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剛開始表現得很驚慌，這會兒卻是神色一變，竟然大義凜然的說了一句：“不是進苦窯待幾年嗎，放心，我們都習慣了，這不是事兒。”

對方另外一個人跟着說了一句：“能吃皇糧，還求之不得呢，這可是公務員的待遇。”

孔凡輝被氣壞了，真想再來兩槍，把這兩個人直接打死：“不用你們狂，等回到支隊，我一定能讓你們張嘴交代！”

“試試看。”對方撇了撇嘴：“你們這些條子，下一次審訊的時候，能不能換種套路？”

廖亦凡走前，看着對方几個人，微微一笑：“看起來是苦窯里的常客了。”

對方點了點頭，沒說話。

“不用跟他們說了。”廖亦凡嘆了一口氣，告訴孔凡輝：“等會支隊再說吧。”

孔凡輝一邊用槍逼住對方几個人，一邊靠近廖亦凡，低聲說道：“這幾個人嘴也太硬了。”

“我跟你說了，什麼都不用問，問不出來的……”廖亦凡搖了搖頭，低聲告訴孔凡輝：“這些刀手在社團內部屬於底層，沒有資格參與層決策，所以對社團的事情知道不多，而且他們的嘴巴非常嚴，每個都有厚厚一摞案底，跟咱們警方打交道非常有經驗。回去之後，他們也是什麼都不會說，然後進監獄待兩年。只要他們什麼都沒說，等到出來之後，會成為社團紅人，受到重用。正相反，如果他們說了些什麼，那成了社團的叛徒，再也回不去社團，只能自己在外面漂了。”

孔凡輝很是無奈：“這麼說起來接受法律的懲治反而成了他們鍍金的資本？”

“沒錯。”廖亦凡輕輕拍了拍孔凡輝的肩膀：“我們不是萬能的。”

說著話的功夫，外面傳來刺耳的警笛聲，很快的，大批警察衝進小院，把幾個刀手全部按倒在地，然後帶警車押回治安支隊。

這類案件本來歸治安支隊管轄，所以孔凡輝打電話也是通知本單位，和普通案件不同的是，這一次孔凡輝本人成了當事人。

此外，任俠和廖亦凡也是當事人，跟着一起回了治安支隊做筆錄。這種筆錄是履行程序，案件相關當事人都要做筆錄，連孔凡輝自己都一樣，在所有當事人的筆錄基礎，才能形成整個案件完整經過。

給任俠做筆錄的又是曹紫嫣，任俠把整個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曹紫嫣如實記錄下來，總共也沒有用幾分鐘。因為整件事情當，任俠一直置身事外，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

等到任俠簽字畫押之後，曹紫嫣仔細看了一下筆錄，覺得很有問題：“你當時這麼坐在那裡？”

“當然了。”任俠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有人民警察在，還需要我做什麼呢？”

“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呀……”曹紫嫣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着任俠：“你這麼愛管閑事兒的一個人，這麼坐在那裡看熱鬧，完全不符合常理！”

“這個吧，主要還是歸功於你們的隊長……”任俠很認真的告訴曹紫嫣：“當時他表現太神勇了，戰鬥已經結束，他控制了局面，我還能做什麼？”

“你說的事實？”

“當然了。”任俠直接道：“不信可以問你們隊長和廖老師嗎。”

曹紫嫣本能的不相信任俠，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這一次有兩個警察是現場證人，任俠想說黃也沒有機會。

曹紫嫣白了一眼任俠，直接起身離開詢問室，去找孔凡輝了，結果等了半天才見到孔凡輝。

因為孔凡輝這邊較複雜，治安支隊的其他警察給孔凡輝筆錄，然後孔凡輝又去看那幾個案犯。

幾個案犯同樣也在做筆錄，不過這筆錄跟沒做一個樣，幾個案犯一口咬定不認識任俠，他們只是在街看任俠不順眼，所以想要砍死任俠。

這幾個案犯被分開做筆錄，沒有串供的機會，但說法完全一樣，顯然事先已經商量好了。而且像廖亦凡說的一樣，他們非常善於應付警察，不管治安支隊這邊用什麼手段，都無法獲得更多的口供。

同一時間裡，治安支隊查出了這幾個案犯的身份，全都是街頭混混，以各種械鬥和暴力為生，活動在豐東區和茂庄一帶，每一個都有厚厚的案底，其有兩個還坐過兩年牢。

曹紫嫣直接問孔凡輝：“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我今天去探望老師，突然這幾個案犯出現，然後暴力襲擊……”孔凡輝再一次把經過說了一遍，又道：“這幾個案犯是衝著任俠來的，但任俠堅決不承認跟自己有關係，這幾個案犯也什麼都不肯承認，我們現在毫無辦法。”

“這幾個案犯為什麼要針對任俠？”

“你還不知道吧……”孔凡輝嘆了一口氣：“這個任俠現在玩大了，可能已經成為和宏利的坐館龍頭……不過也只是可能，目前沒有任何證據。”

曹紫嫣傻住了：“什麼？”

曹紫嫣一直盯着任俠不放，偏偏最近幾天工作非常多，所以曹紫嫣去忙別的案子了，不知道這些事兒。曹紫嫣沒有資格參加市裡的治安工作會議，只能是領導開會之後回來傳達什麼，她才能知道什麼，而孔凡輝直到現在才把事情說出來：“我也非常怪，任俠過去的生活，跟這些社團完全沒有交集，莫名其妙成了和宏利的坐館龍頭。而且，茂庄和後港這段時間斗得正歡，好像其也有任俠的影子，現在後港和和宏利可能聯合起來，一起對付茂庄。這對我市治安將會構成嚴重影響，未來一段時間我們有的忙了。”

“我們應該把任俠扣下來仔細調查。”

“做不到。”孔凡輝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任俠牽扯其。”

孔凡輝正說著話，廖亦凡已經做過筆錄出來，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低聲對兩個學生說道：“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孔凡輝立即把老師和學妹帶進自己辦公室，廖亦凡進門之後問孔凡輝：“幾個案犯是哪來的？”

“真讓老師你說對了，他們什麼都不說……”孔凡輝非常無奈的搖頭：“根據對他們的背景調查，可能跟茂庄或者和宏利有點什麼關係，但只是懷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