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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報官

她不是有意想要哭,實在是撞的這麼一下疼的受不住。

陳家這茶肆貴的離了譜,一壺極品的新茶要二兩銀子,頂着尋常人家一個月的吃喝,可有錢的公子哥兒們進了樓中來,往往都要上那麼一壺,再點幾樣精緻的點心,挑了上好的雅間,這十數兩的銀子花出去,總要聽個響兒吧?

是以茶肆的雅間用的也儘是好東西,就好比他們面前擺着的這些桌子茶肆的雅間沒設座,反倒學了魏晉風骨,一溜兒放的是三足憑几,跪坐於蒲團上,面前是黑漆檀木的矮几。

這樣的矮几選用的都是上等檀木,質地硬的很,且又有雕花,魏鸞一頭撞上去,那雕花處有稜有角的,她額頭上沒立時見了血,就已經是萬幸的事情,更何況她本就生的皮嬌肉嫩,從來養的金貴。

黎晏哪裡見得了她這模樣,原本皮膚白皙的人,一旦見了紅,那就是嚇人的通紅一片。

魏鸞額頭泛起的紅入了他的眼中,立時便把他一雙鷹目染上了猩紅色。

他幾乎拍案而起,什麼教養全都顧不上了,從來沒跟人動過手的人,橫跨出去一大步,手一揚,便死死地揪住了罪魁禍首的衣襟。

黎晏是咬牙切齒的,惡狠狠地盯着那男子一張堆滿橫肉的臉:“哪裡來的放肆東西!”

男人叫他周身戾氣嚇了一跳,加之他手上力氣大得很,衣襟被死死地拽着,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那頭魏子期也紅了眼,但黎晏上了手,他心下知道不該叫這位殿下這樣與人動起手,卻顧不上那許多,先往魏鸞跟前湊了過去,見她一隻手捂着額頭,便輕手輕腳的去拿開她的手:“怎麼樣?紅成這樣子,難受不難受?頭暈的厲害嗎?”

那男人聽了這連安慰帶哄的語氣,再看看這兩個男人皆是一表人才又華貴不凡的模樣,地上坐着的姑娘這會子他瞧不清她的臉,但能看見的一點兒側顏,也能瞧得出是個容色過人的。

於是他嗤笑不屑:“兩個大男人,帶着個小姑娘招搖過市,在陳家的茶樓中大放厥詞,我說哪裡來的小子不知所謂,原是幾個不知羞恥的,青天白日,跟個姑娘動手動腳,不過碰了一下,一個要跟我動手,一個緊張成那樣,你們兩個”他把目光落在黎晏身上,須臾又轉向魏子期,眼中的調侃一覽無遺,“你們倒是挺大肚能容的?”

這是**裸的羞辱!

不要說黎晏了,就連魏子期,也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和奚落,更何況,這裡頭把魏鸞也捎帶進去。

不知羞恥這四個字一下子戳痛了魏鸞的心和眼。

先前捂在額頭上的手,眼下緊握成了拳,她咬緊了後槽牙發出聲響,連魏子期都聽得到。

黎晏再沒了風度可言,一拳揮上去,那男人便倒了地。

他到底是出身皇家,打小的時候騎射武功都練過,長大後的這些年也沒有真正丟下,便是平日里再怎麼閑散,也時常去練上一練,當初還在京城的時候,連今上都是時常過問。

那男人滿身的橫肉,魏鸞看了便覺得噁心,恐怕是個紈絝子弟,素日只曉得吃喝玩樂的,哪裡經得住黎晏這一拳頭。

自然了,那男人叫黎晏打翻在地,起先是愣了下的,等回過了神來,驚覺左側臉頰痛起來,竟也從地上掙扎着起身,揚起的拳口對準了黎晏的面門:“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煩,敢跟你爺爺動起手來!”

黎晏閃身躲過去,魏子期哪裡還敢只顧着魏鸞,忙站起身來,一步便跨了出去,那動作真是再沒那麼迅速的。

魏家雖經商,可他從小在京城長大,手上也有些功夫在,把那男人的拳頭一把攥住,生受了他的力道,黑着臉回頭看了黎晏一眼,確認他毫髮無損,才稍稍安心。

那男人見以一敵二遠遠不足,越發惱羞成怒,轉了頭朝着門外高聲呵斥了三兩聲,不多時竟有五六個二十齣頭的身強體壯的小廝將他們給團團圍住了。

黎晏眼神越發暗下來。

這就是陳家的生意,竟在茶樓中還養了打手,這男人只怕真是陳家的子弟

樓上動靜鬧的這樣大,先前引着他們到雅間來的小二早就快步小跑着上了樓,一見這陣仗,喉嚨一滾,先往那胖男人身側湊了過去:“三爺,這是怎麼了?”

三爺?

這一聲鑽入黎晏和魏子期的耳朵里,兩個人對視一眼,魏子期仍舊整個人擋在黎晏身前,朝着那男人一挑下巴:“陳家人?”

那胖男人喲了聲:“這會兒知道厲害了是嗎?”

魏鸞聽來竟一時連額頭上的疼痛也忘記了。

黎晏曾有心抬舉陳家的,卻不想到了湖州城,陳家這個行三的兒子,先把他得罪了個徹底。

前頭嘴裡不乾不淨的,這會子幾乎與黎晏動起手來,方才還說了什麼?

魏鸞心下冷笑,爺爺?只怕陳家這位三爺生受不起,要折了他的陽壽。

眼下只怕黎晏心裡是沒這樣的想法了,這樣倒也好,省的以後她真的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厲害?”黎晏站在魏子期的身後,上了手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讓開是無妨的,整個人也跟着往外挪了下,“我倒是想知道,你如何厲害,也叫我們見識見識?”

魏子期哪裡敢真的叫他站出來去面對這位陳三爺,只是黎晏的言談舉止間又不滿他攔在面前,他只好稍稍退一退,卻雖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唯恐真的動起手來傷了黎晏分毫,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魏家也脫不了干係。

那頭陳三爺嚯了一聲:“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他一面說,一面揮了手,那架勢再明顯沒有的。

魏子期騰地一下緊張起來,卻見那小廝拉了拉陳三。

他一擰眉,側目過去,滿面怒意:“幹什麼!”

那小廝一個勁兒的沖他搖頭,又拿眼角餘光掃過黎晏他們,低聲叫三爺:“要不您出來說……”

陳三卻厭煩他這樣子神神叨叨,眼下在氣頭上,哪裡會聽一個奴才的話,當下一揮手,把他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也打開:“要你多嘴!來,把這幾個給爺捆上了,跟着爺把他們送了官,逞凶傷人,惡意中傷,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說著張口啐了一聲,旁邊兒那些個打手倒也真的就聽了他的,眼看着要上手。

魏鸞還跌坐在地上呢,險些閃躲不及叫那些人碰着了,卻在轉瞬間,黎晏已經把她和那伙子打手隔開來,彎腰把她扶起來,又把人護在了身後,等安置好了魏鸞,橫眉冷目的轉頭對上陳三:“陳三,要送官是吧?用不着你捆了我們,你想拿了我們送官,我們陪着你一道去,你看怎麼樣?湖州是你陳家的地方,你總不怕我們跑了,是吧?”

“黎……”

魏鸞心頭突突的跳,不知道黎晏究竟想要幹什麼,是以她朱唇微啟,想要攔住他所有的舉動,生怕他一時衝動,才壞了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