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紀顏寧向牛嬸問起了筆和紙的事情,牛嬸說道:“有的,在我房間里!”

當初她供自己的兒子上學堂念書,原本想着他日後有出息了好好的孝敬自己,沒想到他落榜了兩次之後就去鎮上當了一個賬房先生,沒多久就成了掌柜的上門女婿。

現在她的屋子裡還留了一些紙和筆,都是當初她兒子用過的。

從河邊走回來,其實紀顏寧已經很累了,但是看到牛嬸朝着她的屋子裡走進去,自己還是咬着牙拖着疲憊的雙腿跟了上前。

牛嬸的屋子裡比紀顏寧現在所住的那個要好上一些,但是卻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是有些破舊的房間。

房子不大,有一個柜子,房間里還擺着兩張桌子,其中一張凌亂的擺放着些雜物。

紀顏寧看見她往柜子的方向走了過去,目光微沉,下意識跟了上前。

她房間里能藏東西的大概就兩個地方,一個是柜子,另一處是床底下。

她覺得自己的召北令和皇鯉玉佩很有可能就藏在其中之一的地方。

若是有機會可以進她的房間里搜查,她自然都要好好的找一遍,可惜現在還沒有什麼機會。

牛嬸從柜子里果然找到了筆墨紙硯。

紀顏寧的目光在柜子里掃了一眼,等牛嬸轉身過來的時候,倒是快速地看向了別處。

牛嬸將東西都放在桌子上。

紀顏寧熟稔地鋪開紙張、研墨,然後提筆寫字。

牛嬸和阿滄母親都湊了上前,看着紀顏寧寫下的方子,連她們這種不識字的人都覺得這字寫的十分的漂亮,看起來賞心悅目。

紀顏寧將方子寫好,然後輕輕地吹乾,遞給了阿滄的母親。

她說道:“這些藥材都不算是太值錢。因為他的痴傻之症由來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治好的,需要連續服用一個月才漸漸有效果,堅持兩個月,他的病症就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可仍舊和正常人有些差距,需要你耐心地引導他,才會讓他和正常人的區別越來越小。”

阿滄母親聽到紀顏寧這麼一說,倒是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他可以吃魚嗎?”

紀顏寧點了點頭:“可以。”

阿滄母親臉上綻放起了笑意,伸手就要去拿紀顏寧手中的方子,卻被牛嬸直接攔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阿滄母親看向了牛嬸,有些不悅。

牛嬸笑道:“難不成你就想這樣空手套白狼,一點表示都沒有?就算是去村頭的李拐子那兒,也沒有免費看病寫方子的說法,更別說趙姑娘這方子還能治好你兒子的病。”

阿滄的母親眼眸微閃,說道:“我又沒說不給錢!”

“一兩銀子。”牛嬸開口說道。

阿滄的母親瞪大了眼睛:“你還真是掉進錢眼裡了!”

牛嬸輕哼一聲,說道:“要麼給錢,要麼免談。”

紀顏寧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這是她們的事情,她是不會摻和的。

阿滄的母親知道牛嬸是不會輕易退步的,這個女人只要一抓到別人的把柄就會瘋狂的敲詐,她說道:“好!我回家就給你取錢過來!把方子給我!”

牛嬸這才將方子遞給了阿滄的母親。

隨即看着阿滄的母親低聲罵罵咧咧地離開的她們的院子。

紀顏寧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眸子里卻沒有半分波瀾。

牛嬸看向了紀顏寧,解釋道:“趙姑娘,有了阿滄娘的一兩銀子,我這兩天給你買點好吃的補補身子!”

紀顏寧淡淡地應了一聲。

牛嬸看着紀顏寧的目光越發的熾熱起來,這簡直就是一棵搖錢樹,不僅是身份好,居然還會治病!

如此一來,她現在更相信紀顏寧所說的五百兩是真的了。

若是讓紀顏寧再幫忙看幾個病人,她可就不止五百兩的收入了!

這富家小姐就是不一樣,從來都對錢財不計較,牛嬸笑意漸深。

在一旁的紀顏寧又何嘗不知道牛嬸心中所想。

懷璧其罪,若不是熟悉之人,或者在不能能保全自己的情況下,她自然不會輕易暴露自己會醫術和毒術的事情。

可是她現在必須要讓自己的價值得到肯定,讓別人看到自己,才有可能離開這裡。

紀顏寧轉身回了自己所住的房間里。

今日只是去了一趟河邊,她便有些力不從心了,看來要等自己真正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

下午的時候阿滄娘果然果然將錢帶來了,不過並不是一兩銀子,而是五百文錢,直接就少給了一半。

牛嬸又站在院子里和阿滄娘罵罵咧咧了半天,將紀顏寧吵醒了過來。

不過紀顏寧已經習慣了。

牛嬸這個人,貪財又潑辣,村子裡的人沒幾個敢招惹她的,紀顏寧住在她家裡倒是比其他的人家要安全許多,無人敢上前找麻煩。畢竟牛嬸一個寡婦在村子裡住了那麼多年,無人敢欺負她,憑的就是這股潑辣勁。

雖然只得了五百文錢,但這對於牛嬸來說這錢財得來十分容易,不過就是讓這個趙姑娘寫個藥方而已。

既然趙姑娘連這種痴傻之症都能輕易治好,那其他的小病小災豈不是更加容易?

這般想着,牛嬸倒是更加興奮起來。

就連阿滄娘只給了五百文錢的方子錢也不計較了,收拾好了,便在村子裡說起了趙姑娘會治病的事情,說得是神乎其神的,說她連傻子都能治好,幾乎就可以起死回生了,若是村子裡的人有點啥毛病,可以去找她們看病。

這不到一日的時間,就連隔壁的兩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村頭有個大夫,叫李拐子,是個瘸子,村裡人有些小病小災的都去找他。

然而李拐子可治不好阿滄的痴傻之症,這位趙姑娘卻是信誓旦旦的說可以治好,誰的醫術更厲害,倒是一下子分明了起來。

第二日紀顏寧起了個大早,在院子里活動身子。

昨日去了一趟河邊之後,雖然累得很,可是身子得到了舒展,今日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才吃過早飯,牛嬸的院子里就來了一個年輕的婦人,說是來找趙姑娘看病的。

紀顏寧微微挑眉,還未說什麼,牛嬸已經將人迎進了院子里。

“趙姑娘,你坐着給她瞧瞧病,寫個方子就好。”牛嬸笑意盎然。

紀顏寧沒有反駁,倒是按着牛嬸所說的,給婦人診脈。

這婦人身體有些不適,又難以對男大夫啟齒,尋了偏方也不曾管用,聽到牛嬸說紀顏寧會治病,這才過來一看。

紀顏寧給她寫了個藥方:“按着這個方子抓藥,連續喝三日即可見效,若是想徹底除掉病根,得連續喝一個月。”

她看得出來村子裡的人錢財不多,所以盡量給她們寫一些便宜又簡單的藥方,但是要想治好,得多花一些時間。

牛嬸收了她五十文錢。

隨後又來了兩個人,都是收了八十文錢,一個早上下來,牛嬸就有兩錢多入賬,這幾乎就抵得上她以往一個月所賺的錢了。

她樂不開支,晚飯的時候特意買了點小零嘴回來給紀顏寧。

畢竟紀顏寧在她眼裡可是一尊財神爺,自然給好好供着。

牛嬸現在可一點都不想讓她那麼快就回臨都了。

第二日的時候,有幾個隔壁村子裡的人都找上門來求治病,都是在李拐子和鎮上沒能治好的,想過來紀顏寧這兒碰碰運氣,除了其中一個人紀顏寧無能為力之外,其他幾個人紀顏寧倒是都寫了藥方。

等他們走了,牛嬸這才開始對紀顏寧道:“你剛才怎麼能說治不了呢,就算是你覺得沒把握,隨便寫個吃不死人的藥方,我們也可以賺些銀子。”

“治不了就是治不了,我又不是神仙,不是什麼病都能看好的。”紀顏寧淡淡道,語氣裡帶着疏離的生硬。

她可以算計很多事情,但是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這種給了別人希望,卻又將人推向絕望的手段,只有對仇人才如此。

看着紀顏寧這般果斷就拒絕了,牛嬸訕笑一聲,說道:“沒事,治不了就算了。”

沒想到這小丫頭脾性還挺大的,她若是不想做的事情,強求不來,只能順着她的性子把她哄高興了,自己才能賺更多的銀子。

一連三四天,紀顏寧都按着牛嬸給她的安排,在家中診病寫方子,從她這兒看過病的,有不少都已經見效,倒是讓更多的人心動起來,牛嬸一般都是要價八十文,這比村頭的李拐子還要貴上一些。

不過衝著紀顏寧這個生的好看,醫術又高的女大夫,這幾日隔壁好幾個村子有好一些人都上門求醫。

紀顏寧早上在家中給人看病,閑時就跟着牛嬸一起去河邊看着她們洗衣服,回去偶爾會看見有個人正在等着她們回來。

如此這麼幾日下來,牛嬸已經到手了一兩多的銀子,嘴巴都笑得有些合不攏了。

紀顏寧看着她這副模樣,覺得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吃晚飯的時候,便和她說起了不想再繼續診治寫方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