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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飾鋪子里的人不少,這個時候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紀顏寧和言安瑾的身上。

忠德伯府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言安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早就在心中將紀顏寧罵了千百遍,若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落入如此境地!

看着紀顏寧的這張臉,她心中的怒氣實在難以再壓制下去,抬手就要朝着紀顏寧的臉上打過去。

只是她的手還未落下,就已經被人握住了手腕。

“忠德伯府的小姐了不起啊?動不動就要打人,真不愧是言家出來的人呢,和你那些混賬哥哥還真是一家人!也真不知道你怎麼還有臉這般囂張,若是臉皮薄些的姑娘,只怕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見人了!”

元嬌嬌諷刺不已,用力將言安瑾的手甩了出去!

言安瑾被她這麼一推,後退踉蹌了幾步,差點因為沒站穩而摔倒,顯得狼狽不堪。

看着元嬌嬌這張臉,言安瑾怎麼可能還猜不到她的身份,畢竟慕容憶雪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們……”言安瑾看着紀顏寧和元嬌嬌,目光恨不得將她們兩個人千刀萬剮一般,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元嬌嬌冷哼一聲,說道:“怎麼,只允許你欺負別人,還不許旁人說句公道話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言安瑾只覺得陷入了地獄一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那些明明都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強加在她的身上!

她已經因此府中的聲譽敗壞被退了親,就連平日里的宴會她也不再收到帖子,父親說讓她少出門,他會給她再挑一門好的親事。

可是現在父親的眼中哪裡還有自己,不過是讓她安分些不再惹是生非罷了。

她現在特別討厭自己是忠德伯府的人,恨不得和言家沒有半點關係,這樣就不用在面對這些人的臉色,也不至於臉上街買個東西都被人欺負成現在這副狼狽模樣。

“你們未免太過分了!”一個男人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來到了言安瑾的面前,憤然的看着周圍的人,“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是什麼本事,錯的又不是她,為何要如此為難於她!”

言安瑾有些驚詫地抬頭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一副書生的模樣,長得有些白凈,白衣翩翩,臉上正義凌然。

元嬌嬌蹙眉看着眼前的男人:“這與你有何關係?識相的就別過來摻和別人的事情!”

“有我在,你們休想再動她分毫!”男子卻是一臉的無懼,他轉身回頭對言安瑾說道,“你莫怕,別與她們置氣便是。”

言安瑾怔怔地點了點頭。

元嬌嬌上前兩步,正欲走到言安瑾的面前,卻被男人擋住。

“此事到此為止。”男人說著護着言安瑾在眾人的面前離開了鋪子。

見言安瑾已經離開,其他的人也都散了去,不過還是在低聲討論着剛才的事情。

紀顏寧和元嬌嬌相視一眼,也走出了鋪子。

這個男人是紀顏寧為言安瑾精心挑選出來的人,看起來皮相不錯,一身的書生氣,能在言安瑾受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就像是話本子里走出來的小生一般。

不過事實卻總是令人失望的。

這個男人名叫余賢慶,是個舉人,但是在這次的科考執之中卻落榜了,他的祖上出身官宦之家,後來漸漸沒落,他乃是家中唯一的男丁,還有一個妹妹,父親早逝,他母親一心盼着他高中進士,再娶個高門小姐,好再恢復他們余家往日的殊榮。

余賢慶仗着自己有些許才氣,平日里自負而傲氣,但是他的家境並不闊綽,只是勉強能撐得起這個家,想着若是能夠高中,以後自己的仕途定然會坦蕩不已,但是他已經考了兩次,卻仍未中舉,若是再等三年,未免太久了些。

他是個急功近利又好面子的人,家中母親更是對他期望頗高,覺得尋常人家的女子無法配的上自己的兒子,這般拖下來,余賢慶已經二十六還未曾娶妻,好在他皮相不錯,看着年紀倒也不大。

紀顏寧讓何掌柜安排了人不經意的對余賢慶說起了忠德伯府的事情,順便再說說這言大小姐的處境。

若是能攀上忠德伯府,就算是不走科舉這條路,照樣混得出頭。

余賢慶正愁自己沒出路可尋,聽到這樣的話,自然起了心思。

那忠德伯府名聲如此,只怕言大小姐勢必要低嫁,若是能讓他撿了這個便宜,何愁自己以後過不好?

至於言大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於他而言並不重要,不過是個後宅婦人,娶回來養在後院便是,又不是不能納妾。

所以他便關注起了言安瑾的行蹤,沒想到這日果然就出現了可以讓他英雄救美的時刻。

有紀顏寧和元嬌嬌的推波助瀾,想來言安瑾和余賢慶之間很快就會產生些情愫。

有了余賢慶的介入,言安瑾和言家之間註定死要越走越遠了……

此時紀顏寧和元嬌嬌正走在街上,心情倒是還不錯。

“我剛才應該再凶一些的。”元嬌嬌輕嘆一聲,“倒是便宜那言安瑾了!”

就她那樣刁蠻不講理的丫頭,對付她,元嬌嬌覺得十個都不在話下!

紀顏寧道:“放心吧,她攤上了余賢慶,以後的日子好不到哪裡去。”

像余賢慶這樣貪圖榮華富貴的窮書生,根本不可能入得了言徵的眼,勢必不會同意言安瑾和他在一起。

而余賢慶只要下些功夫,花言巧語哄騙一番,言安瑾對他又何愁不能死心塌地。

到時候言安瑾只要和言徵、言佑德起了衝突,這忠德伯府里的熱鬧可少不了。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元嬌嬌倒是不會同情言安瑾,之前聽應文煦說起他在忠德伯府里的事情,可沒少說起言安瑾欺負他,明明是她名義上的大哥,卻總是在暗地裡對他下狠手。

這樣的女人,讓她吃些教訓又如何?

紀顏寧卻是有些感慨,她也曾步入過這樣的圈套,如今她用同樣的辦法來算計言徵的女兒,心中卻沒有半分愉快。

她想來不喜這樣的陰謀算計,可是為了報仇,她不得不讓自己變得狠毒。

和元嬌嬌就這樣走在長安的街上,看着人來人往,每個人似乎在為自己的生活忙碌着。

有時候她會想,自己如果只是一個出身普通的人家,身上沒有那麼多的算計與仇恨,過着簡單而平淡的日子,該有多好。

“你又在想什麼?”元嬌嬌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串冰糖葫蘆,她看着紀顏寧似乎並不開心的模樣,忍不住說道,“言安瑾的事情就不要想那麼多了,不值當。”

她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蘆,小臉立馬皺成了一團,很快又恢復原來的模樣。

“顏寧,這個可好吃了,你也來一口?”元嬌嬌將手中的冰糖葫蘆遞到了紀顏寧的面前,湊上了她的唇。

紀顏寧別開了臉:“不要,酸的。”

元嬌嬌搖頭:“不酸!是甜的,不然你試試看,我絕對沒有騙你!你要相信我。”

看她這麼一臉真誠模樣,紀顏寧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冰糖葫蘆,低頭咬下了一顆。

紀顏寧嚼了嚼口中的冰糖葫蘆,眼前一亮,點頭道:“確實是甜的,還不錯。”

原本還想看着紀顏寧出糗的元嬌嬌見她這反應,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

明明她吃的是酸的,怎麼紀顏寧吃的就是甜的了?

她忍不住又咬了一顆,酸意再次從口中蔓延開來,襲上了腦中,小臉再次酸成了一團。

看見她這副模樣,紀顏寧忍不住輕笑出聲。

“紀顏寧,你又騙我!”元嬌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原本想捉弄她,沒想到反被她捉弄了。

紀顏寧眼角滿是笑意:“是你自己說甜的,我不過是附和了一句而已。”

元嬌嬌輕哼一聲,大方的不再和她計較了,就算是她想計較,也玩不過紀顏寧這個老狐狸!

她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紫蘇,隨即往甜食鋪子里快步走了過去。

紀顏寧剛想跟上,卻在不遠處的藥鋪門口看見了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她的記性向來不錯,是當初去採薇堂買砒霜,又被她給嚇退的小廝。

但是這次,他是跟在一個少年的身後的。

那少年看起來大約也才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面色頹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踏步入了那藥鋪。

紀顏寧雖然不是多事之人,但是她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元嬌嬌沒多久便從甜食鋪子里走了出來,紫蘇的手中提着不少的東西,一看便是元嬌嬌的戰果,她向來喜歡吃甜的。

她們繼續往前走,來到了藥鋪前的時候正好看見剛才的少年帶着他的小廝從藥鋪里走了出來,少年的手中還拿着一包小小的葯。

紀顏寧知道,這少年是買到毒藥了。

跟在少年身後的小廝一副擔心的模樣,欲言又止,只能默默地跟上前。

看這情況,許是那少年想不開,要麼想服毒自盡,要麼就是想害人。

但是紀顏寧覺得自盡的可能性更大一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