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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俞一兮的目光里的探究,寧宴並不是很關注。

畢竟……

她看俞一兮的時候眼裡的探究更濃。

富貴給寧宴擺上一托盤的烤好的肉。

坐在寧宴對面,說道“大娘子,我想弄一個鍋子。”

“鍋子?”

“對的,想要再開一個鋪子,裡面的吃食就單純的弄成鍋子,上次在溝子灣里吃過,據說湯底是紅油做成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想來喜歡吃烤串的人也會喜歡吃鍋子。”

“可以,弄吧。”

寧宴思考一下,就應了下來。

樂富貴說的鍋子不過就是最為簡單的火鍋而已。

做起來簡單,吃着也好吃。

最重要的一關就是湯底,湯底原本應該是用牛油跟辣子還有胡椒粉麻椒等東西用一定的量炒在一起的。

只是……

這年頭牛油不好搞,上次弄得牛油也不多。

樂富貴趕上了,就在溝子灣那邊吃了一次。

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就惦記上了。

尤其是火鍋不管在哪兒都會有人喜歡吃的。

這生意可以做的。

聽着樂富貴將火鍋鋪子說的頭頭有道的,想來是研究了不短的時候。

寧宴沒有想到,樂富貴能夠憋到現在才問她。

這人還真是穩如泰山。

“那成,小的就把西邊那個鋪子盤下來,好好裝飾一下,鍋子這東西是要有火爐子的,做起來比較麻煩,人多了一擁擠,說不準得鬧出火災,還得弄的寬敞一些。”

“嗯!”

寧宴點點頭。

這會在鋪子里弄火鍋,是得考慮全面了。

畢竟,在小爐子里燒的是炭火。

不小心弄出火災了,就會變成大事。

“你看着辦就好。”

這麼穩妥的人,幾乎把任何意外都考慮到了,寧宴倒也放心。

這邊兒俞一兮正吃着,發現寧宴跟樂富貴坐在一起,還說了好些話。

瞅着寧宴頭上的婦人髮髻,在心裡呸了一聲。

都已經成親了,還出來大張旗鼓的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簡直就是不要臉了。

幸好當初大哥沒有把人納回家裡去。

她們俞家可丟不起這樣的人。

想到這些,俞一兮心裡就有些煩躁。

陸含章已經失蹤將近兩年了。

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再繼續熬下去,她就二十歲了,二十歲……

這偌大的京城,那兒有二十歲沒有成親的女人呢。

陸含章,陸含章,到底去哪兒了。

可真是一個冤家。

心裡一煩躁,俞一兮就遊戲吃不下去了。

讓身邊的丫鬟付了錢,就往外頭走去。

寧宴回頭看了一眼,對着樂富貴使了一個眼神。

樂富貴點點頭。

在人不關注的時候,幾個賣板栗的小子捧着簸箕走了出去。

撥浪鼓的聲音再次在大街小巷上搖晃起來。

寧宴安靜的坐在燒烤鋪子里。

吃着阿啞烤出來的肉串。

外焦里嫩,咬一口滾熱的氣息就打出來,尤其是剛烤好的串,還能聽見滋滋的榨油聲。

阿啞這一手很不錯了。

吃飽之後,寧宴還弄了一碗冰粉吃了。

冰粉是這邊兒燒烤鋪子自己做的。

價格稍稍有些貴。

倒不是水漲船高,而是通縣這小地方攏共也沒有多少冰粉草,原料難尋,只能物依稀為貴。

加上做生意融洽,也不是強買強賣。

所以生意依舊好的很。

吃完冰粉,一個抱着簸籮的小子走了進來。

在樂富貴耳邊嘀咕幾聲。

樂富貴點點頭,往小孩子手裡塞了幾個銅板。

小孩就樂滋滋的跑了出去。

開始繼續售賣簸籮里還沒有賣完的唐朝栗子。

糖炒栗子在通縣算是一絕了,那邊兒的人都是樂老大管着,唐朝栗子能夠掙得錢有限,不過……

倒也能夠保證這些賣栗子的小孩不被餓死。

於是……

這些孩子就有了新的夥計。

或者幫人跑腿買東西。

再或者就是打聽消息。

這樣一來,掙的錢就會稍稍多上一些。

最起碼嘴巴饞了,還能下館子。

樂富貴將小孩兒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寧宴。

寧宴臉上浮出深思。

俞一兮竟然去了喬成緒的宅院里,喬成緒這會兒住在蓮花盆那邊兒。

可以說是通縣比較雜亂的地方了,俞一兮能夠受得了那邊兒的氛圍?

要知道蓮花盆兒在城北,城北向來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居住的地方。

暗娼窯姐更是多的數不清楚。

俞一兮去那邊兒能夠做什麼呢?

喬成緒……

喬成緒最近這些日子最大的亂子就是弄來冰塊的買賣。

俞一兮會為了冰塊親自跑一趟。

寧宴覺得不可能。

就算這冰塊生意讓俞家少了一份收入,但是,作為大小姐俞一兮根本不用親手處理,或者讓是家裡的管事出來,就已經是高看冰塊了。

這次俞一兮出來肯定不是為了冰塊。

然而也得跟冰塊有關係。

寧宴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麼。

到底忽視什麼呢?

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打起來。

噠噠噠……

一聲一聲的,就跟有固定頻率一樣。

慢慢的寧宴的腦子就安靜下來。

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在腦子裡過濾。

寧宴猛地睜開眼睛。

終於找到問題所在了。

俞一兮或許不會把冰塊放在心裡,但是……當初那個能夠飛的木鳥確是能夠將這位大小姐的注意力吸引了。

放在沒什麼文化,對於禮教一點兒不通的人來說,當日散發單頁的木鳥或許是個神跡。

但是……

皇上呢?

俞相呢?

甚至……那位神秘莫測的東方國師呢。

寧宴苦笑,當初讓人駕駛木鳥散發單頁為的避免吳幼娘跟這事兒有了牽連。

畢竟只要是人做的事情,都會有跡可循。

但是在天上飛的,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源頭。

在木鳥上坐着的人是顧箴言。

那個長得跟她極為相似的小子性子跟她也像,換成別人肯定是畏懼的不得了。

顧箴言顧箴言!

若不是顧箴言姓顧,祖上也有跡可循,她都要覺得顧箴言是她弟弟了。

現在俞一兮來找喬成緒,大概是按圖索驥,找到幾個知道詳細做冰法子的人,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做出木鳥??果然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她又自作聰明了。

這次的事情是個教訓啊!

寧宴聳聳肩,從錢袋子里摸出錢來放在桌子上。

樂富貴樂呵呵的把錢收了起來。

開門做生意的,別說來的是東家了,就算來的皇帝吃飯也得給錢。

寧宴從燒烤鋪子走出來。

大步走向城北范堅的鋪子。

范堅跟嚴秀秀成親之後,臉上的笑就一直沒少過,在鋪子里轉悠着,就看見寧宴大步款款朝着他這邊走了過來。

“大娘子?”

“嗯,生意還好嗎?”

“還好,人挺多的。”

范堅臉上的喜氣簡直就掩蓋不住,剛娶妻的人大概都死這樣的吧!

“剛才有人來過嗎,嗯,很漂亮,一看就能吸住人眼神的那種。”

“沒有啊!”范堅搖頭。

通縣好看的人也不少,但是吸住眼睛的,到今天范堅還沒有見過。

寧宴皺起眉頭。

如果俞一兮想要知道更具體的消息,不應該來烤串鋪子找范堅嗎?

也不對……

俞一兮大可以去找嚴秀秀。

想到這裡,寧宴問道“嚴秀秀沒有過來給你幫忙?”

“她呀,她在家裡呢。”

范堅擺擺手,到不是嚴秀秀不來,而是,他不想嚴秀秀過來。

在鋪子里做生意,稍有不慎就會跟人接觸到。

這邊的人跟樂富貴那邊不一樣,那邊兒的人有錢也文雅,這邊呢,什麼人都有,到時候摸一下蹭一下的,都是糊塗賬。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讓嚴秀秀過來。

寧宴點點頭,也沒有往范堅家裡去。

嚴秀秀這個人倒是不怕苦累,但是呢……

對人待事上就稍稍有些不夠了。

若是俞一兮來找范堅打問,范堅這個老油條,故意能夠從俞一兮嘴裡套出來不少的話來。

換成嚴秀秀……估計被人賣了還在替人數錢。

所以去不去都一樣了。

寧宴走回郊區的宅院。

捲毛被安撫的像只橘貓。

窩在地上閉着眼睛。

隔壁王大爺粗糙的老手在捲毛身上撫摸。

寧宴靠近,王大爺站起來,用缺了一口牙的嘴說道“大娘子這狗子養的好啊,壯實。”

“……”寧宴眼睛一彎,將王大爺的誇讚接住了。

王大爺還在繼續說道。

“如果家裡的豬崽子也能養的這麼壯實,就能夠過上幾個好年頭了。”

“……”懶洋洋的捲毛眼睛瞪大。

回頭看了一眼王大爺。

原本還慈眉善目的王大爺頓時面目可憎起來。

捲毛走到寧宴身子後面,還瑟瑟發抖起來。

總有刁民惦記它的肉啊!

外面好危險,它想回家去。

捲毛伸出狗頭在寧宴的大腿上蹭了幾下。

寧宴笑了笑,牽着捲毛離開了郊區的院子,這邊院子空下來有段時間,看着還有些落魄。

宅院裡頭長時間沒有人居住,就會顯得死氣沉沉。

房屋這東西也是需要人養着的。

寧宴覺得她得去中人家裡一趟,把這套房子放出去,有人買最好,沒人買的話就租出去。

炒房之類的事情,寧宴是不想做的。

中人將寧宴的院子看了一圈,仔仔細細的,一遍看一邊兒給差評

恨不得把房價壓得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