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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書很簡單,上面字寧宴也認識。

跟後世那些杜撰一樣,十分矯情的和離書從村長手下寫了出來。

“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之夫婦。若結緣不合,比是冤家,故來相對。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還本道。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宮之主,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錢氏跟吳懷山各自按下手印,一式三份,一人一張,留下一張交給村長留存見證。

到了分配家產的環節,吳懷山直接把錢氏嫁過來的時候帶着箱子搬出來:“這是你的,你帶走,別的都是我掙來的,想來你也不屑要。”

“對,我不屑要你那些東西。”錢氏勉強笑了一下:“虎子,把箱子搬走。”

“哦!”

錢虎拍拍手蹲下身子扛箱子,箱子扛起來,錢虎晃悠一下,竟然這麼輕的嗎?停頓一下,將箱子放下來,打開瞅一眼全是舊衣服。臉色瞬間就變成黑色了:“我姐嫁你的時候裡面可是放着滿滿新衣布匹。”

“我又沒拿,怎麼沒的,問你姐,這麼多年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可不是從地里撿的。”

“虎子,走了。”錢氏不想再跟吳懷山為了這些糾纏下去,這些東西沒了就沒了,能保住小命就挺不容易的,牽着吳寶時,先一步往門外走去。

走出胡同,錢氏臉上的笑收了回去,一臉落寞。

寧宴晃悠在錢氏旁邊,觀察錢氏的表情,確定錢氏沒有繼續尋思的念頭,才鬆了一口氣,要知道錢氏還沒二十,花兒一般的年紀,這麼死了太可惜了。

離開吳懷山家這條巷子,錢氏側目看向寧宴,磕磕巴巴問道:“寧妹子,我,我可以住在你之前的院子嗎?”

“可以。”寧宴沒有意見。

籬笆院子已經被她修繕過了,房頂至少可以連續用上三年,柵欄門也翻新了,如果不是猛獸下山,短時間內安全上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姐,你留在這裡幹什麼,跟我回家啊!”

“虎子,我這名聲回去之後只會帶累你!”

“姐!”

“不用說了。”錢氏擺出不聽的模樣。

錢虎嘆一口氣,知道勸說不了錢氏,只能退一步道:“那好吧,我先把箱子搬過去,再看看缺什麼,我回家拿去。”

“嗯。”

幾個人往籬笆院子那邊走去,站在人群里看熱鬧的小李氏突然說道:“老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大丫頭你這麼毀人姻緣是要被雷劈的。”

寧宴停下步子,瞧一眼人群里因為吸引眾多目光洋洋得意的小李氏:“你有意見?”

“這可不敢,不過以往你可沒有這麼熱心腸過,是不是瞧上吳懷山了,畢竟人家身板比較壯碩,你也飢渴了好幾年,我說錢氏,你可別被騙了,好好男人不要,和離幹啥子,這男人打婆娘不是天經地義嗎?用得着要死要活的。”

“看來二叔這幾天沒打你,你皮痒痒了。”寧宴再次了解到奴性着兩個字的可怕,竟然會有人覺得家暴是天經地義的。

“我的事兒不用你管,你若是覺得吳懷山是個好男人,大可以把你家寧歡兒嫁過去做繼室。”

“你說什麼,我撕爛你的嘴……”聽見錢氏把話題扯到寧歡身上,大李氏不幹了。

她家歡兒能刺繡,又識字,灶房的事情也能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樣的人肯定是要當官太太的。

吳懷山這樣靠打獵為生的人怎麼配的上自家寶貝女兒。

“原來不是為歡兒堂妹相看人家,那二嬸你老是盯着吳懷山幹什麼,難不成二叔這幾天太操勞,讓你有了別的想法。”

“你胡咧咧……”

“幹什麼,還不回家洗衣服。”村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作為男人寧朝暉自然也湊過來了,站在男人堆里跟着一群男人討論吳梅跟吳懷山,沒怎麼關心女人這邊兒的事兒。

直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錢氏那邊兒,這才發現自己婆娘被人鬨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怪異,寧朝暉老臉都氣紅了。

“你這個死鬼還不過來幫我,她們聯合起來欺負我。”小李氏說著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寧宴側身瞧了一眼,發現小李氏張嘴乾嚎,一滴眼淚也沒有。

再看寧朝暉越來越黑的臉,機智的帶着錢氏離開。

至於小李氏挑撥離間的話,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幾個人走到籬笆院子這邊,推開門,原本被壓的平實的地面長出一層綠草,院子里的樹上知了不停的鳴叫……

錢氏走到房間,坐在床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瞧着錢氏小臉蠟黃,寧宴也沒有多呆,從自家抱出來一床被褥:“你先休息一下,晚飯讓寶時在我那裡吃,養好身體才有以後。”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那就好。”寧宴轉身回到家裡。

天有些黑,陸含章的房間關着門,寧宴走過去敲了一下門,心裡琢磨着在陸含章身上測試一下柔弱女子的形象。

“有事?”

“沒事兒就不能過來嗎?”

“……”陸含章沒有說話,伸手指了一下天上的月亮。

寧宴臉瞬間就黑了,這人是在暗示什麼嗎?

月亮?晚上?晚上怎麼了?晚上就不能見人了。

裝柔弱的心思瞬間就沒了,瞅一眼陸含章嘴角的鬍子,翻了一個白眼:“什麼審美。”

“嘀咕什麼?”

“沒什麼,讓你早點兒休息,蠟燭也是要錢的,不當家不知油鹽貴。”

“哦。我知道了。”

陸含章說完就把門關上,退回了房間。

寧宴摸了摸鼻子,心裡喪氣,在這個世界呆了兩月多了,原本瘦弱的身體長了一些肉,三餐正常飲食規律加上每天運動,皮膚也好了很多。

對着鏡子看看,雖然算不上沉魚落雁,但是艷麗張揚,別有一番美感,都這樣了,大晚上敲男人的門還是被趕出來了。

算了,沒男人照樣能過,而且,這個年代的男人,三觀不同,沒法戀愛。

還是老實的種種田,掙掙錢比較划算。

回到房間,休息一番,朦朦朧朧中聽見外面有小孩兒說話的聲。

穿上衣服走出來,瞧見吳寶時站在寧有餘身前慌慌張張說著什麼……

“怎麼了?”

“嬸嬸,我娘發熱,說胡話,說了好久。”

“我去看看。”

寧宴說著話的功夫,就走出院子,兩個院子緊緊挨着,走了不到一分鐘就到了籬笆院子。

錢氏躺在床上,額頭冒出一層虛汗,臉色發紅,伸手摸一下,滾燙滾燙的。

“有餘,去灶房端一碗涼開水餵給你錢嬸子,我去找薛先生。”

“嗯,你去吧。”

寧有餘雖然年紀小,但是簡單的事情還是能夠獨立完成的,對於寧有餘,寧宴很放心。

交代一下就往薛先生家裡走去。

這個時間兒村裡大多數人已經睡了,但是薛先生的院子的燈光還亮堂着。

翻牆過去,寧宴瞧見薛大夫手裡拿着刀,對着暈了的黑狗比划著,走進才發現,黑狗的胸膛被劃開,薛大夫的手伸進狗肚子里,在裡面摸來摸去……

寧宴看的牙疼,這特么是無證行醫吧!

做手術有這樣做的嗎?

瞧一眼黑狗被開刀的地方,寧宴就知道這條狗命已經沒了。

有想法是好的,想要在外醫術上有進步也是好的,但是這麼亂來就不對了。

“別搞了,已經死了,洗洗手去看看錢氏。”

“你怎麼知道死了,你看心臟還在跳動,縫合起來,說不準就會癒合……”

“你以為是下蛋的母雞?切開把蛋拿出來再縫起來就沒事了。”

“寧丫頭,你似乎對這些很懂?”

“我對打獵很懂,狗都一樣這樣了,給他一個體面,別折磨了。”若不是有麻醉藥,這隻黑狗怕是要疼死,薛大夫也不是哪一方面都精通。

“錢氏發熱了?”

“嗯。”

瞧着薛大夫把手放在銅盆里,清洗乾淨用麻布擦乾,寧宴拿着菜刀一刀扔在黑狗心臟處,一刀解決總比麻藥過去,生生疼死或者內臟手上而死。

薛先生走出大門的一瞬間,瞧了一眼圍牆。

“看來還得把圍牆修高一點兒。”

“沒用的,想進來總有方法的!”寧宴可不覺得一道牆能把人擋住。

畢竟人是會借用工具的,別說是牆,就是懸崖該爬的也得爬。

這麼一想,寧宴發現她似乎墮落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有進行過極限運動,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拳跑步……

這點兒訓練量遠遠不夠的。

現在這個世界說悠閑也悠閑,說危險也危險。

做人還是居安思危的好……寧宴決定燒烤鋪子能夠正常運營之後,就帶着寧有餘一起訓練。

到了籬笆院子,薛先生先是給錢氏把了一下脈搏。

伸手撐開錢氏眼睛觀看一番。

拿出銀針,一針一針落在穴位上。

施診是個耗神兒的事情,將錢氏身上的銀針收回之後,薛大夫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謝謝17K書友z2mh1qd4打賞,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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