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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天氣感覺讓人生了霉,陰沉許久的天氣終於放晴,醫院裡的病人越來越多。

病床上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眼睛微微睜開,環顧四周,整個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唉。”

嘆氣聲充滿了整個病房,窗外的小鳥像是獲得了新生,嘰嘰喳喳交個不停,另她很是惱火,嫌棄的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她只好扭過頭閉眼。

軍隊里,軍士們正在進行操練,口號響徹雲霄。

方天厚正坐在椅子上,他神情焦慮,緊蹙眉頭。

“我要出去看看,這裡就先交給你,我儘早回來。”

端着茶杯的另一個軍官抬眼,“知道了,你走吧。”

方天厚回到房間快速換好衣服,急急忙忙來到停車場,用了足足四十分鐘時間到達醫院。

急促的腳步聲迴響整個走廊,“咔嚓”門緩緩被人開起,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盡顯柔情,輕輕放下自己的帽子,為女人掩了掩被子。

女人睡眠很淺,被這一小小的舉動給驚醒,猛然睜眼,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天厚。”

想是許久不說話,喉嚨竟有些發啞。

“新梅,苦了你了。”

方天厚用他那長滿了繭子的手摩擦着季新梅的臉頰,順着她的髮絲一路撫摸。

季新梅眼裡微微含淚,手從被子里抽出來握着方天厚。

“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

“乖,別怕,我在我在,有什麼事我頂着。”

也是奇怪,季新梅都住院了,竟然除了方天厚竟無一人來看她,想着也是心酸。

估計宋錦瑤現在正在和霍少霆恩恩愛愛,卿卿我我。

自己親生母親躺在醫院病床都不知道如何。

方天厚緊握拳頭,這樣一個剛毅的男人能在一個人面前顯露自己的柔情,足以證明對她是真愛。

一想到方芷柔就來氣,眼裡布滿紅血絲,把自己母親打了不說,還不在病床邊親自伺候,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也怪他,竟然能教出這樣的孩子來,也是自己的失敗。

“芷柔呢?”

季新梅閉眼別過頭,“別說了,真是好孩子。”

也不知道她是在諷刺自己,還是諷刺方芷柔,也許兩者都有。

“不要去怪芷柔。”季新梅猛然一說。

方天厚低眸蹙眉,不在說這些事,怕宋錦瑤不開心。

護士前來換藥,眼看就要中午,換好葯後護士說,“中午吃完飯記得吃藥,不然就得打葡萄糖。”

方天厚聽到這句話很不爽,從昨晚開始竟然沒有人來看她,方芷柔實在白養,對着眼前這個女人很是心疼。

“早上沒吃?”方天厚溫柔說到。

季新梅點點頭,“沒胃口,就沒想吃。”

“你正在養病,怎麼能不吃藥,待會我弄點好吃的給你開開胃。”

護士走出去笑了笑,心想,這對夫妻恩愛的很。

這裡沒有廚房沒有餐具,光憑方天厚一

身好廚藝也沒辦法為季新梅做好吃的,只得從飯店裡點了些有營養的雞湯蔬菜之類的。

方天厚把季新梅慢慢扶起來,把東西一口一口喂進她嘴裡,季新梅咀嚼的很慢,方天厚耐心絲毫不減,良久,季新梅從方天厚手裡拿過勺子。

“我自己來吧,別光顧我吃,你也吃啊,身體日益見老,要是在不吃你身體該如何。”

“我可是軍官,身強體壯,好的不得了,還是我來喂你吧。”

季新梅咧嘴笑笑,“行了,我還沒有傷到這種程度。”

舀起一大口飯塞進嘴裡,“你看,我還是能吃的。”

方天厚拗不過她,只得看她慢慢吃,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

對面傳來一個低沉男性聲音。

“這邊出了點事,晚點,我有分寸。”

“嗯。”

簡簡單單的一段對話,卻讓方天厚有些擔憂。

一人獨自坐在走廊椅子上,胳膊肘抵在膝蓋上,細細思考。

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得找到方芷柔把這件事情解決。

解決完之後才能安下心來到醫院好好照顧她。

“嘟嘟嘟……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好在播。”

給方芷柔打電話,等來的卻是智能女生的聲音,方天厚額頭青筋暴起,眼神充滿血絲,望着前方的牆,好似要把這個牆看出一個窟窿。

待把季新梅安置好後,跟她說,軍隊里有點事必須回去處理,哪天再來醫院好好照顧她。

季新梅也沒說什麼,軍隊里有事他作為三軍軍官必須到場。

殊不知,他是去找方芷柔。

方芷柔剛收拾完東西,正躺在床上思考事情,落地窗的窗帘隨風飄蕩。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擾亂了她的思緒,她掀開被子,咒罵一聲:“誰啊,有病吧。”

拖鞋被她踢到一邊,赤腳走在地上,一陣陣涼意從腳底傳入,不忍皺眉,打開門後她愣住了。

是方天厚,她知道方天厚找她一定是為了季新梅的事情,她跟季新梅扭打在一起時並未佔上風,臉上掛了好幾處彩,是季新梅胡亂抓的。

她不自覺喊了一聲:“爸。”

方天厚怒氣沖沖的盯着她,她有些害怕,方天厚軍人出生,當了這麼久的軍官,沒有威嚴如何震懾自己的手下。

而如今方天厚在她的女兒面前使用他的威嚴,以前還真從未有過。

方天厚也沒顧方芷柔的神情,直接闖進去,方芷柔關上門,轉過身來,再次叫了聲:“爸。”

方天厚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還知道我是你爸?”

嗓音低沉的讓人有些害怕,方芷柔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知不知道你媽現在還在醫院病床上躺着?”

“知道。”

一提到季新梅,方芷柔立馬換了個態度。

方天厚更加來氣,怒吼道:“你還知道那你是媽!是你把她送進醫院,怎麼不儘儘一個女兒的孝心去好好照顧她?正是白養你了!”

“是她非要那樣說,我氣不過才動手的,憑什麼去照顧她,我不也受傷了嗎,也不見得你來安慰我,一進門就開始瞎嚷嚷。”

方芷柔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

方天厚指着她說:“我們方家怎麼就出了你這樣的逆子!不像話!你別玷污了我們方家的門楣,哼。”

“誰稀罕似的。”

“方芷柔!你怎麼這樣不懂事,都多大了啊!”

方天厚手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嗡嗡”的響。

她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我沒你這個女兒。”

許是茶杯引起了方天厚的注意,他抓住一個茶杯便往方芷柔方向砸。

還好她躲的快,不然太陽穴又要多一塊疤痕,方芷柔氣急了。

“啊,你竟然砸我,滾啊,你滾啊,你怎麼不滾,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你記住,我身上的這些傷,全都是拜你們所賜。”

“要不是我,恐怕這個世界都沒有你這個,不孝子!”

方天厚說完這句話,摔門而出,只留下方芷柔一個人,她蹲下來抱着自己放聲大哭,感覺很是孤獨,想要的都得不到,霍少霆是,而如今宋錦瑤的出現,又讓她搶走了自己的爸爸,她現在真的很無助,需要一個人安慰。

歲月的痕迹停留在方天厚臉上,皮膚不似年輕人一樣光滑無痕,但依然身軀凜凜。

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三點,剛從方芷柔公寓出來的他,無疑又是要去醫院照顧季新梅,但此時,他又很是擔心宋錦瑤。

方芷柔現在是瘋了,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敢下手,實在說不定以後她還會不會對宋錦瑤下手。

方天厚先是到超市挑選了一些日常用品以及季新梅愛吃的水果,回到醫院三點半,季新梅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還沒醒,估計是因為身上有傷的原因,睡的比較沉。

連叫了她幾遍都沒反應,嚇的他趕緊喚來護士,護士笑了笑,告訴他,病人只是有些累,目前需要大量睡眠來充足自己。

這下他才放心,看着看着,他不知不覺的就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季新梅醒來時已是傍晚,瞧着床邊的人心裡忍不住欣喜,這個男人對她很好,無微不至。

大概是覺得病房裡的空氣很悶,胸口堵着一口氣,導致她呼吸有些困難,她下床走到窗戶邊,打開紗窗,看着遠方的一棵梧桐樹。

那是棵法國梧桐,“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這句話的寓意深遠。

說起梧桐,便想起南京梧桐,想起蔣介//石和宋美齡的愛情故事,只因那一句,“我喜歡法國梧桐。”於是蔣介/石購買兩萬顆梧桐樹,種滿南京整個街頭。

季新梅深有感觸,因為,她身邊就有這樣的人,還好嫁的是一個對她好的人,如今子女這般樣子,丈夫要是不在好點,那豈不嗚呼。

從窗外傳來一陣涼風,風拂過她的臉龐,趴在床邊的方天厚被這涼風驚醒,一眼看見的便是季新梅的背影,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很瘦很瘦,寬鬆的病號服她完全撐不起來,穿在身上垮垮鬆鬆的。

“新梅。”

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季新梅轉過頭,額前的髮絲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細細一看,還真是有些凌亂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