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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齊州出事

湖州的十月,滿城桂花飄香,無論走到何處,都是迎面而來陣陣桂花香氣,沁人心脾。

黎晏和魏鸞他們下榻的客棧庭院正中,就有一棵桂花樹,每年桂花開的時候,住在客棧里的客人們,每日近黃昏時都會在這庭院中小坐一陣,感受着桂花香氣環繞周身,再點上一壺上好的湖州茶,那日子才算過的有滋有味。

案子結束已經有幾日,黎晏原本的打算是,在湖州再休息幾日,帶着魏鸞四處走一走,她出來一趟也不容易,這趟到湖州來一直都慌慌張張的,又忙着查案子,一日空閑也沒得,倒也騰出了些工夫,帶着她逛了逛,可總歸不是正正經經的遊歷湖州山水,是以案子一了結,黎晏就安排了人備下了車馬,帶着魏鸞四處走了走,把湖州的明川山水大致遊玩了一番,自然了,也少不了把魏子期一併帶上。

本來魏鸞心情一直不算太好,之前是為這麼多的事情堆在一起而頭疼苦悶,到後來又因為許恭和張氏之間的事情,覺得心煩不已。

黎晏那時候也開導了她好久,她聽是能聽得進去,可要抒懷未免有些難。

不過出來走一走,心情倒也舒緩了不少,總算是臉上能見到了笑容。

這一日眾人自外歸來,也安置好了收拾規整,後日便要啟程動身返回齊州。

然則黎晏他們才從外頭進了客棧大門,饒過影壁牆時,便見了錢易德站在台階處四處張望。

黎晏他從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上回既然也把話算是說開了,再見錢易德,他心裡頭的抵觸便就少了很多,只是輕微的蹙攏了眉頭,回過頭來又招手叫趙隼:“他在那兒幹嘛呢?”

趙隼曉得他主子並不待見錢易德,哪怕是話說開了,多少年的隔閡放在那兒呢,再不斤斤計較的一個人,也沒有那麼輕易就把這個人容下了的。

是以當日他也特意叮囑過錢易德,外頭要是有了什麼事兒,只管回了他,他來做主,要是有連他都做不了主拿捏不住的,他去回了主子,請了主子的示下再說,千萬別莽莽撞撞的,衝到主子面前去衝撞了,再招惹了主子不痛快。

錢易德是再三的向他保證,絕不會莽撞出現在主子面前的,畢竟他自個兒也是後怕的,心下不安,在主子面前他是緊張的,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他再三的想,也是輕易不願意出現在主子面前的。

趙隼欸的一聲應下來,腳下便輕快了起來,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趕着到了錢易德的面前。

他面色沉了沉,低聲問他出了什麼事兒,黎晏只是隱隱的瞧着錢易德同他說著些什麼話,上下嘴皮一碰,不多會兒的工夫,趙隼就帶着錢易德回到了黎晏的面前來。

黎晏下意識的往後稍稍退了半步:“說吧,怎麼了?”

他心裡清楚,要是事關廣陽王府,錢易德不會這會兒當著魏鸞的面兒慌裡慌張的要來回話。

錢易德那頭做了個禮,貓着腰始終不敢抬頭,雙手一抬,黎晏才瞧見了他手上是有一封信的。

黎晏心下疑惑,到底是伸手接了過來:“這是什麼?”

錢易德越發把腰彎下去,也有些瓮聲瓮氣的:“是齊州送來的信,給二姑娘的,是魏家大姑娘託了人送出來的,奴才沒敢看,只是聽送信的人說,齊州出了好大的事,說是當初郡主給二姑娘留下來的一樣什麼東西,如今遍地尋不到了,也不知是因為什麼,驚動了外頭的人,現在官府的人把魏家給圍了起來,也不許人進出,不過好歹官府的人看着主子您的面子,沒敢真的動了魏家的人,只是現在人心惶惶的,魏家大姑娘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叫魏家的總管花了銀子又託了人,把信給送了出來。”

他這番話說出口,黎晏和魏鸞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愣在了原地,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魏子期顯得有些茫然,下意識的蹙眉,因見了黎晏與魏鸞二人的神色,怎麼著也能猜得到,家裡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了,再說了,魏家在齊州多少年來,早站穩了腳跟,又有黎晏坐鎮齊州,哪怕他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說,因為有黎晏在齊州,哪怕是官府的人,對魏家多多少少都客氣的多,從不敢輕易的為難魏家,再加上這麼多年來,魏家經營家裡的生意,怎麼也算是本本分分的,不幹那些不該乾的事兒,本也就不會被官府拿住什麼把柄,大家場面上往來,都過得去。

現如今鳶兒費了那麼大的勁從家裡送出來一封信,說官府的人把魏家給圍住了,不許人進出的……爹在齊州的這些年,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對待?

東西?元樂郡主曾給鸞兒留下過什麼東西?他一概都不知道。

等到魏子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大步橫跨上去,左手再一抬,拽了魏鸞的胳膊:“郡主給你留下過什麼東西!”

黎晏不由自主的擰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上了手去試圖拉開魏子期。

他用了十足的力道,但是枉然,魏子期顯然真動了脾氣的,也沒控制着手上的力道。

黎晏已經能看見魏鸞蹙眉,他語氣愈發不好:“鬆開你的手!”

這話是他咬牙切齒說出口來的,魏子期卻充耳不聞:“我在問你,郡主娘娘給你留過什麼東西!”

魏鸞倒吸了口氣,嘶的一聲鑽進黎晏的耳朵里去,更叫黎晏麵皮黑下去:“玉佩!秦令歆的那枚玉佩!我說了,放手。”

魏子期手上的力度漸次卸去。

那枚玉佩,他是知道的……

那種東西,秦令歆為什麼會留給鸞兒?是故意的,還是另有用意?

那枚玉佩放在哪裡,都是極貴重的東西,現在在他們魏家丟了……

魏子期吞了口口水:“郡主的玉佩,怎麼會給你……”他合了合眼,簡直不敢置信,“那種東西,你既有膽子收下來,為何不好好收起來?怎麼會丟了!”

在黎晏的印象里,魏子期一向都是個溫潤儒雅的君子,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他今次近乎嘶吼出聲來的,令黎晏大吃了一驚。

他下意識的把魏鸞往身後回護了一把:“你也不用衝著她喊,那東西是元樂交給我,讓我轉交給阿鸞的,也算是我替阿鸞接下來的,當初她硬是要留下來,說阿鸞知道她的用意,我原本是想着,她既然給了,沒什麼好扭扭捏捏不接的,更沒什麼不敢接的,那種東西又不會隨隨便便就給扔到哪裡去,將來真要是有點什麼事情,阿鸞拿着也自有它的好處。誰又能想到……”

黎晏原本說的義正詞嚴的,但是瞧着魏子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聲音也就慢慢的弱了下去。

在魏子期看來,同皇家扯上關係,沒什麼好處,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而黎晏也是一直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