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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紀琅的話,一群人都安靜不已,沒有人說好,也沒有人說反對。

他們大多都是世家子弟,鮮少會接觸底層的百姓,一想到這裡,眾人也有些發愁。

紀琅沒有強求,說道:“送禮不一定非是明面上的東西,其實院長缺的可不是那些隨便就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重要的還是心意罷了。要是你們若是不想去,我也不強求,大不了我自己去,罰站之後我便去找院長請假。”

“誰……誰說我不願去了。”小胖糰子對於紀琅還是很信服的。

那穿着最為華麗的小公子輕哼一聲:“那我就勉強和你們一起吧,我覺着自己還是能教會別人寫字的,多簡單的事啊。”

其他的人見紛紛表態,不一會兒,整個乙班的人倒是都同意了紀琅的主意。

一想到自己要去做的事情,他們覺得現在的罰站都不能算是什麼大事了。

打定了主意,一過了罰站的時間,乙班的學生便一窩蜂朝着鏡淵先生所在的房間去了。

他們的先生原本還想着訓誡幾句,結果這群學生居然轉眼就一溜煙全跑了,氣得他直翹鬍子。

看着這十幾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學生們,鏡淵先生有些意外。

聽完他們的來意之後,他更是有些驚詫。

“你們能有這樣的想法,為師很是欣慰。”鏡淵先生說道,“能想到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說明你們的品性端正良好,可是這件事也並非易事,你們若真是想實踐,恐怕會遭遇不少的困難。”

小胖子糰子剛想說自己不怕麻煩,紀琅就已經搶先開口道:“請先生指點。”

鏡淵先生道:“既然你們有這樣的心意,為師自然不能讓你們失望,明日我會親自帶着你們一同出去。你們年紀尚小,是白鷺書院的學生,先生們理當陪同着,以免有些你們無法處理的事情。”

聽到鏡淵先生居然要和他們同行,這十幾個小童子臉上全是驚喜的神色。

“多謝先生!”學童們紛紛行禮對鏡淵先生道。

鏡淵先生說道:“你們今晚回去,每個人準備一盤淺淺的沙子,明日帶上。”

小胖糰子不解地問道:“為何要帶沙子?我們是去教別人寫字的,不是去玩沙子的。”

小貴公子道:“你這腦子裡裝的就是沙子吧,那些不識字的百姓們未必就能一下子學會寫字,需要一遍一遍的練習,若是都些在紙上,豈不是要花費太多的筆墨紙張,而且也不方便。帶沙過去是可以讓他們先在沙子上學寫字。”

紀琅聽了這個解釋,點了點頭,豁然開朗,轉頭對那小貴公子道:“你可真厲害,這都知道。”

被紀琅誇了厲害,那小貴公子心裡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驚喜,只是他面上不顯,淡淡地說道:“也沒什麼厲害的。”

鏡淵先生又說道:“如果你們覺得時間太過倉促,選個休沐日也是不錯的。”

紀琅他們搖頭道:“我們就選明日。”

“為何?”鏡淵不解。

小胖糰子說道:“因為我們知道明日是先生的生辰,這是我們送給先生的禮物!”

鏡淵微驚:“你們怎麼知道的?”

眾人看向了紀琅。

紀琅還未想好怎麼解釋,鏡淵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為師知道了。感謝你們的心意,但是我希望你們也是真心實意想為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是。”眾人紛紛應道。

紀琅回到了柳府,興緻沖沖的將此事告知了紀顏寧和柳牧。

紀顏寧到底覺着紀琅年紀太小,但是這樣的活動又不宜讓他帶太多的護衛前去,只讓他帶了紀九跟着前去。

回江州的事情耽誤不得,蕭少北他們還未開始動身去去北疆的時候,紀顏寧已經準備好去江州了。

江州路遠,紀琅還要在白鷺書院念書,所以紀顏寧不打算帶他回去,反正將福源記的事情解決之後,她還會再回來的。

至於屍骨的事情,她現在更是不好出面,只能將這件事交給了醉香樓的何掌柜來處理。

綠枝雖然在宮裡當值,可也是有家人的,只要利用得當,就不怕抓不到綠枝。

柳牧原本想讓柳長源陪紀顏寧回江州的,畢竟她一個姑娘家總會有些不方便,不過被紀顏寧拒絕了,她帶了不少的護衛,不乏武功高強之人,安全倒是不用擔心。

柳牧拗不過她,也覺得自己這個外甥女並非好欺負的小姑娘,給又給她添了不少護衛。

鏡淵先生帶着書院里的學生在城外官道旁的小茶鋪外弄了個小帳子,這裡是長安周圍村民進城常走的路,所以會有不少的村民們會在此休憩一番。

因為這裡離長安城距離不遠不近,若是步行或趕牛車的,大概會來此茶鋪停留,而坐馬車或騎馬的達官貴人,倒是不會來這種偏僻又小的茶鋪。

若是他們在長安城內,衝著白鷺書院和這些世家子弟的名聲,只怕會有不少其他人來打擾。

在這樣的小茶鋪,他們開展都倒是十分順利,路過不少的村民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在茶鋪休憩的時間跟着這群小學童寫自己的名字。

先在沙子上練字,等會了之後再讓他們用筆墨寫,每個人都能領到一張寫着自己名字的紙張。

知道他們是白鷺書院的先生和學生,這些村民們更是欣喜不已,雖然他們沒什麼文化,但是也是知道白鷺書院的名聲的。

有鏡淵現在帶着這群小學童,他們的耐心很足,即便是遇到學得十分艱難的村民,他們也好生好氣的一筆一划認真教。

“少爺。”紀九上前對紀琅低聲稟報道,“大小姐過來了。”

紀琅微微一怔,抬起頭看見了官道上一隊人馬,似乎正是紀家的馬車。

他立馬站了起來,轉頭對推了推身邊的小貴公子,說道:“你幫我教這位大伯。”

小貴公子剛想說什麼,只見紀琅已經快步朝着官道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紀家的車馬在距離茶鋪不遠處停了下來,紀顏寧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只是她才站穩,紀琅已經朝着她沖了過來站在了她的面前。

“姐姐!”紀琅往自己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抬頭看着紀顏寧,說道,“不然我陪你一起回江州吧!”

紀顏寧輕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這山高水遠的,你還是在長安好好待着,畢竟還要好好念書呢。”

紀琅蹙眉,有些失落。

紀顏寧笑道:“你們今天成果如何?”

說起這個,紀琅倒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我今天教了好多個村民寫他們的名字!剛才鏡淵先生還誇我了!”

紀顏寧笑意盈盈,點頭:“琅兒很棒。”

紀琅被姐姐這麼一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今日是鏡淵先生的壽辰,我也跟他準備了一份賀禮。”紀顏寧說著,身後的紫玉已經遞上一個方形的盒子,她說道,“你替姐姐交給鏡淵先生吧。”

紀琅沒有接,直接牽起了姐姐的手,說道:“既然姐姐都來了,那就親手教給他吧。”

他帶着紀顏寧來到了小茶鋪前,現在有隻有四五個村民,其他人倒是還清閑着,見紀琅突然帶了紀顏寧過來,皆是微微一怔。

紀琅朝着眾人介紹道:“這是我姐姐。”

他的語氣里滿是驕傲之色,因為他的姐姐很厲害,對他也很好。

“紀姐姐。”其他的學生跟着紀琅喊姐姐。

紀顏寧落落大方,嫣然一笑,說道:“你們好。”

她的長相出眾,笑起來更是耀眼,明明只是穿着墨蘭色的衣裙,卻乾淨的猶如壁涯上朝陽盛開的蘭花。

紀琅的長相也是極其好看的,他剛去白鷺書院的時候眾人雖然看他不順眼,但是礙於他那好看的相貌,倒也討厭不起來。

“紀姐姐!”小胖糰子朝着紀顏寧揮了揮手,“紀姐姐可還記得我上次你在書院門口接紀琅回去的時候我還見過你呢!”

紀顏寧點頭:“小晏公子。”

小胖糰子看紀顏寧還記得自己,高興不已恨不得跳起來。

紀顏寧看到了一旁的鏡淵,她上前行禮道:“鏡淵先生。”

鏡淵頷首,看着她的隊伍車馬,問道:“這是要遠行嗎?”

紀顏寧道:“回一趟江州,正好路過,所以過來看看琅兒道別,沒打擾你們吧?”

“無妨。”鏡淵道,“路途遙遠,紀姑娘還是多加小心。”

紀顏寧遞上了手中的盒子,說道:“聽聞今日是先生的壽辰,小小心意。”

鏡淵先生沒有收,說道:“今日我的學生已經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禮物,紀姑娘不必再送賀禮,我也不需要。”

紀顏寧道:“這是我無意間得到的一副字畫,據說出自鏡淵先生父親之手,小女子不懂欣賞,不如物歸原主。”

鏡淵先生微微一怔,沒想到她的手中居然還會有自己父親留下的東西。

紀顏寧將那盒子直接交給了一旁的小廝,隨即微微行禮,轉頭對紀琅說道:“琅兒要好好跟着先生念書,回來姐姐要考核的。”

紀琅猛地點頭:“我不會懈怠的!”

紀顏寧轉身離開,上了馬車,一堆車馬緩緩離去,揚起縷縷塵土,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