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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縣城盤了一個鋪子。

等到了冬天,就專門賣鴨毛衣服。

現在呢……

隨便弄些衣服賣着,只要不虧本就好。

眼見秋天到了,周大海兒媳婦兒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試試就知道了,左右都是沒有成本的東西,你怕什麼。”

“說的也是。”

周大海媳婦兒點點頭,心裡稍稍順暢了一些。

鋪子早就已經開了,年初的時候還賣出幾件鴨毛衣服,只是沒有收到反饋,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如何。

心裡呢,多多少少有些擔心。

現在跟寧宴說了一會兒話,心裡突然就有底了。

村長是個本事人呢。

在周家轉悠一圈,寧宴發現,院子里的事兒幾乎用不着她插手。

來的時候就抓了兩把奶糖。

回去的時候則是提着兩隻老鴨子。

周家養出來的鴨子都是好鴨子,運動量足夠的,要不是周小栓成親,也不會把這些鴨子都圈起來。

運動長大變老的鴨子營養要高很多。

看見鴨子的一瞬間,寧宴就想喝,老鴨粉絲湯。

粉絲好做的很,用綠豆稍稍費點功夫就能弄出好吃的粉絲。

嚴秀秀這會兒的手藝比縣城廚子都好。

什麼都會……

從寧宴手裡接過兩隻老鴨子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吃法。

一隻弄成大娘子說的老鴨粉絲湯,另一隻則是酸蘿卜老鴨湯,至於鴨血,也是好東西。

好些日子沒有吃毛血旺了。

家裡的辣子又多,吃辣子也不用跟別人一樣,一次只用半根,剩下的還得好好藏起來,這樣的話,到不如弄個毛血旺出來。

把鴨脖子一擰,手上的刀一滑。

鴨子發出最後一聲凄厲的叫聲,就與世隔絕了。

院子里玩土的豆豆跟小平安看了一眼被割脖子的鴨子……

眼裡流出不忍,瞧一眼灶房的方向,抿了抿嘴唇。

豆豆收回同情的目光……

鴨子本就是吃的!

小平安呢,這會兒也就剛剛能吃點肉泥,對於美食倒是沒有豆豆這般的喜歡。

不過……

正好是摸索世界的時候,自然是有樣子學樣子。

豆豆別過臉,他自然也配合著。

賈管事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院子里。

瞧着倆小孩如初一折的樣子,眼裡露出笑意。

越是相處越覺得小平安是他找的人,這人一旦會走路,長相慢慢就會長開。

跟他主子四五分相似的臉,已經足夠證明……

這家氛圍也不錯、

就算回去了,孩子這麼小,估計也長不大,倒不如在這裡成長。

輕鬆愜意。

賈管事兒的視線落在一旁的婆子身上。

婆子姓武,為人悶悶的,喜歡低頭幹活,寧家的事情分一下,每個人做的不多。

菱華跟朵芽都挺開心的。

每過幾天還能拿着月錢往集市上去。

買一點兒胭脂水粉之類的。

放在別處,根本不會有這種待遇,大娘子是個好人

只是……

這武婆子很少出門,每天吭哧吭哧的幹活。

這人,也是一個怪胎。

賈管事兒將院子里的人審視一遍,最後目光落在周遺身上

這人身上帶着行伍之人特有的兇悍氣質。

想來應該是從軍營出來的,還有家裡的男主人……

看着有些眼熟,但是哪裡眼熟就記不得了。

他以往只是一個後宮的一個小院的大太監,對於外面的人認識的還真不多。

不過……

能夠讓他眼熟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只是想不起來。

賈管事搖晃一下腦袋,往書房走去。

看一眼桌子上放着的玻璃杯子。

心裡嘖嘖感嘆,寧家的日子,這都要比皇宮好了。

皇上都用不到清晰度透明度這麼高的杯子。

當然,賈管事兒曾經的賈公公猜不到,現在皇城裡頭,皇上早就用上了玻璃杯子。

寧家弄出了新東西,第一個要給的肯定皇上。

隨後才是寧謙辭,楊太傅等人。

這點兒人情往來寧宴還是很明白的。

賈管事走到書房,心裡還有些鬧騰,仔細反思一下,這些日子算得上兢兢業業了。

大娘子讓他過來,應該不是解僱了的樣子。

寧宴瞧見賈管事。

打了個呵欠,指了指旁側放着的椅子“坐吧!”

“奴才站着就好”

“……”寧宴也沒有強求。

說道“我打算在山頭上建造一個宅院,大一點兒的,看着精緻一些,最後借用一下江南那邊兒的匠人,想來你應該有這樣的本事,那邊兒的事情交給你可以嗎?”

“自然!”這種事情聽着有些苦累,但是,卻是一個油水充足的。

若是換成別人,肯定是要激動起來。

但是……賈管事來這裡本來就不是為了錢。

任務也只是任務而已,所以臉上的表情就有些淡淡的。

當然……該做的還是會好好負責的。

只要不是把他趕出去,那一切都好說。

賈管事兒把任務接下來,就往山上走去。

在半山上建宅院,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得請專門的人過來勘測一下。

若是選址不好,暫且不說風水導致的影響,就是住着也不舒服。

所以這件事兒倒也不着急。

在山上轉悠一圈,賈管事兒就往山下院子走去。

夜色降臨。

寧宴坐在院子里,聞着灶房裡傳來的香味,只覺得自己口水都要淌下來了。

真是沒出息啊,又不是沒有吃過,怎麼就露出這麼一副樣子。

對於自己現在的形象,寧宴是極為不滿足的。

但是,饞了的可不是她而是肚子里的小的

寧宴吸溜一下口水。

往灶房看去。

陸含章站在書房門前,瞧着院子里女人的作態,輕輕笑了一下

這女人,越長越像個孩子了。

真是……

搖搖頭認命的從房間拿了一件風衣,披在寧宴身上,夏末秋初,夜裡的天氣極為寒涼。

以往倒不會覺得如何,終究是個孕婦。

得放在心尖尖上。

陸含章這麼想着,把手裡的風衣披在了寧宴身上。

看一眼女人白色繡花鞋上沾染着淤泥,拿着木棍將鞋子上的泥巴颳了下來。

“白日里出去了?”

“嗯,去棉花地里走了走!”

這個倒不用隱瞞,寧宴直接說了出來。

現在棉花開的不多,只是剛剛開始吐絮。

不過呢……

以後會越來越多。

等天冷了,可以把一個個棉花小樹拔下來,曬在太陽底下,棉桃被晒乾之後,裡面的棉花也是可以用的

拿着石頭把緊閉的棉桃砸開。

抽出棉花。

想到這些,寧宴嘴角露出笑來。

陸含章不知道寧宴想寫什麼,不過呢……總歸是心情不錯。

心情不錯是好事兒,拍了拍寧宴的肩膀。

陸含章站了起來。

回頭一瞬間,瞧見家門口站着的兩個人。

陸含章不認識。

寧宴呢……

必須認識呀!

不就是白日里見過的梁氏跟寧謙溢嘛?

還真是稀客,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突然過來了。

“有事兒?”如果換成其他人,寧宴肯定是會把人請到書房裡,泡上一杯熱茶,讓人感覺一下家一般的溫暖

但是……

如果這人換成寧家的人,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吧。

原本她還以為寧家的寧歡兒不一樣,但是事實證明,都是一樣的。

所以……

現在面對寧家人的時候,寧宴格外的沒有熱情。

尤其是小梁氏。

寧宴覺得自己心眼此刻特別的小。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縣城的時候,被小梁氏趕蒼蠅一樣的趕了出來。

所以,對這樣的人,寧宴實在是拿不出熱情來。

“歡兒要成親了,你不去嗎?”

“不了,周家小栓也要成親,我去那邊兒。”

“胳膊肘往外拐,賤人……啊……”

梁氏一開口,話還沒有說完,捂嘴嘴巴尖叫起來。

牙齒掉下來好幾顆。

嘴角還滴答着血,地面上有個石子,石頭上還帶着幾滴血。

陸含章掃了小梁氏一眼“嘴巴放乾淨一些。”

小梁氏還想說些什麼,一張嘴,嘴裡的牙齒掉下來好幾顆,白色的牙齒沾着血……

看着地上的牙齒,小梁氏捂住嘴巴,哭了起來。

如果掉下來是大牙,也不會這麼難過。

但是這是門牙!

以後一張嘴說話漏風,喝湯漏水,看着也不好看。

她本身就不好看,每天都防備着有人接近自家男人。

但是現在……這副樣子,就是她自己看見都嫌棄的很,如果……

撿起地上的牙齒就是死了男人一樣。

梁氏捂着嘴不在說話了

寧謙溢臉色也有些發黑,就算他覺得就梁氏說的是有些過分了,但是至少是寧宴的嫂子。

輩分上……算的上是長輩了,長輩說些什麼不好聽也得忍着,寧宴家裡這個男人,竟然真的就動手了。

“……”瞪了陸含章一眼。

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寧謙溢突然就慫了。

咽了一下口水,從寧宴院子里離開了。

慫的簡直……

寧宴都驚呆了,梁氏被陸含章打得這麼慘,作為男人竟然忍受的了!

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有人要。

瞧着梁氏的樣子,似乎還很喜歡的樣子。

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呢?寧宴瞧着寧謙溢跟梁氏的背影,瞪着大眼睛。

“不許看了。”

見寧宴盯着別的男人。

陸含章冷聲說道。

寧宴訕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