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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孔凡輝在旁邊聽到這話,非常好奇:“說一說,你認為是誰?”

任俠直接給出答案:“周長鑫。”

廖亦凡非常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任俠冷冷一笑:“今天上午經偵支隊去我們公司調查,查的全都是一些可查可不查的事情,那麼問題來了——突然之間經偵支隊為什麼要查呢?”

廖亦凡嘆了一口氣:“有人在搞鬼。”

孔凡輝不太明白:“是不是你們公司做過什麼事情,早就落下什麼證據了,要不然經偵支隊怎麼會突然調查,調查總得有證據吧?”

這個問題是廖亦凡回答的:“你一直從事刑偵工作,經偵這個口子上的事情,你不太懂。”警務系統內部其實有非常複雜的分工,廖亦凡畢竟是無數警察的老師,對各個領域裡的分工都很清楚:“商界,尤其是地產行業,有很多潛規則,嚴格來說其實是違法的。再也沒有任何人比經偵支隊清楚這一點,因為他們就是干這個的,所有這些潛規則一清二楚。事先不需要掌握任何證據,他們只要按照這些既定的潛規則,臨時進行調查,都能掌握足夠證據。比如說廣告合同,地產公司相關人員把合同給了某個廣告公司,廣告公司通常私下裡會給相關人員一部分回扣,只要查一下相關人員所有銀行賬戶近期是不是有進款,再順着進款的撥付途徑追查就能找到廣告公司,那麼相關人員和廣告公司的交易也就曝光了。”

孔凡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為什麼經偵支隊突然沒事兒找事兒?”任俠一攤雙手:“我最近什麼都沒做,也沒得罪什麼人,除了給斯瓦洛格黑手黨的糾葛。考慮到上一次,馬爾科維奇竟然找來了治安支隊,我只能懷疑這一次經偵支隊的出動也跟他們有關,這是從側面給我施加壓力,讓我明白他們在廣廈的勢力,然後老老實實跟他們配合。”

孔凡輝若有所思的問:“那麼你會配合嗎?”

“當然不會。”任俠毫不猶豫的說道:“首先是我不待見這些人,其次是我如果真的跟他們合作,他們把我利用過後,就會幹掉我。換句話說,跟他們合作就是自尋死路,所以我跟他們之間就只有一決雌雄。”

孔凡輝點了點頭:“說得對。”

“先是治安支隊,接下來是經偵支隊,這可全都是廣廈市警局下面的一級部門,支隊,不是大隊,更不是中隊,那麼下一個問題又來了——什麼人才有能力調動這些一級部門?”任俠冷笑着直接給出答案:“只有周長鑫!”

“對,只有市局局長周長鑫,才有能力調動這些部門。”廖亦凡很是感慨的道:“沒想到啊,你只是通過現象進行推理分析,就能找出真正的罪魁禍首。”

任俠饒有興趣的問道:“難道你們的調查結果也是周長鑫?”

“我們上次談過之後,既然明確了警務系統內部有問題,於是我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調查足夠級別的警務領導,誰跟羅剎那邊有關係。”頓了一下,廖亦凡緩緩說道:“我不能說周長鑫一定有問題,因為我沒有證據,但周長鑫跟羅剎的關係,可是相當密切。”

孔凡輝接過廖亦凡的話題,繼續道:“周長鑫是羅剎回來的留學生,高中畢業後在莫斯科上的大學,後來加入警務系統之後,被派到羅剎進行過為期一年的進修,還有過兩次時間比較短暫的工作交流。此外,在周長鑫沒有就任局長之前,曾經因私去過羅剎國至少六次。目前我們有據可查的,周長鑫去過羅剎的記錄,因公因私加起來有十來次,時間累積起來少說也有六七年。”頓了一下,孔凡輝又道:“而且,這些記錄都只是周長鑫提升為局長之前,領導幹部到了處級之後就需要上交護照,如果有出國活動,進行報備之後取出護照,從國外回來之後再把護照交回去。根據最近兩年的政策,處級以下可能也需要上交護照,周長鑫畢竟是局級。但這不等於說,周長鑫升職之後就沒去過羅剎,以他的職級地位而言,完全可以用其他身份再搞兩本護照。”

廖亦凡點了點頭:“戶政管理是警務系統一項重要工作之一,核發護照的則是出入境管理處,而該處又是廣廈警局下轄部門。周長鑫作為廣廈警務系統最高領導,給自己另外弄一個戶籍身份,然後以此身份申領其他護照用來出入境,說起來並不困難。據我所知,很多到了一定級別的人私底下都這麼做,他們在法律上都有不止一個身份,也可以說,是不是還擁有其他法律身份,也是一個人勢力是否強大的標誌。”

任俠點了點頭:“繼續說。”

廖亦凡繼續說了起來:“我私下了解了一下,周長鑫能說一口流利的俄語,而且對羅剎國各方面情況也非常了解。然而,在公開場合的時候,周長鑫從來不會提起任何有關羅剎的話題。”喝了一口茶,廖亦凡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周長鑫在這個位子上,其實有過很多次公派,都是去其他國家或者國際刑警組織,交流工作學習經驗。交流和學習回來的這些東西,對我們的警務工作有很強的指導意義,周長鑫經常也會說起國外的事情,卻從來不說羅剎,難道不奇怪嗎?”

任俠呵呵一笑:“心虛。”

“我也是這麼想的。”廖亦凡點了點頭:“他在羅剎應該有不少事情,不想讓人知道,所以乾脆不提羅剎。”

孔凡輝提出:“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到哪去找證據,證明周長鑫勾結斯瓦洛格黑手黨?”

任俠想也不想就提出:“在手機里裝竊聽器吧。”

“這個辦法恐怕不行。”廖亦凡一個勁搖頭:“現在的智能手機,想要做點手腳太容易了,所以平常大家也都非常在意。像周長鑫這種人,跟重要的人見面的時候,絕對不會把手機帶在身上,想要裝竊聽器也要從其他方面想辦法。但這很難,我們日常跟周長鑫都沒什麼接觸,不管是把竊聽器裝到衣服里還是日用品里,都找不到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