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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話,怎麼可能是一個姑娘家說出來的呢?

武婆子問了一句:“真的是大娘子說的。”

“嗯。”嚴秀秀點頭。

剛才大娘子就是這樣說的。

她是不會說謊的。

武婆子心裡是更狐疑了。

“你剛才都跟大娘子談了什麼,跟婆婆說一下。”

對於嚴秀秀,武婆子是廢了心思*了。

這會兒聽見嚴秀秀的話,總覺得不對勁兒,若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大娘子是萬萬不會讓秀秀成家的。

一來秀秀用的順手了。

二來,重新*丫鬟也累人的慌。

大娘子本質上是個不想為了這些小事折騰的人。

嚴秀秀也沒有多想。

就把剛才對寧宴的請求說了出來。

武婆子臉色一白,那可是冰啊!

之前在京城那些管家做婆子的時候,每到夏天冰塊的供應就會不足夠。

那些姨娘太太的,為了幾塊冰凌子,爭鬥到什麼局面,她一個老婆子都不忍看。

現在……

秀秀一句,不就是山上的石頭嗎?

輕飄飄的說出來,真的是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何不食肉糜,大抵也就是這樣的。

見識了太多的東西,秀秀已經不知道貴賤了。

武婆子瞧着嚴秀秀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嘆口氣,往外頭走去。

回頭看一眼嚴秀秀說道:“我去縣城問問,若是那位范堅掌柜真的對你有意思,我就幫襯着你,讓你過去做范堅的正頭娘子。”

武婆子說完走到寧宴卧房門前。

在門前徘徊一會兒。

嘆口氣。

伸出手來在門上敲了幾下。

“進來!”

聽見寧宴的聲音,武婆子推門走了進去。

卧房裡帶着清雅的香味,這香味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武婆子抬眼看一眼寧宴。

沒有從寧宴臉上看出任何神色,搖搖頭,說道:“大娘子,要不要先去嚴家看看情況,能夠及時止損自然是好的,若是秀秀的幾個妹妹將做冰的法子傳出去了……”

“不用了!”

寧宴搖搖頭,制止武婆子的繼續說下去的念頭。

嚴秀秀……已經不適合在院子里繼續下去了。

能夠做一手好菜,跟范堅幫忙也是好的,范堅這人……做事兒有分寸的很,大概會看管着嚴秀秀。

畢竟不管是點心還是其他的小食,嚴秀秀做出來的都不難吃。

若是她自己弄個鋪子,生意也不會太差。

只是……若是出了這個院子,還用她教的東西掙錢,那就有些過分了。

嚴秀秀不懂事,不過范堅這個人懂事。

她把嚴秀秀許給范堅,其實還有一種讓范堅管教着嚴秀秀的意思。

武婆子嘴巴開合一下,到底沒有繼續說下去。

“朵芽跟菱華你好好教導着,規矩是規矩,不能亂了。”寧宴說完,心裡一空。

到底是被這個時代跟同化了。

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武婆子應了一聲,往院子里走去。

她其實並沒有替秀秀求情的意思。

要知道做冰這個法子,將一百個秀秀賣了也換不來。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秀秀自然也不例外。

她只是覺得把秀秀許給范堅掌柜不太好,畢竟范堅掌柜經營的寧家的生意,若是大娘子把秀秀嫁過去,秀秀會不會帶着范堅掌柜一起飄了。

大娘子不想聽這些。

她也不能說下去。

能做的就是儘快把秀秀的事情搞定了。

武婆子讓朵芽注意着桃子跟糰子。

兩個孩子還是個小不點,勤換尿布,時不時幫着翻個身就成了。

也不會多累。

農家長大的孩子,一般都會看孩子。

朵芽點點頭,將武婆子交下來的任務給應了下來。

武婆子臉色不大好看,朵芽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搞事情。

武婆子點點頭,提着一個籃子走到村口等公交去了。

趕車的是個瘸子,一條腿不好使,不過……瘸子雖然瘸了卻不影響趕車的質量,車走在鄉村路上,倒也平穩的很。

武婆子把乘車的錢,扔到車上放着的木匣子里。

下了車,就往燒烤鋪子走去。

城北這邊魚龍混雜。

燒烤鋪子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

不管是抗麻袋的,還是唱戲玩雜耍,更或者木匠搪瓷瓦匠都會在閑暇的時候拎着二兩酒過來吃點兒烤串。

武婆子到了鋪子,都找不到一個空閑的桌子。

要知道城北這邊兒管理額比較松,一般來說可以把鋪子里的桌子凳子搬到外面,在外面空着的地方擺幾張桌子,也能多招待一些人。

到了燒烤鋪子這裡,外頭的桌子也做滿了人。

也是時間趕的比較好。

黃昏時候,在外頭坐着吃烤串也不會熱的人心裡煩躁。

加上裡頭還有果汁黃酒之類的。

嘖!

誰不想過來坐上一會兒。

看着一串串的肉在架子上炙烤,發出滋滋的聲音,聞着香味,隔壁的小孩都饞哭了。

賈婆子原本還打算邊吃邊說。

現在沒有空桌子。

那就只能麻利的把話說完了。

走到鋪子里,蒸騰的熱氣瞬間撲到臉上。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裡頭的烤串小師傅也不知道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站在外頭看見裡面的范堅,賈婆子叫了一聲:“范掌柜。”

范堅聽見聲音就把燒烤的事情交給小學徒。

解開身上的圍裙,走了出來。

兩人走到接街口的老槐樹下。

走這麼遠倒不是說的話見不得人,而是……

整天街上也就這裡能夠坐着了,其他的石頭墩子或者木頭凳子都被搬到燒烤攤子那邊兒了。

“武婆婆過來有事兒?”

鋪子里聲音忙,范堅比平日少了幾分耐心。

武婆子點點頭,將過來這裡的原因說了一下。

范堅聽了武婆子的話,眼睛都亮了。

不過……

范堅從來都是一個理智的人。

喜歡嚴秀秀是喜歡,但是理智還是存在的。

問道:“大娘子之前不是還不同意我糾纏秀秀姑娘嗎?”

“……”武婆子也沒有瞞着,把秀秀做的事情說了一下。

范堅點點頭,他還真沒有看出來,秀秀姑娘竟然有伏弟魔的屬性。

不過,*一下也就好了。

人無完人,一個人不可能是完全完美的。

有點小缺點才現實。

不過……

冰塊嗎?

范堅心裡壓力有些大。

他雖然常年在底層混跡,但是也知道憑空造成冰塊,這法子估計得很值錢。

秀秀還真是,范堅覺得把他自己賣個一百次也不能還清了。

范堅思考的時候,武婆子一直盯着范堅的臉色看。

想從范堅臉上的表情看出范堅的態度。

但是……武婆子有些遺憾,她竟然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范堅對着武婆子笑了笑:“那就勞煩您了,我會挑個最近的好日子,把秀秀迎娶過來。”

“嗯!”

武婆子點點頭,轉身往溝子灣回去。

回去依舊是坐着馬車。

到了溝子灣天已經黑了。

灶房裡還亮着燭光。

嚴秀秀坐在灶房門前,看見武婆子回來,立馬站了起來:“婆婆,怎麼樣。”

“嗯,范堅掌柜有心思娶你,你這幾天趕趕緊,把喜服做出來。”

“謝謝婆婆。”嚴秀秀說完,伸手拉住武婆子往灶房走去。

“婆婆你餓了沒,我給您留了一些飯。”

“暫時先不吃了,我去給大娘子回話去。”

“那您快點兒,不然飯菜就涼了。”

“我知道。”武婆子點點頭,往書房走去。

這會兒書房的燭光還亮着。

武婆子用頭髮絲一想就知道裡頭的人還沒休息。

敲門走進去。

看見坐在案前的寧宴。

低頭將消息說了一下。

寧宴應了一聲,抬起頭來:“你辦就好了,不用跟我說。”

武婆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她算是看出來了,大娘子是真的放棄了嚴秀秀。

可惜了……

之前院子里有個吳幼娘,就是從灶房走出去的,據說嫁給了一個當官的,雖然說是個不入品級的官,但是那也是老爺。

加上吳娘子時不時的跟大娘子寫信,兩人之間不像是主子跟下人,倒跟姐妹一樣。

原本以為秀秀也會有這樣的造化,現在看來……

那個范堅的,也不是一個好惹的,秀秀嫁過去,可不得被哄得團團轉,幸好無父無母,倒是不用照顧公婆,去了抓緊生個孩子,日子就沒有威脅了。

武婆子操心一會兒就不再念着這個人。

兒孫自有兒孫福,更何況秀秀也不是她的閨女。

走到灶房,將溫熱的飯菜吃了。

看一眼嚴秀秀說道。

“嫁了人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以後就不能那麼任性了,范掌柜做生意還算可以,但是,你也不能因為范掌柜手裡有錢就往娘家劃拉。”

“婆婆,我是那樣的人嗎?授之魚不如授之以漁。現在我那幾個妹子都會做冰粉了,在縣城走街串巷的也能換不少的錢,日後我就不用操心了。”

“……”武婆子剩下的話咽在嘴裡沒法說了。

到現在這個傻姑娘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哎!

武婆子覺得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

倒不如讓嚴秀秀這麼歡歡喜喜的嫁出去。

不知道還能歡喜幾天,若是知道大娘子已經厭棄了她,說不得得多難過。

武婆子閉嘴不言,嚴秀秀則是拿着針線縫起嫁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