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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紀顏寧這麼一說,兩個婆子心裡嗤笑起來。

這長安的規矩多得去了,她當真以為在小地方學過皮毛便能拿出來炫耀嗎?

就連安氏都想讓她算了,畢竟規矩繁瑣,就連世家小姐都未必能作好所有的規矩。

紀顏寧卻是無懼。

身為應家嫡長女,她要學的規矩遠世家小姐多,從小就必須對她格外的嚴格,只要學,便要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

紫玉拿來的蒲墊,畢竟有些需要跪拜的禮節。

那婆子本來就是想為難她,既然紀顏寧自己開了口,她們自然無需顧忌太多。

可是很快她們便開始緊張起來了。

因為無論她們如何出題,紀顏寧都能輕鬆應對,做出的禮節和規矩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從一般的見長輩或者平輩的規矩,到拜見皇族,甚至是喜喪之禮,以及世家的祭祀禮節,她都一一應對,就連有些安氏都反應不到的禮節,她也能從容應答或者做出來。

兩個婆子倒是想為難她,可是現在看起來,根本制服不了她。

即便是想故意摘錯,但是安氏在一旁看着,她們也故意不了。

直到她們說不出話來。

安氏也驚詫不已。

這哪裡像是個商族出來的姑娘,分明就是大士族裡精心培養的世家小姐。

她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以後表小姐的事情,由我們大房負責便是,不勞母親費心。”

兩個婆子訕訕地行了一禮,退出了院子。

安氏看着紀顏寧,目光有些複雜。

紀顏寧說道:“母親也曾是世家出來的小姐,雖然出身商族,但是母親對我們姐弟兩人的要求卻不低。”

對於紀顏寧的這番解釋,安氏倒是沒有起疑心,年少時她也見過柳羲兒,那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

安氏道:“你安心住着,老夫人那邊若是再讓人為難你,便與舅母說,不必與她客氣。”

紀顏寧點頭說道:“我帶了護衛前來,以後我的院子里會有獨立護衛守着,還請舅母能夠體諒。”

安氏對紀家的實力並不清楚,只知道是江南商族,紀顏寧的二叔和三叔都只是品級很低的小吏,可是看紀顏寧這般,這紀家似乎也是有些家底的。

她說道:“這個院子既然是留給你的,旁人沒有你的允許自然是不許進來的。”

紀顏寧道:“多謝舅母。”

安氏幫她安排了院子的事情,便讓她自己先歇着。

院子里終於安靜了下來。

紀九安排着人將東西都搬進了院子,隨後上前稟報道:“小姐,元嬌嬌和紫蘇昨日已經到了莫管事安排的宅子,莫管事還說沈家那邊的酒樓和藥鋪已經拿到手,可是不出兩個月,原本的掌柜紛紛離開,他選出了幾個人備選,請小姐定奪。”

莫管事是寶昌記里負責長安生意的管事,如今紀顏寧到了長安,諸事都是由他和紀九聯繫安排。

紀顏寧頷首,早就能猜到這樣的結果,她說道:“告訴他後日我親自去一趟寶昌記。”

紀九點頭,應了一聲是。

紀顏寧問道:“去定北侯府送的消息可有送到?”

“已經去了。”紀九說道,“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將信送到了定北侯手中。”

蕭疾風去世,原本的定北侯世子蕭少北襲承了爵位,成了新任定北侯。

紀顏寧到了長安,除了柳家大房的人高興不已,柳家其他的人似乎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此時的元嬌嬌卻是大搖大擺地逛起了街。

只要戴上面紗,就無人認得出她的面容。

“小姐,我們回去吧。”紫蘇緊緊地跟在元嬌嬌的身後,無奈說道。

大小姐讓她跟着元嬌嬌,還讓她改口,讓元嬌嬌與大小姐平起平坐成了小姐,她便只能聽從大小姐的安排,成了元嬌嬌貼身不離的丫鬟。

元嬌嬌搭着紫蘇的肩膀,說道:“一路上走了那麼久,我都快憋壞了,好不容易有了個繁華地方,紫蘇你就別拘謹了。”

紫蘇斜眼瞥了她一眼,正色道:“儀態!”

“反正又沒人認識我,別拿紀顏寧那套來束縛我!”元嬌嬌朝她眨了眨眼睛,“跟着本姑娘,吃香的喝辣的,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紫蘇不屑地說道:“又不是你的錢,都是大小姐的錢,跟着大小姐才能衣食無憂。”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元嬌嬌說道,“紀顏寧是有錢,不代表我就賺不了錢。”

紫蘇道:“偷的不算。”

元嬌嬌不服道:“本姑娘今日就讓你開開眼,我的本事大着呢!”

說著她拽着紫蘇的手,穿過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前面走了過去。

紫蘇抬頭看着那旁邊的旗子上寫着一個大大的“賭”字,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要賭錢?”她轉頭看着元嬌嬌,“我要去告訴大小姐!”

元嬌嬌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輸的,這不是給你們家大小姐減輕壓力嘛,像我這樣的人,不是一般人家能夠養得起的。”

這點她倒是秉承了元靖的性子,吃的喝的都要上好的。

還沒等紫蘇反駁,她已經拉着紫蘇進了賭場。

一進賭場,彷彿和外面的熙熙攘攘的街道成了兩個世界。

從未進過賭場的紫蘇看着賭場里熱鬧的景象,心中有些怯,很多人都圍繞在賭桌旁,大聲的喊着大小,骰子和骨牌的聲音交錯,眾人面色不一,有喜有悲。

紫蘇緊跟在元嬌嬌的身後,很想叫她離開這裡,可是元嬌嬌卻是輕車熟路,來到了一個賭位前。

“小姐。”紫蘇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

元嬌嬌伸出手指堵在紫蘇的唇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們就玩一會兒。”

她認真聽着骰子的聲音,直到搖盅的人停了下來,她才將手中的十兩銀子扔到了“大”字的一旁。

紫蘇看着她如此敗家,氣得直跺腳,可是自己又勸不動她。

“買定離手!”搖骰子的人說著,看着人都下了注,打開了賭盅,大喊道,“大!”

元嬌嬌帶着面紗,只能看到她雙眼含笑,拿回二十兩銀子,她衝著紫蘇眨了眨眼睛。

紫蘇撇嘴:“運氣好而已。”

可是接下來的十幾把下來,元嬌嬌每次都將手頭上的錢全部都壓上,很快便翻成了幾百兩銀子。

不僅是坐莊的人發覺到不對勁,就連在一旁的賭客都開始跟着她買。

元嬌嬌拿着一千多兩銀子,並不留戀,直接帶着紫蘇離開了賭場。

紫蘇這回倒是沒話說了,元嬌嬌是真的厲害。

她們往賭場外走出去,從一旁的人群中走出了個身形彪悍的男子,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前。

“看來那小姑娘剛贏的千兩銀子要被搶走了。”

賭場的二樓里,有人一直在盯着下面的情況,看見男子跟着元嬌嬌她們出去,身穿湛色錦袍的男子說道。

“暄王殿下想要去英雄救美嗎?”坐在他身邊的白衣男子端起了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面色冷峻。

容澈笑道:“大理寺少卿抓捕犯人,本王就不摻和了。”

大理寺少卿段無瑕看了他一眼:“看熱鬧少不了你,正經的忙倒是幫不上,我可真是交友不慎。”

容澈一臉無辜:“上次的少女失蹤案,本王難道沒幫你?倒是你們大理寺,現在還沒揪出主謀。”

段無瑕站了起來:“蘇繼文是跑不掉了,但是這件事就算是查下去,也動搖不了五皇子半分,皇上是不會讓皇家聲譽有損的。”

他說著帶着手下的人跟着出了賭場,繼續盯着剛才那個身形彪悍的男子。

容澈聽着段無瑕的話,眸色微微暗沉,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主子,剛才蒙面的女子身旁的丫鬟,像是紀家的丫鬟。”在容澈身後的飛鷹說道。

飛鷹的記性向來不錯,在江州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都在盯着紀顏寧的一舉一動,她的身邊只有兩個丫鬟,所以記得也清楚。

容澈聽到飛鷹的話,劍眉一挑。

剛才的女子雖然帶着面紗,可是行為舉止之間與紀顏寧相差甚遠,眉眼之間也不相似,不可能是她。

秋鯉見主子沒說話,便道:“主子,我們要回府嗎?”

容澈頷首,起身還未起身,突然又開口道:“飛鷹跟着無瑕去看看情況。”

飛鷹應了一聲,便跟着上前。

元嬌嬌做賊多年,自然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帶着紫蘇往人多的地方躥,試圖甩開身後跟蹤的男子,可是那人似乎太過猖狂,一直緊跟着她們不放。

“紫蘇,待會到了前面的路口,你按原路回宅子,我往右邊巷子里走。”元嬌嬌說道,“有人跟蹤我們,我把他甩開。”

帶着紫蘇始終有些麻煩。

紫蘇忍不住回頭一看,正好對上了那男人的緊盯着她們背影的眸子,嚇得一個激靈。

她說道:“你去引開他太危險了,不如我們去寶昌記,莫管事一定有辦法的。”

元嬌嬌輕笑一聲:“你只要保重自己即可,論逃跑,我還沒輸過。”

紫蘇知道她的底細,見她執意如此,便也不多說,到了前面的拐角處,兩個人分開往不同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