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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容澈這般驚訝,段無瑕清楚了這事他根本不知情。

他把當日的情況說了一遍。

“你懷疑慕容憶雪就是那個大理寺怎麼也抓不到的大盜?”容澈問道,“可是為什麼,她是堂堂左相嫡女,要什麼有什麼,何必去偷竊他人的財物?”

段無瑕冷笑一聲:“我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為何這麼做!”

“此事蹊蹺,還不能妄下定論。”容澈將酒壺放置在一旁,開口說道,“至於那日蕭少北帶走的那個女人,她姓紀,名叫紀顏寧。江州人士,江南有名的綢緞莊寶昌記東家,父母雙亡,帶着弟弟投奔了在長安的外祖一家,她的外祖父是中書令長史柳員,舅舅是兵部侍郎柳牧。”

段無瑕回想起那日在百芳閣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容澈繼續說道:“從我們手裡能查到的消息來看,這個女人的過去並沒有出彩的,也和定北侯府、慕容府毫無牽扯。”

段無瑕嗤笑:“毫無牽扯?你是沒看見當時蕭少北為了她,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若是有人敢動紀顏寧一根頭髮,只怕蕭少北能豁出自己去要了那人的性命!”

容澈沉默下來,眼眸有些晦澀不明。

段無瑕說道:“若是慕容憶雪真的與盜竊案有關,只怕左相要結不少的仇怨了。”

左相慕容愷為人寬厚,政績頗為不錯,是個不可多得的正直之臣,就連他的兒子慕容皓也很是傑出,這些年來越來越受皇帝的倚重,在朝為官,誰不敬他三分?

慕容憶雪作為慕容家的嫡長女,從小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即便是皇家的公主平日里也能讓她三分。

這樣的一個世家貴女,怎麼會是一個盜竊的賊人?

說出去恐怕是無人相信。

容澈道:“你若是想查,直接問她便是,聽聞大理寺審訊手段非同尋常,幾乎沒人能夠不吐出肚子里的秘密。”

段無瑕仰頭喝了一口酒,唇齒留香,面容卻是沉了下來:“沒有證據,誰敢扣左相之女?”

一想到那個女人居然說,若他透露此事,便說他們已經私定了終身。這樣威脅的話他居然也能說得出來!

不過很明顯管用,他並不喜歡慕容憶雪那樣的女人。

“再過十幾日便是慕容憶雪的及笄禮了,不如一起去湊個熱鬧?”容澈挑眉道。

段無瑕搖頭:“已經答應我了父親去威遠大將軍府,元老將軍的夫人和他的孫女回了長安,他總要多照顧些的,而且那元老將軍的孫女及笄禮與慕容憶雪是同一日。”

容澈輕笑:“那可真不巧。”

段無瑕面無表情:“應該是太巧了才對。不過後日便是仁安郡主府上的百日宴,我倒是有空一起去了,畢竟現在無事做,閑的很。”

容澈見他這般,不禁笑了出來。

經過兩日的打聽,鶯兒不負期望的帶回了紀顏寧想要的消息。

果然長安米鋪里的糧價都是一同上漲了的,戶部定然動了手腳,這幾年風調雨順,又沒有增加賦稅,即便這糧價漲也不該漲勢如此,不過現在快到年關,年貨都不便宜,有錢人家自然無人關心糧價漲了一錢還是二錢。

鶯兒還說,她去問了糧農,發現糧鋪收購的米價乃是七錢一斗,半年來都沒有變過。

那不是更奇怪了嗎!農戶收來的糧食賣出去的價格沒有變,但是糧鋪卻是漲了起來,其中定然是有貓膩的。

但也只是長安的米價如此,附近郡縣的米價倒是平穩的很,即便是漲,也只是漲個幾十文,沒有長安這般突兀。

鶯兒說道:“這些糧鋪也太黑心了些!奴婢去問農戶的時候,他們都氣得不行,現在糧價漲的這麼快,糧鋪居然把收購價格壓得死死的,半文都不肯往上抬,如今也只能混個溫飽。”

紀顏寧道:“都說商人逐利,不無道理。”

鶯兒繼續說道:“我還問了一些附近的百姓,收入少的人家現在都挺擔憂的,畢竟那糧價每日都在往上抬,看得人心驚。”

紀顏寧道:“可是地處京都,吃不上飯的人畢竟是少數,就算是糧價這麼漲,他們還是得買。”

聽到紀顏寧這麼一說,鶯兒就不服氣了,說道:“這不是在欺負百姓嘛!”

鶯兒是農戶出身,自然最是能體會到那些人心情,雖然她現在跟了大小姐,衣食無憂,但依舊能感同身受。

紀顏寧垂眸一笑,低頭繼續看着紀九剛才收集的資料。

鶯兒見大小姐不說話,她微微蹙眉,突然心生一計,說道:“不如大小姐也開一個糧鋪,收購的時候價格高一點,買出的價格比其他糧鋪的低一些,自然會有很多人光顧,還能再賺一筆!”

紀顏寧抬頭看着兩眼放光的鶯兒,卻搖了搖頭:“你以為做生意那麼容易嗎?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若是打破了這個規矩,這個圈子你也待下去了。”

鶯兒聽得一頭霧水,苦惱道:“那該怎麼辦吶?”

既然大小姐讓她去打探這些消息,想來應該是要插手此事的。

紀顏寧笑道:“有的人想趁着年關狠賺一筆,我自然是要滿足他們的。”

不過代價也是要付出的。

看着紀顏寧眼眸里志在必得的神情,鶯兒覺得自家大小姐或許早就想好了對策。

仁安郡主府百日宴這日,紀顏寧早早便起來了,練箭暖了暖身子,換上了今日要穿的衣服,用過了早膳,這才出了門。

天氣寒冷,卻沒有落雪。

這回柳聘婷沒有跟着過來,柳牧與柳長卿共乘一輛馬車,而安氏與紀顏寧同乘一輛。

沒多久就到了仁安郡主府。

仁安郡主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丈夫二十幾年前便去世了,她的膝下育有三子一女,次子在兵部任職,而這次的百歲宴也是為了次子的嫡長孫所辦,也是郡主的第一個重孫。

仁安郡主是皇帝的長輩,有自己的封地,這般算下來,倒是無人敢小覷。

紀顏寧跟着柳氏進了郡主府,隨着下人的指示往後宅的方向而去。

女眷自然是要先去拜見仁安郡主的,她們到大堂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客人在那裡。

紀顏寧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倒是還能認出一二。

柳氏帶着紀顏寧行禮。

“兵部侍郎府柳安氏見過仁安郡主。”安氏上前行禮。

紀顏寧身為安氏攜帶前來的晚輩,自然是不能開口向她一樣介紹的,只能跟在安氏身後行跪拜之禮。

她的容貌出眾,規矩嚴謹又不乏尊敬,讓仁安郡主一眼便看得心生歡喜。

“都起來吧,這孩子生的倒是水靈,人看着也伶俐,是你的女兒嗎?”仁安郡主開口問安氏。

安氏笑道:“這是我丈夫嫡妹的女兒,現在住在柳家,便帶着她過來見見世面了。”

長輩開口問了,紀顏寧上前兩步,微微屈膝行禮,這才開口道:“江州紀顏寧,恭賀仁安郡主福如東海,兒孫滿堂。”

“好。”仁安郡主看着紀顏寧,心底是十分滿意,朝她招了招手,“到我身邊來,同我說說話。”

在座的眾人見着這場景,無一不感到驚訝。

一個侍郎府的表小姐,居然能討得郡主的歡心!

不過以剛才紀顏寧的表現,看起來半分都不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上次在忠德伯府寫下一副狂草的那個紀姑娘吧!”旁邊與她年齡相差不大的姑娘突然說道,“那副狂草我見過,當真是造詣極高!絕對是所有世家小姐之中寫得最好的,紀姑娘好生厲害!”

被她這麼一說,不少人也想起來那日在忠德伯府里見到的那副狂草,確實讓人驚嘆不已。

只不過當日她柳家的表妹卻是說了不少她的壞話,讓不少人以為她“恃才傲物”。

紀顏寧微微頷首,臉色卻不見得意之色,客氣道:“多謝這位姐姐讚賞,不過顏寧水平有限,當不得這‘最’字的讚譽。”

一位夫人笑着說道:“柳夫人這回倒是賺了,白撿了個這麼好的外甥女,不僅長得標誌,還有一手好字,就應該帶出來多見見才是。”

她們正說著,後面又有人前來請安,紀顏寧就站在仁安郡主的身旁,有時候就搭上幾句話。

等到人來了差不多了,仁安郡主讓人賞了紀顏寧一個鐲子,便讓她與其他年輕的姑娘一同去玩了。

畢竟紀顏寧還是個十四歲的姑娘,和她們這些老婦人一起大概也聊不上許多。

紀顏寧道謝,倒是笑得真誠。

仁安郡主的為人不錯,活的通透,她前世也是見過的,鮮少問津朝堂之事,她的兒子們職位都不高,甚至比柳牧還要低上一階,不過都是安分的人。

紀顏寧剛從大堂里走出來,便被郭心悅拉到了一旁。

“我的乖乖,你可總算是出來了!”郭心悅說道,“我還以為你要陪着郡主好些時辰呢!差點就要走了!”

紀顏寧笑道:“就算是我想,人家也未必留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