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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瑕來得突然,走的也迅速。

慕容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終於開口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父親多慮了。”慕容皓道,語氣平淡。

慕容愷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元府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段無瑕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跑過來慕容府說這樣的話,難不成你真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聽了父親的話,慕容皓迎上了他的目光,說道:“這件事,父親應該去問問你的好女兒,說不定那些死士是她養的,元府的屠殺也是她策劃的。”

“混賬!”慕容愷抬手便甩了一耳光給慕容皓,清脆的聲音在正廳里響起。

慕容皓抬起頭看着他的父親,卻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慕容愷沒想到自己竟然控制不住打了兒子,原本心中還有些愧疚,可是看見他這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心中怒氣更甚:“你是憶雪的兄長,平日里不對她多加照顧些,反倒在這個時候污衊她,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

慕容皓道:“父親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段無瑕能找到慕容府來,說明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若父親堅持你的好女兒是純善之人,那就等着大理寺的調查結果吧。”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慕容愷只覺得這個兒子實在太過忤逆!

“孽障東西!”他憤憤然的罵了一句,卻是絲毫不相信兒子的話。

他那個向來懂事的女兒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段無瑕從左相府里出來,心中已然認定了左相府的慕容皓有貓膩,但是事情還不明朗,單憑蕭少北的一句話,根本無法把左相府和元府遇襲的事情聯繫到一起。

傍晚的時候段無瑕親自去了一趟定北侯府,打算去找蕭少北問清楚,他手上到底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是左相府的人動的手。

只是他去了定北侯府之後,府中的護衛卻道侯爺又去了元府。

段無瑕倒是不解,蕭少北難不成之前就和元府有些牽連,不然為什麼元府遇襲之後他倒是比其他人還緊張?現在的元府已經讓定北侯和大理寺的護衛守住了,他卻還是一直守在那裡。

此時的蕭少北正沉着一張黑臉看着手中的信件。

他問送信過來的護衛:“查不到是誰送來的嗎?”

那護衛搖頭說道:“那人打扮的像是普通百姓的模樣,只是說這是一封重要的信一定要交給侯爺……其他的,守門的沒有注意。”

蕭少北的臉色更加的黑沉。

信上說不用擔心紀顏寧,等她養好傷病之後自會回去。

但是卻沒有署名,也沒有告訴地址,根本就不知道昨晚到底是誰帶走了紀顏寧。

袁武半跪在地上,抱拳道:“是屬下失職,沒想到小姐會親自去救人,未能護得小姐周全。”

那時紀顏寧生着病,讓他去定北侯府搬救兵,原本以為她會待在柳府里等消息,奈何小姐根本就坐不住,竟然帶着幾個護衛就出去救人了。

蕭少北將手中的信扔進了一旁的火爐里,眸子暗沉,道:“不是你的錯。”

紀顏寧的性子他也清楚,攔是攔不住的。

他轉頭問另一個暗衛:“厲霄雲的巡城衛去查過了嗎?”

暗衛道:“查了,應該不是他們做的,他們當時去到的時候,街道上確實只有那些死士和元姑娘,沒發現有紀姑娘,而且厲都尉是在我們後面才到的,不可能提前把人帶走。”

“刑部那邊有什麼進展?”蕭少北繼續問道。

暗衛回答:“仵作初驗,那二十多名死士之中,有五名是中箭身亡,而且是一箭穿喉,應該是紀姑娘所為,其他的都是被刀劍所傷,小部分是直接死的,剩下的都是服毒身亡。傷口整齊,而且都命中要害之處,說明對付他們的人武功高強。”

也就是說,元嬌嬌與死士糾纏的時候,紀顏寧帶着護衛前去相救,後來又有人出手,解決了那些死士之後只帶着紀顏寧就離開了。

為什麼只帶走紀顏寧?

不過現在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就連陛下都要徹查,斷然是不能將紀顏寧牽扯其中的,不然他也不會在厲霄雲來之前就把元嬌嬌和紀九他們帶走了。

查了那麼多,還是要等元嬌嬌醒來才能知道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門外的管家元貴走了進來,看見蕭少北,便迎上前道:“蕭侯爺,段大人正在找您呢。”

“不見。”蕭少北道,“本侯乏得很,今日就歇在貴府的客房了。”

元貴說道:“老夫人交代過一定要好生招待侯爺的,自然是不敢怠慢。”

其實老夫人沒有生病,不過是不想見刑部和大理寺之人罷了,謊稱受了驚嚇一病不起。

如今還不知道慕容憶雪會不會破斧成舟派人一舉殺了元嬌嬌,所以穩妥些他還是在元府里等着元嬌嬌醒過來。

元嬌嬌是第二日中午的時候醒過來的。

好在她習武,身子恢復得倒是快些,但挨了那麼多刀,即便是醒了,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看清楚他們的臉了嗎?”蕭少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元嬌嬌,問道。

元嬌嬌垂眸,努力回想着,說道:“只看到了一個人的側臉,但我沒見過他,不知道他們的到底是誰,不過看他似乎很是擔心紀顏寧,應該也不會對她不利的。”

聽了元嬌嬌的話,蕭少北反而沉默下來。

他倒是不知道紀顏寧在長安還能有什麼其他的勢力。

“怪我太過任性,事情還沒徹底查清之前就暴露了自己。”元嬌嬌很是自責。

是她的衝動任性差點導致整個將軍府的覆滅。

蕭少北的臉色沒有緩和,但是語氣仍是平靜了下來,問道:“現在皇帝下令讓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查審此案,若是真查出來是慕容憶雪所為,那你的父親和左相府定然也會受到牽連,可是若不追究,只怕那慕容憶雪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打算如何做?”

元嬌嬌蒼白的臉色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當初我已經把我的一切讓給了她,這回說什麼我都不會再退半分,受不受牽連,就看父親他們如何抉擇了。”

其實元嬌嬌沒打算搶回自己慕容府大小姐的位置,偏偏她慕容憶雪太過心虛,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後快。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蕭少北道:“那我待會兒去一趟左相府要人,若是他們不肯交出慕容憶雪,那只能由刑部和大理寺來處理了。”

“多謝。”元嬌嬌道。

“你好生歇着,那些人我會替你擋住的。”蕭少北道,“將傷養好再說。”

元嬌嬌點頭。

段無瑕剛到元府的時候,蕭少北已經離開了。

“聽說你們家小姐醒了,本官可否一見?”段無瑕問元貴。

元貴低頭道:“我家小姐這才剛醒,傷重在身又受了驚嚇,大夫都說了要靜養幾日,段大人還是再等些時候吧,就算是現在見到了小姐,只怕也問不出些什麼來。”

段無瑕微眯起雙眼,冷笑道:“本官不過是看看元姑娘恢復得如何了,見一面又如何?”

元貴說道:“還望大人見諒,我們小姐好歹也是未出閣的姑娘。”

這拒絕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段無瑕挑眉:“我的手下剛才可是看見了蕭少北進了房間,難不成他們就不需避諱?”

元貴恍然大悟,隨即道:“多謝段大人提醒,老奴下次定會提醒蕭侯爺注意些。”

段無瑕:“……”

這元家小姐定然有什麼秘密!

自元嬌嬌隨着元老夫人從白馬寺中搬回長安之後,就沒有見過外人,其他人上門拜訪,也只是換來一張及笄禮時的請帖,從未露面。

之前聽他的母親說起這件事,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可是現在一想,若是這元嬌嬌沒有什麼隱秘,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見別人?

元家遇襲,難不成死掉的死士之中,絕大部分是衝著元嬌嬌而去的,這說明很可能不是世仇。

蕭少北或許是知道真相的,但是他那個倔脾氣未必肯告訴自己。

看着攔在自己眼前的元貴,段無瑕的正色道:“此案是陛下欽定大理寺審查的,元管家這般攔着不讓本官見元小姐,查不了案,莫不是要抗旨不成?”

元貴道:“少卿大人言重了,只是我家小姐身子虛弱,還得好生休養,若是查案,也不急於這一兩日。”

段無瑕的眸子沉了下來,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個小小的管家自然是攔不住的。

他拱手行禮,正要轉身離開。

就在元貴和門口的丫鬟鬆懈下來的時候,段無瑕卻突然一個轉身,腳下生風一般已經繞過了他們,推門入了元嬌嬌的房間。

元貴大驚,急忙追上前!

原本就睡下的元嬌嬌聽到這推門的動靜,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睜開了眼睛。

“紫蘇……”她開口喚道。

沒有人回答她,但是外面吵鬧的聲音和急匆匆朝着內室走進來的腳步聲讓她警覺起來,強撐着身子爬起來,但是她的腿上受了傷,現在下床也走不了,索性伸手將床上的紗帳放了下來,擋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