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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秦令歆的玉佩

黎晏面上其實已經帶出些許的不悅,但他是自己強壓下去的。

魏鸞不是沒看到,可在看真切的那一瞬間,心口處猛然一疼。

她努力想笑,卻發現嘴角根本就無法上揚:“不能問?那看來是了,她不叫你說,你也聽了她的話。”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黎晏眼神略一暗,她臉上的神色太難看了,不是那種生氣樣子,而是失望寒心又不想表現出來的模樣。

他也難受。

在幾年未見之後,他突然發現,秦令歆太叫人捉摸不透了。

她行事乖張詭譎起來,一手挑撥離間玩兒的十分好,而目下看來,魏鸞是上了她的當的。

魏鸞深吸口氣:“那我等着,等有朝一日,你能解開我心中疑惑。”

她寧願選擇相信,也只能選擇相信。

在別人眼裡,哪怕十三歲的她,也仍舊是個孩子。

宋寧說,小孩子的打鬧沒有人會當真,那小孩子的情愛,也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可她知道的。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認定了,認準了的那一個。

她愛黎晏,未必比黎晏愛她少。

割捨不掉,也捨不得斬斷青絲。

那還能怎麼樣呢?

好在黎晏心裡是有她,且只有她的。

他說事情不是她想的那麼不堪,她願意相信,信他的有口難言。

魏鸞略抿起唇來,不想再繼續追問這件事,只怕問的越多,越是傷了彼此之間的情分:“她臨走真的有東西留給我嗎?還是你尋了由頭到府上來找我的?”

黎晏嘴角抽動,其實是有話說的模樣,但魏鸞問起這句話很是時候,恰好把他要說的話,全都噎了回去。

他眉心處動了動,只是到底沒有蹙攏起來,生怕魏鸞看來不喜歡:“是真有東西給你,且這個東西她如今愈發叫人看不透了。”

“什麼意思?”她挑眉,旋即又擰眉。

雖然她也覺得,如今的秦令歆,對她並不是那樣滿腔敵意,是有些讓人猜不透的,但這話從黎晏口中說出來,她便覺得很彆扭。

黎晏沒回她,只是從袖口掏出個小荷包,往她面前一遞:“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那隻荷包飛針走線,綉工十分精緻,顏色配的也好,不扎眼,素凈之中帶着不俗,只是一看便是小女兒家常用的東西。

魏鸞眼皮突突的跳,幸而黎晏還曉得不貼身放,只是擱在袖子裡帶過來的,若然從懷中掏出秦令歆這樣的東西,她今日是斷沒有好話好臉色給他的了!

她接過荷包,隱約摸得到裡頭裝了個圓圓的東西,還硬硬的。

一絲狐疑湧上心頭,魏鸞便動起手來拉開了荷包上的抽繩。

等她把東西從裡頭掏出來,才發現,那隻一枚玉佩極品羊脂白玉打磨成型,正面雕的是鳳穿牡丹,她一時心驚,反過來看,果然背面刻有“元樂”二字。

這玉佩

魏鸞一時嚇的鬆了手,玉佩就那麼徑直往地上落下去。

黎晏也嚇了一跳,好在反應快,一彎腰,把東西接住了。

他眉頭緊鎖:“你把她這塊玉佩摔了,可擔待不起。”

她當然擔待不起了!

秦令歆的這枚玉佩,魏鸞是知道的。

那時外阜上貢來的美玉多,但如此極品的羊脂白玉,十年也難得一塊原料。

那年秦令歆剛七歲,陛下得了這樣一塊原料,料子是極大的,一路運往京中,因精心照料,便無一絲損傷,後來送進了宮,多少巧手匠人琢磨比對,給中宮打了一對兒玉鐲,又給太后打了塊兒手把玩件,再之後,余料便不足雕刻什麼大的物件了,陛下便叫打了兩塊玉佩同樣是鳳穿牡丹的雕刻,一塊刻的是“高儀”,而另一塊,刻的就是“元樂”。

那位高儀公主,是陛下御極之後的第一位嫡公主,身份尊貴無人可比,昔年陛下此舉,儼然一副將秦令歆與高儀公主比肩之意,全然是將她視作掌上明珠的。

從那之後,這枚玉佩,幾乎就沒再離過秦令歆的身。

那現如今,秦令歆把這樣的東西給了她

“她把玉佩交給你,就沒說什麼嗎?”玉佩躺在黎晏的手心裡,他手心向上攤開,意思是叫魏鸞接過去,可魏鸞卻斷不敢再碰那玉佩了。

黎晏看出她的驚懼:“她應當不是要以此害你的。”

他寬慰了一句,見她翻了眼皮看過來,怕她多心,忙又解釋:“元樂說,誠然她也不喜歡你,可昔年魏家乃大梁第一商,家財萬貫,富可敵國,而你容色傾城,她自愧不如,是以你雖出身不及她,卻並非處處不及她,有些事,其實你還是有資格與她一爭高低。但這齊州城中只怕人心各異,她是個直爽性子,容不下那樣的阿貓阿狗,可她不能長住齊州,玉佩留給你,既是給你個警醒,也是給你個方便。還說什麼”

黎晏頓了下,撓了撓頭想了片刻,哦的一聲:“三月春回大地之後,萬物復蘇,等一入了四月,百花爭奇鬥豔,可有些花花草草是帶毒會傷人的,你知道她,一向最不愛各色花草。”

魏鸞簡直目瞪口呆。

秦令歆話里話外,捎帶上的是宋寧,卻又不只是一個宋寧。

顯然宋寧的那句話,秦令歆雖當時聽進了心裡去,可過後並不信她。

而秦令歆這個人她真是怪誕。

當著自己面前時,又一副袒護宋寧的模樣,一轉臉,卻叫她盯好宋寧,免得來日宋寧繼續生事?

“就只有這些了嗎?”她吞了口口水,“這枚玉佩,分量未免太重,你當時怎麼不辭回去?”

黎晏哪裡知道她們之間這些彎彎繞繞:“她這一大車的話說的古里古怪,我聽完不解,也問了她,她別的什麼都沒說,只說告訴了你,你自然明白,不需要我明白。至於玉佩我替你辭過,說的話也重,這玉佩的分量,遠不止你想的那樣簡單,但她執意留下,難道我還能強行給她塞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