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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隨着面前這扇古老木門的開啟,一座宏偉而復古的地下藏書室出現在了周文濤的面前。

“這是……哪裡?”周文濤驚訝地望着門後這座昏暗的藏書室,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如你所見,這裡是這所女子學校的一部分,也是我所主管的藏書室。”九牙沒有理會周文濤的躊躇,徑直走進木門,踏上了下方的大理石旋梯。“這裡設有結界,比外面安全多了,就算是『靈御台』,也不會找來這。”

“『靈御台』!?”周文濤一愣,頓時顧不上猶豫了,連忙走入木門,追上了前方的九牙。“九牙大師您……您知道『靈御台』的存在??”

“那是自然,我不僅知道『靈御台』的存在,就連當初姜爻初入‘蓬萊’,也是由我引薦的。”九牙平靜地說著,轉身看了眼後方的周文濤,發現對方竟然僵在了旋梯邊上,臉上一副驚恐戒備的表情。

“呵,你不用如此戒備,我不是你的敵人,如果我真的和『靈御台』是一夥的,當初在機場我也不會救你。之前闖進候機廳的那兩個靈御神使,想必就是來抓你的吧?”

九牙平靜地說著,將手中的行李箱放在了藏書室中央的辦公桌邊上,又轉身從旁邊茶櫃中取出兩隻杯子,倒了兩杯茶。

“我之前有聽說,你應該是加入了『靈御台』的才對,但今日又為何上演了這場追逐戰,還號稱差點被人綁架?”九牙說著,端起一隻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這、這是我的事,不勞您操心了。”周文濤滿臉警惕地說著,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

“呵呵,別怪我沒提醒你,就憑你現在這樣的處境,恐怕還沒出這校門,就被『靈御台』他們給逮到了。”

九牙靠在茶櫃邊上淡定地喝着茶,甚至連頭都沒有抬,像是吃准了周文濤不會走一般;而被戳中軟肋的周文濤果然腳下一滯,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剛才說過,我並不是你的敵人,不如說……我與你的好友姜爻還有一定交情呢。”

九牙說著,伸手拿起另一隻茶杯,對着周文濤示意了下。

“話說,要喝口水嗎?想必你也累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周文濤警惕地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九牙,愣是沒敢動。

“嗯?原來沒人告訴過你我的身份嗎?”九牙眉毛一揚,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九尾狐仙一族隱匿在世間修行,雖與『靈御台』保持中立友好,但也並非為他們做事,你沒有必要做無謂的擔心。”

“九尾……狐仙……?”周文濤愣住了,他目不轉睛地盯着九牙的臉,恍惚中他隱約記起當初自己在員丘山古墓里重傷時,那道被姜爻召喚出為自己治療的虛影。

“當時小爻身邊的那道虛影……果、果然是你??”周文濤臉色一變,雖然眼前的金髮少年在服裝造型上與虛影略有差異,但那副樣貌和氣質卻是如出一轍。

“哦?看來姜爻在你面前用過我給他的「式神力量」了。”看着周文濤那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九牙平靜地笑了笑,並沒有否認。“我曾經分給過姜爻我的力量,而既然姜爻能接受我的力量,也間接代表着他對我的信任,不是嗎?”

“話雖這樣說,但……”周文濤低頭躊躇着,但言語中的敵意明顯降低了不少。“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把他帶去『靈御台』那種地方?”

“呵呵,我想……你或許是對『靈御台』產生了什麼誤解。”九牙端着茶杯,轉身坐在了邊上的沙發上,開口說道。

“『靈御台』作為你們人類的異能者組織,千百年來一直在暗界守護着人類社會的秩序與安全,它對於你們人類來說可是‘守護者’的存在。而我之所以引薦姜爻去‘蓬萊’,一來,是受了友人的託付,二來,也是出於姜爻本人的安全考慮,畢竟那個時候的他,可是處在性命被威脅的狀態呢。”

“可、可是……現在『靈御台』那幫人只是把他當做利用的工具,甚至連我,都被作為了制約小爻的‘人質’……”周文濤握緊了拳頭,身體微微顫抖着。“我不想看到小爻被人利用,更不希望他因為我而失去自由!所以我……”

“所以,你就擅自逃離『靈御台』的監視,自己跑去找姜爻了?”九牙抬頭看了眼周文濤,慢慢說道。“恕我直言,就算你這次成功跑去了酆都,你也是進不了『鬼市』的。況且,就算你找到了姜爻,你又能怎麼樣呢?你以為你能幫他擺脫束縛嗎?”

“但至少……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周文濤別過頭,聲音卻越來越輕。

“不,你錯了,如今的你其實最應該做的,便是‘什麼都不做’。”九牙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姜爻是什麼體質,想必--

你也聽說了,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如果沒有一定的‘靠山’,遲早會在暗界里任人魚肉。而『靈御台』的監視雖可理解為‘束縛’,但其實也算一種變相保護,至少目前來說,『靈御台』並沒有對姜爻做出實際不利的事,不是嗎?”

“這……”周文濤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再說了,姜爻他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很多事或許不是出自‘被威脅’,而是他自己的意願,你怎麼知道如今他和『靈御台』的這種關係,不是‘互相利用’呢?而你此次出逃引起的騷動,可能反而會給姜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九牙繼續說道。

“真……真的嗎?你的意思是,我這樣做會害了小爻?”周文濤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

“你自己也說了,你的身份其實是制約姜爻的‘人質’,有你在掌控中的話,『靈御台』才會放心讓姜爻相對自由地行動。而一旦你脫離了他們的視線,對他們來說就好比風箏斷了線,說不定他們會因此對姜爻採取一些強制措施,畢竟……他們是不會允許一個擁有‘凶獸之力’的無色體質者游離於掌控之外的。”九牙說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此外,『靈御台』還有個規矩,一旦加入了『靈御台』,獲知過組織內部消息,便自動成為涉密人員;而為保證組織的秘密不被泄露至外界,哪怕只是編外者的身份,也終身無法脫離組織。要是有人試圖脫離『靈御台』,他們便會啟動應急預案,調動大量人員進行全方位追捕,而被捕後的那個人也會被判定為‘叛逃者’,接受懲罰。”

“什、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蠢事啊……”周文濤抓着頭髮,懊惱不已。“那、那我現在回,還來得及嗎?”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同意你回,不過現在嘛……”話說一半,九牙忽然低頭斟酌了片刻,隨即抬頭看向周文濤,話鋒一轉。

“說起來,你說先前在機場時,差點被人劫持了?”

“對……就在你救我的那間洗手間里。”周文濤點頭說道。“那個人戴着帽子,我沒看清他的臉,只記得他的眼睛好像是琥珀色的……那眼睛像是有魔法一樣,就看了一眼,我的意識就像被抽離開來了,連身體都變得動彈不得。”

“琥珀色的眼睛……嗎?”九牙輕撫着下巴,思忖道。“聽你這麼描述,倒像是中了「攝神術」的癥狀。”

“「攝神術」?那是什麼?”周文濤問。

“一種控制人精神和行為的法術。操作者只要注視着*控者的眼睛,便能影響對方的神經系統,使之聽命於己。”九牙抬頭解釋道。

“一般來說,這種法術對修鍊者的精神力要求極高,如果不是有一定修為的人,修鍊此術會被反噬而精神失常;而一旦修鍊成功,修鍊者的瞳孔會變成特別的琥珀色,內力也會大大提升。”

“那、那麼厲害嗎?”周文濤驚訝道。“能讓別人聽命於自己……這要是練成了,不就無敵了嗎?”

“那倒也不一定。「攝神術」從發動到控制完成需要一定的時間,如果被施術者在此期間神經受到外界刺激,比如受傷劇痛之類的,便會跳出控制。你當初之所以能逃出束縛,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九牙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周文濤帶血的袖管,平靜地說道。

“此外,「攝神術」對於修鍊水平高於自己的對象無效,甚至可能會反噬。而施術者在修鍊「攝神術」的同時,也會變相損害到自己的神經,長期修鍊會縮短壽命,可以說是一把雙刃劍。也因此術過於邪門,早就被正道所摒棄了。”

“那麼厲害的人……為什麼要盯上我呢?”周文濤心有餘悸地嘀咕道。

“雖然我也不清楚詳情,但我猜……或許那個人和『靈御台』有關。”九牙開口說道。

“『靈御台』!?”

“是的。從你逃出的監控,到機場追捕這段時間,也就區區幾個小時而已,消息不可能傳得那麼快;而只派了兩個人來追你,沒有大張旗鼓,估計也是為了把影響減小到最低。換言之,這段時間裡知道你‘出逃’消息的只可能是『靈御台』內部的少數人。”

九牙分析道。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恰好趁着你逃出監控的這段時間來綁架你的人,大概率是能得知『靈御台』內部消息的人,而且……對方和還不是一路的。”

“也就是說,除了,還有其他『靈御台』的勢力要抓我?”周文濤臉色煞白。

“很有可能。而且對方既然此次秘密綁架失敗,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反而會試圖把事情鬧大,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有名正言順搶奪你的理由。這也是我不建議你現在回『靈御台』的原因。”九牙站起身,慢慢走向周文濤。

“恐怕現在的你,已經被冠上「叛逃者」的罪名了。”