄皺眉。

“豈止，陳靖停說自己是在案發現場撿到的。”小小一攤手：“具體倒是沒有審問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光憑陳靖停顛三倒四的說辭，已經足夠讓陸獷把他關起來了。”

顧知歡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從陳靖停的供詞來看，也就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他是真兇，另一種則是他完被嚇傻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秦妄道。

顧知歡說：“從現場的作案痕迹來說，兇手極為冷靜，殘忍，尤其是行兇後的處理方式，沒有留太多罪證，就算不是專業人士，至少也和我們這個行業掛鉤了。”

“嗯，這些都是陳靖停不具備的。”秦妄想了想：“郭達身上現在有兩件東西可以供我們入手。一個是傳訊寶珠，一個是他的衣服，這兩件的價格都不算低，我們如果能查清來源的話，或許能夠順藤剝瓜。”

“還有他的鞋子。”顧知歡補充道。

“嗯？”

“從郭達的鞋子磨損痕迹來看，鞋子的主人是一個左撇子。不過昨天你和小矮子走訪回來都沒有提這件事，說明在郭達的房間裡面，郭達慣用的是右手。因此，這雙鞋可能也是他借的。”顧知歡喝了口提神水：“查查他另外的那個室友。”

秦妄遲疑了一下：“這些是韓越推測出來的？”

顧知歡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少說廢話，多做正事。”

說完，顧知歡頭也不回地衝進了自己的上書房。

從關門的動靜來看，顧知歡的心情顯然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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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層層疊疊的雲壓了下來，把剛才還晴空萬里的蒼穹遮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秦妄和小小的調查很快有了結果。

顧知歡接到秦妄的傳訊時，正困得要死。

“老大，鞋子是死者的室友王向東借給他的，說是要去怡春樓見一個人。另外，王向東剛巧知道郭達傳訊寶珠的事情。”

“這個傳訊寶珠是郭達某次送貨的時候，跟人起了衝突，對方給的賠禮。”秦妄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了過來：“衣服暫時還沒有結果，林家家大業大，調查起來不是特別容易。”

顧知歡眉頭皺了起來：“怡春樓？”

“七星關新開的那家怡春樓。”秦妄回道：“對了，還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提前做好準備。”

“說。”

“小小根據走訪結果，鎖定了那天和他起衝突的人是喬主司的侄子，喬梁。”

“另外，喬梁二十號晚上，正好在怡春樓。”

“韓越也在。”

顧知歡腳步一頓。

平地里，一聲驚雷驟然落在耳邊，大雨跟不小心被打翻的水盆一樣，突然就部滾落下來。

風颳得凌冽而張狂。

雨嘩啦啦地從天上奔赴這人間煉獄。

蓉城的天，被閃電晃得白亮亮的。

顧知歡下意識地眯起了眼。

下午三點，掌刑司。

隔着單向玻璃，小小看見了坐在審訊室中的人。

是個二十齣頭的青年，一身打扮花里花哨的。

哪怕進了掌刑司，他的鼻孔彷彿都能隨時噴出兩道火來。

正是喬主司的侄子，目前本案的嫌疑人之一，喬梁。

喬梁的臉上寫滿了囂張和不耐：“就算我打過人又怎麼樣，我打過的人這麼多，難道還要一個個地都記下來？不說我說，那小子看着就欠揍，我覺得吧，不說遠了，光是豫州，打過他的人都不少。你們吃飽了撐着，幹嘛死抓我不放？再說，那天韓越也在場，你哪怕不信我，還能不信韓大公子嗎？”

秦妄表情十分平靜。

像是根本就沒有把喬梁的謾罵放在心上一樣。

顧知歡皺了皺眉，正要進去給這小子一點教訓，才一抬腳就看見一個司使快步走了過來。

“顧少司，外面有個叫韓越的人，說是要找秦師兄。”司使壓低了聲音。

顧知歡眉梢一挑，眼中寒光微閃。

對司使詢問了一下那人的位置，顧知歡就兩手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韓越穿着一身人模人樣的衣服。

顧知歡到的時候，他正在一臉凝重地盯着桌上的一杯豆漿。

韓越閑着蛋疼，找司使要的。

只是有個很嚴肅的問題在於，他居然從這杯豆漿裡面喝到了一股陳醋味。

酸爽到令人髮指。

顧知歡眉梢一撩。

如果不是知道韓越桌上放着的是豆漿的話，顧知歡毫不懷疑那是一杯骨灰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