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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突如其來的怪異

章氏登時變了臉色,再維持不住那份兒鎮定自若,魏鳶一時見了心頭顫了顫。

她一向都知道,章氏不是個好脾性的人,從前在京城,她還小,大哥跟她說,母親之所以不敢在外頭隨意拿了什麼人便撒氣,那是有娘壓着,再則京城中權貴雲集,也輪不得她使性子發脾氣。

那會兒魏鳶不大明白,只是牢牢記在心裡,後來長大了,也就全都明白了,說到底,那時候的章氏是名不正言不順,也沒那個資格人前人後耀武揚威的,她是平妻這不假,算不做魏家的妾室,可總歸她前頭還有個髮妻,她什麼時候也越不過髮妻去。

至於現在……魏鳶就曾親眼見過章氏在人家家的宴上,當眾不放臉兒的。

實際上場面上的事情,章氏已經做的十分不錯。

可就是怕架不住她自回到齊州之後的這些年,高高在上慣了,也跋扈慣了,倘或一時在郭閔安面前失儀失禮……

郭閔安的話,顯然是不打算再留什麼面子,誠然也是章氏先前咄咄逼人的緣故,但魏鳶懸着心,生怕章氏真同他起了什麼衝突或爭執。

她略咬了咬下唇,低聲叫母親。

那一聲真是壓的極低,若不是郭閔安仔細留意了他們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怕是聽不見的。

這會子聽見了,一挑眉:“大姑娘有話說?”

魏鳶面色沉了沉。

說這位知府大人今日來者不善,原是不錯的。

三番五次的拿住了她不放,她要真是個怕事兒怯懦的,便像是從前在家中表現出的那樣平庸,今日只怕叫郭閔安嚇破了膽,落在他的眼裡,變成做賊心虛,叫他幾句話問的,先露了怯,那便要壞了事了。

魏鳶心下冷笑,面上卻並不顯露出如何不耐或不悅,衝著郭閔安略搖了搖頭:“大人說我們府上的事情,這話叫我聽來,是有些不大服氣的。”

“哦?”郭閔安好似來了興緻,揚了音調注視着她。

連帶着前頭站着的章氏,這會兒也屏氣凝神,回過頭來看魏鳶,只是在背過身時,一眯眼,兩道彎彎的秀眉快要攏到一起去,分明是示意魏鳶不要亂說話。

這會子魏鳶不會同她置氣,便回了個安心的眼神給她,才提起那口氣去回郭閔安的話:“我們魏家這麼些年來,從沒有苛待下人的時候,奴才們在宅子里服侍,也都個頂個的盡心。其實也不瞞大人說,哪家高門大戶中,沒有個偷雞摸狗的事情,這都是免不了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對他們再好,他們也不會跟銀子過不去,這點子事兒,您不說,我們心裡也有數,我們不承認,您也不會當做沒有。可您要是說,我們家的奴才有這樣不懂事的,連底下服侍的人都謊稱了,就為了一個月多拿那些個月例銀子,我卻覺得委屈極了。”

郭閔安嗤了聲:“可本官這話說錯了嗎?蕙仙壓根兒就不在你們家,這半個月以來她也沒有盡心侍奉過,大姑娘,這一個月的月例銀子,你們家倒是不看在眼裡,就憑着她管事婆子替她領了去,難不成,這是本官胡謅的?”

的確不是郭閔安胡謅的,到如今郭閔安死死地抓住他們家不放,原也是為了那點銀子罷了。

在郭閔安看來,如果不是他們做賊心虛,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善心,一個丫頭家,半個月不在府中當差,什麼本分的事情都沒做,憑什麼還要把這個月的月錢給了她?

眼下她們推說不知,只怕郭閔安是絕不會信的,就算是魏鳶說破了嘴皮,郭閔安也不會信她一個字。

章氏一時頭疼,說來說去都要怪蕙仙的那個管事婆子,雖說她原也是好心,怕丫頭這半個月不當差,沒了月錢,一家子難不成把嘴吊起來喝西北風去嗎?只是她好心辦了壞事,偏又在家裡出事的當口上。

章氏面色一沉,緊繃著臉皮:“大人,既這一切都是因着蕙仙的管事婆子而起,您不妨把人傳到跟前來問一問,也看看到底是我們心善予了蕙仙這個月的月錢,還是她心疼蕙仙,仗着主子們如今不查,便替蕙仙多領了這個月的月錢,先放着婆子在宅子里呢,您一問,便也就什麼都清楚了。”

郭閔安一時沒應聲,其實他心裡有數,曹祿先前也問過,那婆子說了,是她自作主張,替蕙仙領了月錢,這事兒大約同魏家的主子們是無關的,可郭閔安不願意查,就是想藉此敲打敲打魏鳶,說到底,她終歸是有嫌疑的,畢竟人失蹤了,可能同這事兒扯上關係的,就只有這麼幾個人而已。

但是眼下章氏開了這個口,他要還是咬住了不鬆口,怕回頭齊王面前不好交代,那就真成了找上門來尋晦氣的了。

故而郭閔安一沉聲,點了點頭:“那便依章夫人所言。”

王川一時得了這個話,長鬆口氣,欸的一聲應下,躬身禮了禮,一面往外退,一面回了兩句什麼話,說是他去叫了那婆子來,便一路出了正堂的門,連頭都沒有回。

梨棠站在一旁總覺得不安心,眉心突突的跳,上了前去悄悄地扯魏鳶衣袖。

魏鳶也不回頭,只是把自己的袖口往外抽了抽,顯然不願她多嘴。

可是丫頭始終不放心,總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勁兒,夫人突然跑到前頭來,話里話外這樣維護姑娘,這會子又說起蕙仙的管事婆子……雖說這樣也委實算不得錯,本就是拿了那婆子來一問便知,可大約這事兒是夫人乾的,她便總是不能安心。

夫人怎麼會突然這麼好心呢?她一向都不待見姑娘,這宅子里的奴才們哪裡有不知道的,便是今兒個,夫人也是要把姑娘往前頭推的,可推就推了,姑娘這頭才回了幾句話,夫人卻又出現了。

梨棠抿緊了唇角,盯着章氏的背影看了很久,像要把她後背給望穿了似的。

章氏當然是能感覺到那異樣的目光的,只是郭閔安還看着,她也懶得理會一個丫頭,便也就沒有回頭,只是心下越發不快,其餘的倒沒當著郭閔安的面兒發作也就是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