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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宴這會兒一點兒也不累,相反對京城還蠻有興緻的。

京城的酒樓三四層的很多,五六層的也有。

但是在通縣呢,最多就是三樓,還沒有幾個。

建築上雖然不能跟後世相比,但是……也算是不錯的了。

最起碼濃厚的歷史感是不會騙人的。

“那行,豆豆帶大娘子去鋪子。”

“哦。”豆豆應了一聲,拉住寧宴的手就往外走去。

寧宴挑眉,這祖孫倆看起來也奇怪,吳幼娘是從哪兒招來的人。

寧記鋪子在主幹街道上。

鋪面空間也不小,跟通縣的寧記一般大小。

裡頭工作的員工也是女的。

十三四歲或者十七八歲的都有。

剛走到鋪子還沒轉夠一圈,滿身麵粉的吳幼娘就走了出來。

“大娘子,您來了?”

“可不是,很忙?”寧宴隨口問道。

“京城比較大,人也多,生意就紅火了一些。”

吳幼娘說話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催促了。

吳幼娘擺擺手,工作可不如招待大娘子重要。

之前是鋪子里忙不開,她才過來的,不然今兒肯定是要去城外接人的。

只是……

京城四個主門,還有一些小門。

她根本就不知道寧娘子會從哪個門進城。

在家等着,也沒有具體時間,總不能這些日子都在家裡等着。

那得損失多少銀子。

家裡有豆豆跟霍奶奶,接待大娘子的事情交給他們吳幼娘是很放心的。

“去忙你的吧,有話晚上回去說,我在京城走走轉轉。”

“那要不讓蘭香跟着你?”

“蘭香……”寧宴挑眉,視線在鋪子里轉了一圈。

蘭香這會兒整個人都僵硬了。

她才不要跟着大娘子出去,大娘子就是魔鬼。

不成她愛工作,工作使她快了,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這輩子都不要出去了。

就在鋪子里做蛋糕。

瞧,蛋糕的花紋多美,瞧蛋糕的形狀多優雅。

蘭香覺得自己對工作愛的深沉。

寧宴……

寧宴嘴角抽搐一下,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出去轉轉。”

京城是宣朝最為繁華的地方。

說不準就能有些其他的收穫。

種子也好,未曾見過的稀罕東西也好。

反正,只要看見一樣,就算是收穫了。

京城很大,寧宴轉悠一會兒,還沒什麼感覺,天就黑了。

看一眼越加冷清的大街。

寧宴想到這個時代特有的東西,宵禁。

入夜之後,街上就不允許有行人走動了,不然被巡夜的差役抓到,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寧宴按着記憶。

早早的往小院趕去。

京城的普通人的聚集區,跟山村其實沒有什麼差別。

如果非要找出一點兒不同,大概就是宅院比較小,人比較多,宅院跟宅院都緊緊挨着。

院子里的煙囪冒着青煙。

吳幼娘嘴裡的霍奶奶蹲在灶房做飯,豆豆一個人拿着一個小鏟子挖土玩。

小孩兒似乎都喜歡玩土。

不管是哪個時代。

難不成人真的是女媧娘娘用土捏成的?

寧宴走神一下,邁步走向灶房:“我來吧。”

“不用不用,老婆子還能走動,不抓緊時間做些什麼,死了可就做不了了!”

“……”人都這樣說了,寧宴肯定不能繼續為難人。

“如果需要幫助叫一聲就好,我在院子里站着。”

“好好好,寧娘子果然是個好人,怪不得老爺讓我帶着豆豆來這裡……”

“……”等等。老爺又是誰?

總覺得老太太身上也有故事。

不等寧宴轉身,霍奶奶繼續說道:“豆豆是個可憐的孩子,若不是老爺回來的及時,豆豆就被……”

老太太說著哭了起來。

那叫老淚縱橫。

“老爺是誰?”寧宴問話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回京,及時,還跟她認識,除了楊太傅沒別人了。

“老爺是太傅,豆豆是的父親是老爺的小兒子楊戚,豆豆的娘是死四郎在外頭辦的外室……”

“……”好複雜好曲折的身世。

“所以,太傅大人想讓我怎麼辦?”寧宴試探性的問道。

霍奶奶抹抹眼淚:“老爺的意思是讓您收養了豆豆,當奴才下人小廝都成,給個活路就成。”

“……”寧宴覺得還有些不對勁兒。

憑什麼孩子到了她這裡就有活路了。

憑着楊太傅的為人,孩子送到那家都會被好生招待的。

“再問一句,孩子的娘了?”

“被榮安公主逼死了。”說道這裡,霍奶奶的聲音小了很多。

大概是害怕被院子里玩土的豆豆聽見。

“你的意思,楊太傅的小兒子是駙馬爺,在外頭玩出人命了……”

寧宴話沒說完,霍奶奶又哭了起來。

……這,這能怎麼辦呢?

老太太都這把年紀了,難不成她能欺負一個老太太,肯定不成的。

但是呢……

難不成就這麼楊太傅單方面給與的委託,跟那位榮安公主作對,寧宴有些戰戰兢兢。

當今皇上年紀不大,公主的話,肯定不是皇上的女兒,那就是妹妹。

一般來說,皇家人的親情都比較薄弱,但是也有意外。

憑着榮安公主的駙馬是太傅的小兒子,就足夠證明,皇上對榮安公主還是比較寵愛的,如果不寵愛,也不會指給太傅的小兒子。

一般家庭,小兒子都是父母心裡的寶,不需要承擔家裡的重任,那楊戚就不要為了朝中的事情戰戰兢兢。

只需要照顧好榮安公主就成了,

結果,弄出一個外室,還搞出一條人命。

榮安公主肯定是容不下這個孩子的。

楊太傅是一朝大儒,兒子犯錯了,肯定上海醫藥懲罰的,

但是長得白白嫩嫩的孫子,因為這個沒了性命,那就是有些不能接受了。

寧宴還是想不通,楊太傅為什麼把人送到她這裡來。

難不成覺得她能夠跟公主抗衡……想多了吧!

“太傅怎麼說的?”寧宴想不通就乾脆直接問。

霍奶奶嘆口氣:“老爺的意思是只要豆豆在您身邊就不會有危險。”

“……”豆豆有沒有危險她不知道。

但是,如果公主知道這個孩子在她這裡,她肯定有危險,寧宴頭疼的厲害。

“要不,咱把孩子送到太傅家裡去。”

“大娘子老婆子求求您,老爺說您可以救,就肯定可以的,您救救他……”霍奶奶說著對着寧宴跪了下來。

寧宴腦袋更大了。

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解決呢!

“你去問問太傅,真的要把孩子留在我這裡?”

“那,老婆子給太傅遞個信兒……”霍奶奶鬆了口氣。

只要能把豆豆留在這裡就好。

老爺說的話,從沒有錯過。

既然老爺說大娘子能救,就肯定能救。

寧宴不想跟這個老太太說話了,今兒受到的刺激夠多了。

向來吳幼娘對這裡的情況應該是知道的。

甚至……

她來京城也是楊太傅安排好的。

至於吳幼娘為什麼能夠被楊太傅利用。

那……不能再簡單了,畢竟這寧記蛋糕鋪子,說起來還打了太傅的名號。

靠在院子里的樹下,看着拿着鏟子挖土的小孩兒。

寧宴眼裡多了一些審視。

小孩兒也就三歲的樣子。

能說情況,還能認識人,不過……依舊是個小孩兒。

人能活下來是多麼不容易呀。

楊太傅為了這個叫豆豆的廢了不小的力氣吧。

“豆豆過來。”寧宴對着挖土的小孩勾勾手。

豆豆回頭看一眼寧宴,眼睛轉悠一圈,小步小步的往寧宴身邊挪着。

小模樣看起來有些扎心。

“豆豆你叫什麼名字?”寧宴又問了一遍。

豆豆看一眼寧宴,嫩嘟嘟的小嘴張開,小聲說道:“本,叫豆豆了。”

“大名。”

“哦,不告訴你。”豆豆說完嘿嘿的笑了起來。

寧宴……

這樣的小崽子能救嗎?

肯定是不成的。

外頭傳來腳步聲,寧宴往大門房間看去、

‘咯吱’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吳幼娘帶着蘭香走了進來。

吳幼娘手裡還提着一個木頭做的盒子。

“大娘子,婢子回來了,還帶着一個蛋糕,晚上可以當成宵夜吃。”

吳幼娘說著話就走到寧宴跟前。

寧宴似笑非笑的看看這吳幼娘,伸手指了指豆豆……

“你還真會給我找麻煩呀!”

“大娘子……”吳幼娘臉色一白。

“先把蛋糕放進去吧,剩下的一會兒再說。”

“……”吳幼娘白着臉往小花廳走去。手裡提着的蛋糕放在桌子上,心裡也是忐忑的不行。

洗洗手臉,換上一身衣服。

再次走到寧宴身前:“大娘子……”

“知道錯了?”

“奴婢錯了!”吳幼娘咬了咬嘴唇。

“錯了就反思吧!”寧宴起身往花廳走去。

她本想着來京城玩玩,結果呢……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被玩了。

吳幼娘看向花廳亮着的燭光。

心裡一陣酸澀。

她是販賣私鹽的官員的女兒,本來是該死的,被賈嬤嬤夾私帶了出來。

直到被大娘子買回家,才徹底的安全了。

她這種身份如果被拆穿了,大娘子也會受到牽連。

但是並沒有……

來到京城之後,幼年玩的比較好的小姐姐認出她來,那會兒她以為天要塌了。

然而……

那位小姐妹就是隨口奚落一番,並沒有說報官什麼事兒。

當時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